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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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弩。"他輕聲道,從懷中掏出麵銅鏡,借著陽光反射查看崖頂。
    鏡中閃過幾道金屬反光,正好對應著山道最狹窄的"鷹喉"位置。
    當主力車隊緩緩進入鷹嘴崖時,崖頂果然傳來轟隆巨響。磨盤大的石塊裹挾著積雪傾瀉而下,
    大部分砸在那些青篷馬車上。木屑紛飛中,隱約可見"陸逸"們的殘肢斷臂。
    "哈哈哈!"崖頂傳來張狂的笑聲,"什麽常勝將軍,不過如此!"
    笑聲戛然而止。因為真正的陸逸已經帶著斥候,從背陽麵的絕壁攀援而上。他們用的登山爪形似鷹隼利爪,配合防滑粉能在冰岩上穩穩著力。
    "獵人與獵物的位置,該換換了。"陸逸的聲音突然在刺客身後響起時,那首領驚得差點跌下懸崖。二十名斥候如鬼魅般現身,專挑刺客的腳筋下手,這是陸逸特別要求的,他要活口。
    斷劍抵住首領咽喉的瞬間,陸逸突然皺眉:"關中藍田口音?"對方眼中閃過驚慌,咬破毒囊前最後的嘶吼證實了猜測:"趙大人會為我們報...仇..."
    清理戰場時,周肅發現了更多蹊蹺:刺客使用的弓弩刻著兵部武庫的編號,滾石上綁著的繩索是軍中特製的三股麻,同時首領懷中有張字條,寫著"雁斷三更"四字。
    最關鍵的證據藏在某個刺客的鞋底,半片被血浸透的紙條,上麵還能辨認出"西郊...亭"幾個字。
    "果然如此。"陸逸將紙條湊近火把,隱約顯出墨跡滲透的痕跡,"傳旨隊伍去西郊獵場,是為了給這些人指路。"
    他忽然解下狼首披風蓋在一具刺客屍體上:"派兩個人,把這"禮物"送到趙府後門。"又指著那些特製繩索,"其餘的,原樣掛回崖頂。"
    次日清晨,車隊繼續前行。隻是這次:三十輛馬車變成了十五輛,每輛車簾都大敞著,露出
    空空如也的內廂,車頂卻多出幾個鼓囊囊的麻袋,隨著顛簸隱約露出"屍體"的輪廓。
    正午時分,第二波襲擊如約而至。這次是"黑風盜"打扮的騎兵,他們呼嘯著衝向車隊,卻在距離百步時突然勒馬,因為看見了車頂的"屍體",以及崖頂上重新布置的滾石。
    "撤!有埋伏!"假盜賊們調轉馬頭時,兩側山林突然豎起漢軍旌旗。更可怕的是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布滿竹簽的陷坑,這正是刺客們昨日準備用來對付陸逸的機關。
    陸逸站在高處,看著在陷坑裏掙紮的襲擊者,對周肅道:"現在你明白,為何我要走隴山道了?"他輕撫斷劍,"在邊關殺人,要聖旨;在荒山殺賊,隻需快刀。"
    隴西驛站的馬廄裏,陸逸的鼻翼微微抽動。他抬手示意親兵止步,自己緩步走向食槽。幹草堆裏混雜的檀香木屑太過刻意,這是用來掩蓋火油味的。
    "下官恭迎將軍!"驛丞帶著十二名仆役跪拜。陸逸注意到第三個人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兵部暗樁的標記。接風宴上,他假意豪飲,實則用袖中暗藏的魚鰾囊吸走毒酒。倒下的瞬間,他瞥見驛丞袖口若隱若現的蠍子刺青。
    子時梆子剛響,驛站東南角糧倉率先起火。偽裝成雜役的刺客踹開房門,對著床榻連捅七刀。刀刀穿透被褥下的硬木偶人,第七刀才察覺有異。真正的陸逸此時正蹲在老槐樹上,手中弩機瞄準了指揮放火的驛丞。
    "啊!"驛丞跪地慘叫時,陸逸已幽靈般滑下樹幹。他踩住刺客首領的右手腕,靴底鋼釘精準壓住合穀穴:"趙府養的死士,現在都改用西域孔雀膽了?"
    黎明前的官道上,二十名歸化胡騎正在更換裝束。阿史德將胡人王旗撕成頭巾,陸逸親自給眾人塗抹核桃汁染膚。
    "記住,你們是疏勒來的香料商。"他給每個"商人"分發特製的貨箱,上層是真正的麝香,下層卻藏著折疊弩。最精妙的是駝鈴,輕輕旋轉就會變成指南針。
    當這支"商隊"大搖大擺通過西門時,守城軍官正捧著畫像核對"陸逸特征"。他們不知道的是,畫像上的胎記位置,早被陸逸用艾灸改變了形狀。
    未時三刻,兵部大堂的冰鑒冒著絲絲白氣。趙嚴正在修改"陸逸暴斃"的奏章,突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抬頭時,那柄著名的斷劍已經抵在他喉結上。
    "尚書大人。"陸逸的聲音比劍鋒還冷,"您派去驛站的刺客,漏說了件事。"他突然掀開案幾,底下藏著個瑟瑟發抖的驛卒,"比如這位往酒裏下毒時,右手會不自覺地抖三下。"
    趙嚴的毛筆在奏章上洇出大片墨跡,像極了北疆雪原的血泊。陸逸卻收起斷劍,從懷中取出一封染血的家書:"您侄兒臨終前,托我帶句話,"趙家祠堂的梁木該換了"。"
    五更天的皇宮大殿,百官驚愕地看著本該"遇刺身亡"的陸逸。他呈上的證據令滿朝嘩然:
    刺客身上搜出的趙府對牌,內側刻著"甲戌年冬製"
    火場殘絹上的密信片段,提到"西郊獵場第三亭",驛丞畫押的供詞裏,赫然有趙嚴小妾的閨名。
    皇帝手中的玉如意突然斷裂。"愛卿...瘦了。"這三個字讓趙嚴麵如死灰。更致命的是,陸逸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箭傷:"三年前白亭穀,有個小兵為救我擋箭。他叫趙四,說是兵部趙大人的遠房侄子。"
    退朝時,陸逸在漢白玉台階上攔住趙嚴:"大人可知為何能識破所有埋伏?"他指向宮門外幾個商販,"那些"疏勒商人",可都是您派去邊關的眼線。"原來歸化胡騎早被策反,成了雙重間諜。
    將軍府的銅燈台上,斷劍映著跳動的燭火,陸逸在用趙府抄沒的金器熔鑄劍身,"將軍,趙嚴在獄中咬舌了。"周肅匆匆來報。
    陸逸卻望向西窗:"備馬,去獵場。"他記得傳旨太監靴底的紅泥,那處獵場是先帝賜給趙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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