第386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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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嶽握緊了手中的爪牙,緩緩的收回了視線,死寂一般的眼神鎖定僅剩下的最後一人。
還剩一個。
顧嶽瞬間閃現到其身後,取下鬥篷暴露出身形,在耳邊輕聲開口道:
“把這些,全吸了。”
說著便遞出了一小包昏睡粉末,從遊戲出來後,第一時間她就讓兜帽男給她補貨了。
粉末的效果有目共睹,狠狠來上一口,足夠讓眼前這人昏睡很長一段時間了。
可憐對方連人在哪裏都沒看到,就被言控術控製住了。
這人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聽話的將顧嶽手中的粉末接過,放在鼻子下麵,狠狠的過肺吸了一口。
下一瞬,這人便全身癱軟的倒在了顧嶽懷裏。
顧嶽將人像扛大米似的扛在身上,眼神移到兜帽男那邊,他的動作同樣很快,護衛隊的人都死光了。
隻剩下墓碑前,眼神複雜的旗袍女了。
蕎茶早已從墓碑前站起了身,她經沒在流淚了,隻是臉上的水漬,還是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顧嶽扛著死豬一樣的玩家,和女人隔空對望著。
下一瞬便閃現到其跟前,從司機手上拿過了一炷香,俯身單手插在了蕎茶父親墳頭。
“你很聰明。”
顧嶽語氣十分冷淡,插完香起身看著女人,眼神泛著冷意繼續道:
“但很可惜,我換了張臉。”
顧嶽的話讓蕎茶全身一僵,臉部肌肉漸漸繃緊,甚至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自己那些見不得人心思,還是被顧嶽發現了。
是了,她同樣想到了監控,甚至比顧嶽還要先想到。
早在車上時,她就意識到監控的存在,所以才裝作失望生氣,將顧嶽趕下了車。
一旦顧嶽下車被監控捕捉到,就再也無法獨善其身。
在五大家族眼裏,顧嶽將和她蕎茶關係匪淺。
她想要以這種方法,把顧嶽也拖下水。
她沒辦法了...
“對不起。”
蕎茶聲音低落極了,垂眸別開眼神,她不敢麵對顧嶽審視的目光,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羞愧。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惡心又自私的小人。
顧嶽一定很厭惡她吧...
蕎茶不敢看顧嶽的眼睛,隻是將眸子藏在睫毛下,恍惚的盯著顧嶽腳下的那一方水窪。
她就和這攤水窪一樣肮髒。
蕎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僅憑她自己,根本不可能為父親報仇。
就在蕎茶胡思亂想的時候,餘光瞟到顧嶽持刀的手,驀的向她揮了過來。
下一瞬,蕎茶隻覺得脖頸處一陣劇痛,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又也許是好幾天。
蕎茶本以為自己死在了顧嶽手上,但她還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裏。
入目便是顧嶽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眸,以及一旁兜帽男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蕎茶呆愣了很久,這才緩緩伸出手,摸向了自己那完好無損的脖頸。
她居然沒死。
旗袍女睫毛顫了顫,幹裂的嘴唇囁嚅著,許久才吐出了幾個啞澀難聽的字:
“為什麽。”
顧嶽為什麽沒有殺了自己。
明明她對顧嶽做了這麽過分的事。
顧嶽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隻是眼下多了些不耐煩,若不是兜帽男,她搞不好真的會殺了蕎茶。
她是看在兜帽男的麵子上,才饒了這女人一命。
蕎茶若真的死在自己手上,保不齊兜帽男就會起異心,現在正是用得著他的時候。
再者,就是她已經審完那個,被自己拐走的隱世家族成員。
多了些不得不留下蕎茶的理由。
旗袍女見顧嶽並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甚至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這個時候,兜帽男出聲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是故意的?”
白宇語氣有些失望,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向教養良好,善良的蕎茶會做出這種事。
將自己和顧嶽趕下車,竟然是另有所圖。
蕎茶慘白著臉,微不可察的艱難點了下頭。
對,她就是故意的。
顧嶽拒絕幫她後,她其實一點也沒有生氣。
生氣是裝的...她隻是想借題發揮的將兩人趕下車。
兜帽男看著蕎茶,眼神複雜的繼續道:
“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和顧嶽下車,會發生什麽?”
平日的他都帶著兜帽,也會有意將行蹤處理幹淨,所以一直藏得好好的。
但這次他被哄騙著換了身得體的衣服,露出了臉,還被押著來到了墓園,根本沒有反應時間。
一旦下車,就絕對會被監控拍到。
若不是顧嶽謹慎的換了張臉,還讓自己藏了起來,那現在絕對會大禍臨頭。
顧嶽會麵臨五大家族的追殺,深陷泥潭。
至於自己,則會更慘。
五大家族若是抓不到他人的話,絕對會將魔爪伸向那些街坊鄰居,到時候被連累的遠遠不止他一人。
“你明明知道,我身後還有那些街坊。”
兜帽男看著蕎茶,一字一頓的話問了出來:“你就一點沒有考慮過他們嗎?”
還是打定了主意,他會為了那群街坊去送死,已經做好了犧牲他的準備?
兜帽男的話,讓蕎茶臉上一白,難堪的側過頭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對不起。
對不起,她太壞了。
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做了。
剛剛得知父親的去世的真相時,恨意如同決堤的江海一般向她席卷而來,她太崩潰太衝動了,才會不擇手段的做出這種事。
但其實,早在她撫上父親的遺照上時,就已經後悔了。
決堤的眼淚,也不僅僅是因為仇恨,還有瘋狂席卷她的愧疚和不安。
照片上父親慈愛的微笑,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良善正直四個字伴隨了父親一生。
父親從小對她的教導,無一不是要堂堂正正的做人,這是他一生的座右銘,也是父親對她的期望。
可是她都做了些什麽。
她都做了些什麽啊...
蕎茶攥緊了手心,口中似有一股股腥甜往外冒,她覺得難受極了。
心髒疼。
“對...對不起。”
蕎茶忍住心髒一股一股的抽痛,眼角的淚水,和道歉聲同時泄了出來。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但道歉的話,在此時是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顧嶽看著女人這副愧疚的樣子,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寸頭,輕嘖一聲摔門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