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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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
    香爐中青煙嫋嫋,淡淡的靈香驅散心神雜念。
    蘇塵盤膝而坐,手中的玄火金鋒劍典玉簡,靈光溫潤。
    他深吸一口氣,將靈識緩緩探入。
    霎時間,玉簡內浩如煙海的劍法與注釋,再次浮現心頭。
    ——劍典總綱:
    “以火淬劍,以鋒破敵;劍意凝魂,劍心映道。”
    短短十二字。
    當年讀時,他隻覺氣勢磅礴,似懂非懂。
    而此刻,蘇塵卻感覺,這十二字,正是聽劍峰曆代劍修的修行真意!
    “難怪師尊曾言,劍典不是死板的招式堆砌,而是道的延伸。”
    蘇塵目光愈發沉靜。
    玄火金鋒劍典的靈光在識海中流淌,一道道過往早已熟悉的劍訣與劍法不再是生澀複雜的文字,而是化為一條清晰的軌跡。
    那是——劍典演化的方向。
    火,金,雷……
    這一刻,蘇塵終於明白了。
    當年初學劍典,隻覺得這是師門所傳承的劍道,劍法猛烈,攻守兼備。
    後來加以練習,才隱隱察覺劍典並不適合所有修士,但當時還未真正參透。
    如今,經曆了玄淵界的磨練,築基後的戰場搏殺,再加上新月宗一役的洗禮,蘇塵目光已不同往昔。
    ——劍典走到最後,歸於三道:火之淬煉,金之鋒銳,雷之破勢。
    他終於看明白:
    難怪聽劍峰曆代弟子,靈根皆以金、火、雷靈根最佳。
    其餘靈根者,哪怕資質再好,修煉此劍典也隻能半途而廢,或在瓶頸前停滯不前。
    正如二師兄封不平,便以雷火劍意行走戰場。
    大師兄黃嶽,則已在火與金之意上融會貫通。
    至於自己——
    金、火雙靈根。
    再加上劍陣、劍意雙修,簡直與劍典如天生契合。
    “難怪師尊當年那般堅持收我入門下,而不是讓各峰繼續爭搶。”
    蘇塵心頭微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油然而生。
    他緩緩抬手,以手作劍,掌心劍訣徐徐展開。
    靈光在掌間跳動,劍意隨著靈光律動而浮現。
    不同於過去那種單純的鋒銳。
    此刻的劍意,隱隱多了一種融合的跡象——
    鋒銳之中,帶著一絲焚燒淬煉的火意。
    在火意的最深處,又似乎藏著一絲雷光若隱若現。
    火與金的融合,正朝更深層次邁進。
    這,就是自己的劍道方向。
    蘇塵沉浸在這種清晰的感悟中,心中種種困惑隨之消散。
    過去依賴劍陣,因為劍陣可以爆發出超越境界的威力。
    但正如今日與黃嶽、封不平並肩作戰所感:
    劍陣雖強,卻太過單一。
    唯有將劍意、劍典深度融合,才能讓每一次出劍都如破勢之鋒,隨心所欲,真正做到人劍合一。
    ‘之後融入到劍陣之中…’
    蘇塵想到這心中一陣火熱,
    “玄火金鋒,不止是技,更是道。”
    “我的道。”
    一縷淡淡的劍鳴在室內響起。
    蘇塵的手掌一揮,四柄飛劍自儲物袋飛出,靈光圍繞,劍意共振。
    他望著飛劍,眼神沉靜:
    “若獸潮再起……我蘇塵,定要斬妖試劍!”
    ……
    蘇塵出得門來,他直奔大師兄黃嶽的住所。
    輕叩門扉。
    “進來吧。”
    黃嶽的聲音如往常那般溫和。
    蘇塵步入房內,將自己對玄火金鋒劍典的最新感悟一一道來。
    隨著講述,他的神情越發沉穩,從最初的困惑,到後來的明悟,再到最終的劍意——
    黃嶽聽得仔細,目光中逐漸浮現欣慰的神色。
    “很好。”
    “你總算走出了真正屬於聽劍峰的劍道。”
    他起身,衣袍自然下垂,背負雙手,語氣淡淡而蘊含激賞之意:
    “記住,劍典不是禁錮,而是路標。
    你今日能悟到這一層,說明劍道之路開始真正走向成熟。”
    “但劍意並非終點。”
    “你、我、師尊,甚至曆代聽劍峰劍修,皆在劍典之上推陳出新。
    否則,便隻是走前人之路,談何破局?”
