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個世界,黑暗而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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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伴隨著一聲歎息。
    濃鬱的白霧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一道人影從白霧中走出。
    一頭白發,滿臉疲憊,望著路雅的眼神卻充滿溫柔。
    眯眯眼的無頭屍體隨著他的出現而瞬間湮滅成血水。
    他一腳踏入了瘦高黑影的詭域之內。
    定格的時間之中。
    瘦高黑影身上一抹詭光閃過。
    殺人規則發動!
    “嘭!”
    人影毫無征兆的炸開。
    但緊接著……
    鐺!
    仿佛來自黃泉的喪鍾之聲敲響。
    時間倒流。
    “噗嗤!”
    一頭白發的青年出現在瘦高黑影身前,手掌穿透了祂的身軀,抓出一顆黑色的心髒。
    瘦高黑影的詭域崩塌,竟露出一具人身,他神情呆滯,雙眸漆黑。
    “傻丫頭。”
    路舟一隻手捏著心髒,另一隻手輕撫路雅的腦袋。
    路雅身上詭異變化隨著他的出現而莫名停滯。
    虛影狀態的小女孩陸雅發出憤怒的聲音,表情猙獰可怖,“你又來壞我的好事!!你到底想做什麽?!”
    “哥哥來救妹妹,有什麽不對麽?”
    路舟笑道,捏爆手中的黑色心髒,再伸手一握,巨大的血色詭手穿透婁聽雪的身軀,抓出了那隻想要占據她身軀的體內詭異,將其湮滅成純粹的詭氣。
    “啊啊啊啊!!”
    伴隨著尖叫詭淒厲的慘叫。
    “嗖嗖嗖嗖嗖!”
    突然,無數道漆黑鎖鏈從麵前失去心髒的瘦高男人體內衝出,突破暫停的時間刺穿路舟身軀,將他禁錮在原地,上麵纏繞著黑色詭雷傳遍全身,猩紅左眼被雷電影響,竟讓路舟的時之詭域一時間失效。
    循環詭也無法發動。
    毫無疑問。
    這是一件品階極高的恐怖詭器。
    有著封印詭異能力的左右。
    而且是專門針對他的!
    這是一場以路雅為誘餌,有計劃,有預謀的伏擊!
    “鐺!”
    時之詭域崩塌,時間開始流動。
    婁聽雪從詭異化狀態中恢複過來,望見突然出現且被黑色鎖鏈刺穿的白發青年。
    “……?”
    她愣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路雅睜開眼,看到眼前這一幕,神情一怔,眼神露出一絲恍惚。
    一頭白發枯槁,胡子拉碴,肌膚龜裂,身軀各處都因為容納詭異而發生畸形的異變,看上去是那麽的醜陋怪異,唯獨那雙看著她的眼眸,一如昨日般溫柔,讓她既陌生又熟悉……
    這還是曾經那個他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路雅喃喃道。
    對方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出於無奈,他還真不想在路雅麵前現身。
    現在的他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怪物……
    “啪啪啪!”
    鼓掌聲傳來,怪異的笑聲隨之響起。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當然是為了救你而來啊,路雅專員……”
    空間一閃。
    三道身影出現在自來水廠的半空之中。
    三道身影中的左右兩人,都是馭詭者組織中唯二達到4階的高層,葛灞和青蕪。
    而中間的,則是一具穿著西裝,麵部卻被掏空呈現透明晶瑩狀態,猶如門戶的怪異存在。
    剛才說話的便是祂。
    祂低頭望著路舟,發出詭異的笑聲。
    “終於……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
    “抓到你了……「蒼白之災」”
    路舟眼眸微眯:“「空間詭」……原來是你。”
    他曾經遭遇了對方,雙方都想將各自吞噬。
    最後是路舟重傷了對方想要將祂收容,但卻失敗了,被祂逃脫。
    沒想到。
    竟是祂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
    “「空間詭」?”婁聽雪瞪大雙眸,不可置信。
    那不是造成美洲地區數個國家毀滅的4級詭異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
    “葛分部長,還有……青蕪總部長?!為什麽會和詭異一起……?”
