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解釋：“少夫人打電話時我們剛離開宴會廳，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們到的時候，小少爺就已經在休息室等著了。”
    聽到這話，沈珞初滿肚子的委屈和責怪的話都停住了，怔怔地看著他。
    大概是因為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沈珞初的反應有些慢，等回過神來後，轉身問瑞瑞：“你告訴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自己離開醫院找過來的嗎？還是前麵的男人把你綁過來的？”
    瑞瑞從小被教育不能說謊，實話實說：“是我自己離開醫院找過來的，媽媽你別生氣，我知道都是因為這個壞男人總是欺負你，所以媽媽才會沒有時間陪著我，才會想帶我離開這裏，可我是男子漢，我要保護媽媽，我來幫媽媽教訓他！”
    兒子的這番話，就連沈珞初都給聽愣了，她略微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地消化他的解釋。
    為什麽他會認為季承言是壞男人，總是欺負自己？
    “誰和你說的這些話？”沈珞初不解。
    “我自己感受到的。”瑞瑞下意識想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在看到媽媽的眼神後低下腦袋補充：“幹媽也說過......”
    沈珞初總算是弄清楚了，估計是程悅琳在他麵前替自己打抱不平過，誰知道這小子居然當真了，還趁著去醫院的時間偷偷跑出來，想要來季氏集團教訓他自己親爹。
    整件事情都太烏龍了，也太離譜了。
    沈珞初反應過來，用嚴肅的目光看著瑞瑞，批評道：“沈嘉瑞，你做這件事情之前有和別人說過嗎？你有告訴過我，或者告訴你幹媽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擅自離開，讓我們大家有多擔心！”
    “瑞瑞，我一直都以為你很懂事，從來沒有多管過你什麽，但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會讓媽媽著急？知不知道因為找你全家都出動了，把別人醫院鬧得人仰馬翻，甚至報警通知警察了。”
    沈珞初的語氣十分認真，也讓原本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瑞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住了沈珞初的衣角，略微晃了晃，這才撒嬌地解釋：“對不起媽媽，我不知道這樣會讓你生氣，也沒想到會給大家惹麻煩，我隻是不想再讓你被人欺負了，所以就用了你給我的零花錢打車來找他。”
    “媽媽，我回家後會給阿姨們和警察叔叔道歉的，以後我都不會這樣做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瑞瑞這麽一副奶聲奶氣的模樣，沈珞初怎麽可能還會繼續生氣呢，況且他翻過年才四歲，正是年齡小心智不全的時候，有些事需要慢慢教會，現在隻要人沒事就行了。
    看瑞瑞這樣，估計也記住了這次的教訓，沒必要再讓事情繼續惡化。
    沈珞初想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心裏翻湧的激動情緒也已經調整過來，她摸了摸瑞瑞的腦袋道：“嗯，媽媽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但是下次不許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絕對不可以甩開帶你的阿姨擅自離開，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你永遠都見不到媽媽了，媽媽肯定會很傷心的。”
    瑞瑞連忙認真點頭，小臉擺出堅定的表情：“我知道了媽媽，你放心吧，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擅自離開了，下次再做什麽之前一定會告訴你的。”
    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在麵對季承言時那種傲嬌大魔王的模樣，反倒是格外的乖順可愛。
    這一幕看呆了站在旁邊的助理，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這真的是剛剛那個對季總又打又罵，言辭犀利的小家夥嗎？
    沈珞初彎唇笑笑，隨後將目光落在助理身上，說道：“沈助理，我和季總有話要談，麻煩你幫我把瑞瑞帶到休息室裏。”
    她彎腰叮囑兒子：“你乖乖地在休息室裏坐一會兒，有什麽事就找這位叔叔，媽媽馬上就來找你。”
    瑞瑞乖乖應聲：“好，我等著媽媽。”
    助理看了眼季承言，得到他的首肯後，牽著瑞瑞離開辦公室。
    盡管沈珞初此時沒有回頭，依舊能夠感覺到季承言熾熱的目光，始終在自己身上徘徊。
    事已至此，如果今天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必季承言不會善罷甘休。
    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關上。
    季承言主動低聲開口：“初初，你先前跟我說當初的那個孩子已經死了，那麽現在出現的這個孩子是怎麽回事？他是誰的孩子？”
    沈珞初的視線越過他落在前麵的玻璃窗上，冷淡的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淡淡解釋：“先前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胡亂懷疑你對你發脾氣，是我的不對，抱歉。”
    緊接著，她又道：“瑞瑞和你沒有關係，他是聞宴的孩子。”
    聽到這話，季承言有些錯愕，他原本以為沈珞初會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承認瑞瑞的身份，沒想到居然還能冒出來了一個聞宴。
    不過仔細想想，沈珞初出國的四年確實都是聞宴陪在身邊的，而且兩個人關係很不錯。
    “那個孩子沒了後，我整天鬱鬱寡歡，是聞宴陪著我，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所以我和他在一起了，生下了瑞瑞，之所以不讓你知道瑞瑞的存在，就是擔心你會誤會。”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問題，是我突然從宴會離開耽誤工作，也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孩子給你添麻煩，以後不會了。”
    沈珞初麵不改色地把瑞瑞的身份解釋清楚，又道：“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信不信隨便你，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帶著瑞瑞走了。”
    眼看她就要轉身離開，季承言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全然沒有剛剛的那段話當真：“初初，你不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太荒唐了嗎？你當年生產和恢複身體，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再懷孕生產又要一年的時間，如果真的是你和聞宴的孩子，他怎麽可能這麽大？”
    沈珞初知道他不會相信，聽到反駁根本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盯著季承言。
    他的語氣溫柔：“初初，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尊重你的個人意願，但我不希望你是騙我的。”
    就在剛剛，沈珞初也有在猶豫，要不要把瑞瑞的事情告訴他。
    但她不敢賭，盡管現在真相已經浮出水麵，但隻要自己沒有親口承認，季承言就沒辦法去證實。
    等代言的事情塵埃落地，她就能帶著瑞瑞離開，他們之間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想到這些，沈珞初直接甩開他的手，神情平靜道：“季承言，我說得很清楚，瑞瑞是我和聞宴的孩子，答案我都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初初，你是想逼我和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嗎？”季承言見她依舊不肯承認，臉色也逐漸變得認真。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麽，不惜撒謊說我們的孩子死了也要瞞著我，如果今天不是意外地見到了他，你打算一輩子都瞞著我是嗎？”
    “瑞瑞隻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季承言你別太過分了。”沈珞初厲聲反駁，不肯讓自己表現出任何心虛的神色，免得被他看穿和拿捏。
    兩個人再次僵持住，季承言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沈珞初的臉上滿是倔強，還帶著些許的不耐煩，明顯已經不想繼續聊下去了。
    如果再勉強她，他們之間好不容易修複的關係很可能就此破裂，季承言盡管心裏有很多的疑惑，但最終也隻能選擇暫時妥協。
    “行，既然你說不是，你說跟我沒關係，那就沒關係吧，我都聽你的。”季承言收回了目光，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些。
    “你不要私下找瑞瑞，季承言，別讓我再恨你。”
    沈珞初留下最後一句話後，轉身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