    蘇塵點頭,心頭愈發清明。
    “師尊當年在玄火金鋒劍典上另辟蹊徑,融鋒銳、熾火、靈雷三意,才力壓同代,劍斬假丹。”
    “他能斬假丹,我等也能。”
    黃嶽語氣堅定。
    隨後,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浮現出一抹挑戰意味:
    “既然如此,你可願讓我來試試你所得?”
    “正好,為你喂劍。”
    蘇塵精神一振,拱手:“正合我意!”
    二人禦劍而起,飛往懸劍穀駐地的試劍場。
    此地是前線專為築基修士所設,既能承受強橫劍法的轟擊,又布有穩固陣法防止靈力波動溢散。
    黃嶽進入場內,雙指一捏,一道法訣落下。
    “陣法開啟。”
    轟——
    整個試劍場靈光升騰,穩固如鋼鐵鑄就的空間頓時閉鎖。
    蘇塵站定,大袖一展,赤紋飛劍則穩穩懸於右手,赤焰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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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嶽負手而立,僅以靈力化出一柄練劍之器,並未動用其餘飛劍,顯然是作為防守之用。
    “我隻防守不攻,你全力出劍。”
    “出招吧。”
    黃嶽背負雙手,立於場中,麵露從容。
    蘇塵微一點頭,目光沉穩,沒有動用劍陣,也沒有召出全部飛劍。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便是一式斷鋒破影。
    劍光在夜色中裂出一道火焰般的痕跡,鋒銳而迅捷。
    黃嶽不退不閃,右手微抬,以劍身橫擋,將劍光巧妙卸去。
    “這一劍速度尚可,但力道有些分散,收勢不穩。”
    蘇塵心神微凝,迅速調整步伐。
    第二招旋即出手。
    劍光如碎金灑落,一道化三,虛實相生。
    黃嶽輕巧側身,劍鋒撥動,將三道劍光逐一破解:“裂光的變化不錯,可惜‘裂’而不‘斷’,缺少足夠的壓製力。真正的破勢之法,不隻是分裂,而是將對手逼入絕境。”
    蘇塵點頭,心領神會。
    第三式——玄火鋒輪。
    火焰凝成輪狀,劍意匯聚,滾滾壓向黃嶽。
    黃嶽不再隻是被動防禦,這一次主動迎劍而上,劍尖一點。
    “這一招劍意已顯,進步不小,但鋒輪雖盛,卻缺了三分靈動,不足以變勢。”
    火輪轟然碎裂。
    蘇塵卻毫不氣餒,腳步連踏,劍光連綿如潮。
    每一劍出手,劍典上的招式逐步演化,從最基礎的赤炎破空,到中階的火輪焚鋒、裂鋒劍網,再到更複雜的三鋒化火。
    黃嶽亦步亦趨,將一式式劍法一一接下。
    他並不輕視,始終以對等之力防禦。
    每一式劍招落下,便指出蘇塵的缺陷與可改進之處:
    “這一劍力道太直,缺乏後續變化。”
    “火意有餘,鋒銳不足。”
    “劍心急躁,記住:劍修,可不是狂暴的一劍砍過去。”
    蘇塵聽得認真,每一劍出手,便迅速修正,劍勢逐步變得圓融而靈動。
    兩人你來我往,劍光交映,試劍場內靈氣波動雖然被控製得極小,但那一招招劍意碰撞所激起的劍鳴,卻越來越高昂。
    蘇塵漸入佳境,黃嶽也露出欣慰之色。
    “不錯,劍典之道,你已開始融會貫通,之後隻欠缺實戰的磨練。
    最重要的是,你開始懂得劍意引領劍技,而非死守招式。”
    蘇塵額頭微汗,卻不覺疲累。
    “師弟受教了。”
    正當兩人劍招正酣,劍光交錯間,一道急促而低沉的震動自地脈傳來。
    緊接著,遠處天際,警報法陣驟然閃耀,赤風據點的天空刹那浮現出血色靈紋——
    獸潮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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