    婁聽雪的話還沒說完。
    穿著馭詭者製服大衣,臉上有青色刺青,姿容美豔的青蕪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漠然而冷酷。
    “你還活著啊。辛苦你了。”
    “不過現在你已經沒有價值了,連馭詭者都不是的你,連變成詭異被我支配的價值都沒有。”
    “死吧……”
    擁有「支配詭」的青蕪冷冷說道。
    噗嗤一聲。
    婁聽雪隻感覺胸口一涼,低頭看去,一把鮮血所化的利刃從後方洞穿了她的心髒。
    “為,為什麽……?”
    婁聽雪嘴角溢血,死不瞑目。
    臨死也不願相信自己竟然會被自己最尊崇,崇拜的人所背叛。
    路舟心中歎息
    長久凝視深淵者,必將被深淵同化,境界越高越是如此。
    這兩名4級馭詭者,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已經更靠近詭異一方了……
    目睹這一幕的路雅被徹底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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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部長,你在做什麽?”
    姿容美豔的青蕪渾身散發出濃鬱的詭氣,眼神瘋狂而漠然,“這有什麽奇怪的麽?隻是殺掉一隻沒有利用價值的垃圾而已。”
    路雅瞳孔顫抖:“你……在說什麽?”
    葛灞冷笑:“愚蠢的東西,你該不會到現在還相信所謂的馭詭者組織是拯救世界,保護世人的正義組織吧?嗬嗬嗬。所謂的馭詭者組織啊,不過是用來驅使利用,讓我等變得更強的工具罷了。”
    青蕪冷淡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與其保護那些愚蠢不堪的民眾,不如把資源拿來讓我們變成更強者。”
    葛灞眼神瘋狂:“無論是作為馭詭者,還是變成詭異,隻有強大的一方才能支配一切!”
    兩人一言一語,卻如同炮彈般不斷轟擊著路雅的心,摧毀她的世界觀,令她臉色越來越蒼白,信念崩塌。
    “那我們一直以來所信奉的正義,馭詭者的使命,守護他人的犧牲……到底算什麽?”路雅喃喃道,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當中。
    路舟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是滋味。
    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殘酷而黑暗。
    青蕪望著路雅的眼底最後浮現一絲人性,但很快就被瘋狂所吞沒。
    “你長得和我死去的女兒很像……別怪我,我隻想活到最後。要怪就怪這個崩壞的世界……”
    哢滋。
    一柄交織著黑色詭雷的神槍出現在她手心之中。
    僅僅是散發出的氣息。
    就讓四周牆壁風化腐蝕,大地荒蕪,萬物進入‘死亡’的狀態。
    路舟臉色微沉。
    “詭器,死之矛。”
    「空間詭」發出得意的大笑:“用來終結你這礙眼的「白之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葛灞盯著路舟的眼中帶著不加掩藏的貪婪和野心。
    “之前說好的,等他死後,你拿走「時間詭」,我拿走「斬之詭」”
    那股能斬斷萬物的詭異力量,是他所夢寐以求的強大。
    “你們真以為能殺死我?”
    路舟冷笑。
    轟!
    一股極為恐怖的血色威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即便是葛灞和青蕪都為之臉色一變。
    斬之詭域發動,斬斷困住他的黑色鎖鏈。
    “刷拉——”
    無數道黑色線條遍布虛空,避開路雅,切開萬物。
    「空間詭」抬起手,帶著葛灞和青蕪進入另一片空間,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但也是暫時的,達到4級的斬之詭是概念性的斬斷目光中的一切存在,即便距離再遠也會將對方一分為二。
    哢嚓——
    作為發動力量的代價。
    路舟身上遍布的血色裂紋越發密集,些許身體部位都出現了崩潰的現象。
    「空間詭」發出怪異的笑聲:
    “你是不好對付,但……她呢?”
    “!”
    路舟神情劇變,猛然扭頭看去!
    青蕪在此刻投出手中的死之矛,目標並非是路舟,而是……路雅。
    路雅本能的抬頭看去。
    “唰!”
    黑色雷光在空中一閃而逝。
    空中綻放一朵妖豔的血花。
    路雅腹部被洞穿,纖細的身軀在那股巨力中朝後飛去,脆弱的像是隻被折斷雙翼的蝴蝶,也像是凋零的花在空中飛舞。
    時之詭域已然崩塌,時間卻在路舟的感知中變得那麽緩慢。
    仿佛藝術電影進入慢鏡頭。
    唯美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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