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居委會辦公室被一種沉重的悲傷氛圍緊緊地籠罩著，那原本輕鬆愉悅的工作氛圍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扯得粉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賴父親站在屋子中央，活像一尊破敗的雕像。
    他亂蓬蓬的頭發像是許久未曾打理，油膩而又雜亂地糾纏在一起，幾縷發絲耷拉在蠟黃且消瘦的臉頰上。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渾濁而又狡黠，眼珠轉動間透露出貪婪的光。
    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像是被歲月用刻刀一道道劃上去的，每一道皺紋裏似乎都藏著他生活中的醜惡。
    他的嘴唇幹裂，嘴角還殘留著一些幹涸的唾沫，牙齒因為長期抽煙而變得蠟黃且參差不齊。
    無賴父親完全沒有感受到居委會的同誌們那悲傷的情緒，依舊在那裏大聲嚷嚷著。
    他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拉動時發出的嘎吱聲，話語裏滿是無賴的邏輯：
    “你們必須賠錢，我女兒沒了，都是你們的錯。
    我可不管你們怎麽想的，我這後半輩子可就指著這錢過了。
    我告訴你們，少了500塊可不行，這是我女兒的命價，你們就得給我拿出來。
    你們這些人啊，天天在這兒裝好人。
    現在出了事就想不認賬了？沒門兒！
    我今天就在這兒耗著了，你們要是不給錢，我就把你們這居委會給掀了。
    哼！我女兒那麽年輕就沒了，這都是你們害的。
    500塊錢都算少的了，你們別想蒙混過關。”
    要知道，在這個時期，人們的普遍工資不過才二三十塊錢，這二三十塊錢都要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才能拿到手。
    對於很多人來說，500塊錢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有的人辛苦勞作一輩子，可能都掙不到這麽多錢。
    可這個無賴父親，全然不顧這些，隻一門心思地想要從居委會這裏訛詐到這500塊錢。
    張同誌氣得滿臉通紅，那漲紅的臉就像一隻熟透了的番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來。
    他憤怒地瞪著無賴父親，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張同誌氣得臉都紅了，就像一隻熟透了的番茄。
    他提高了聲音，憤怒地說道：“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們去你家是關心你女兒的情況，是想要幫助她脫離苦海。
    你對自己女兒做的那些事，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你把她當成什麽了？當成賺錢的工具。
    連人死了，你都不傷心，還在想著用她賺最後一筆錢，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父親！”
    無賴父親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這些指責，依舊不依不饒地撒潑耍賴：
    “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說的這些。
    反正我女兒死了，就是你們的錯。
    你們要是不賠錢，我就天天來鬧
    我就像個影子一樣跟著你們，讓你們幹什麽都幹不成，讓你們不得安寧。
    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是好惹的.
    你們今天要是不拿出錢來，就別想把我打發走！”
    其他工作人員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圍了過來，出聲指責無賴父親的無賴行徑。
    一個女同誌氣憤地說：“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父親，你隻想著錢，你女兒在你家過的是什麽日子我們都清楚。”
    無賴父親惱羞成怒，他揮舞著手臂，想要衝向那個說話的女同誌，卻被旁邊的幾個男同誌一把攔住。
    他一邊掙紮一邊繼續叫嚷：“你們必須賠我錢，不然我就去告你們，讓你們去勞教。。”
    說著，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亂蹬，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麵，活像一個撒潑打滾的婦人，嘴裏還叫嚷著：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害死我女兒，還想不給錢，我今天就死在這兒給你們看。
    我不管什麽道理不道理的，反正我女兒沒了，你們就得負責。
    我這麽大年紀了，沒了女兒，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你們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天天來鬧，讓你們不得安寧。
    我看你們以後還怎麽在這兒工作，怎麽麵對街坊鄰居。”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髒兮兮的手抹著那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
    還時不時地偷瞄一眼居委會的工作人員，看他們的反應。
    張同誌冷靜下來說：“我們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你耍賴也沒有用。
    反而是你，你把女兒當商品一樣買賣，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無賴父親被說得有些心虛，但他還是強撐著：“我沒有，你們血口噴人。
    我不管，你們就得賠錢。”
    就在這時，外麵已經圍了一些看熱鬧的群眾，他們聽著無賴父親的話，都紛紛搖頭。
    大家對著父親指指點點，有人大聲說：“這哪有一點做父親的樣子，就是個無賴。”
    “就是，女兒死了，不想著入土為安，還在這裏胡攪蠻纏。”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沒了呢？”
    “可憐的娃，幹啥想不開啊！
    俗話說得好啊，好死不如賴活著的。”
    “應該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啦。”
    ……
    無賴父親不管周圍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
    隻是一味地大聲嚷嚷著要居委會的人賠錢，
    那副貪婪的嘴臉在眾人麵前暴露無遺。
    昨天去他家的劉同誌，今天剛好外出辦事。
    大家都知道，如果劉同誌此時在這兒，以這個無賴父親的無賴程度，鐵定兩人會有一通激烈的拉扯。
    畢竟昨天劉同誌在他家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他的蠻不講理。
    居委會的張同誌皺著眉頭，實在看不下去這無賴父親的行徑，提高了聲音問道：
    “你先別在這兒胡攪蠻纏，你女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得給我們個說法。
    還有，你女兒死了，屍體有沒有處理？這是最基本的事情啊。”
    旁邊的女工作人員也忍不住補充道：“你作為她的父親，怎麽能這麽冷漠呢？
    女兒沒了，你難道不應該先關心她的身後事嗎？”
    另一位年長些的工作人員也氣憤地說道：“你現在就跑來要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為人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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