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賭棍終於咽氣，衛隊長才又發出了一聲嗤笑：
    “今天第七個了，也不能讓人輕鬆點，通知清收隊，讓他們過來清理一下，弄幹淨點。再叫點後勤那邊的來，他們又有活幹了。”
    拍拍手，隊長帶人回去了，隻留下一個像是文職類型的工作人員，在現場安排著什麽。
    李塵發現，圍觀的群眾很少有離開的，大部分都還在興致勃勃的聊著什麽，有些臉上還露出了之前沒有過的笑容。
    不過很快，李塵就弄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道那文明對每一個在事故發生現場的遊客，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補償費用，大概平均是一個人一百籌碼的樣子。
    李塵用強化過的聽力仔細聽了一下人群中的聊天聲音，聽到有人提到之前有一次自殺，場麵可比這個血腥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一次，道那可是每人都賠了五百籌碼。
    另一個人也附和著，還好這次死人了，不然就白白浪費時間了。
    他們就像剛剛欣賞完一次精彩的表演，又像是他們才是在舞台上起舞的演員，那個賭徒隻是個看客，現在，劇目結束，幕布拉上，每個演員領到了自己的那一份演出金，興高采烈的鞠躬下台。
    莉莉絲輕輕拉了拉李塵的衣角，小聲道：“哥哥，我們回去吧，我不喜歡這裏。”
    “好，我們往回走吧。”李塵朝著莉莉絲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心裏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從那賭徒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仿佛這種感覺隻是為了拉他來見證一場毫無意義的死亡。
    他摸了摸貼身的衣兜，那裏麵那枚沉甸甸的，來著賭棍的幸運幣還在。
    他拿出來，放在手中借著燈光仔細一看。
    卻發現原本充滿磨痕，角落裏還有些金屬鏽，滴著幾滴擦不掉的血斑的硬幣，現在變得金光燦燦。
    上麵刻印的畫麵沒有變，整體卻變得像是嶄新出廠一般，材料也變成了一種李塵完全沒見過的材料。
    摸上去不像是金屬，入手就有些溫熱，卻能發出金屬的脆響。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塵的掃描視野裏，對方不再是“？？？”的描述內容：
    “【臨終賭徒的幸運幣】：品質：宇宙奇物；宇宙命運意誌的聚合物；內涵主宇宙命運之意誌，命運之神升神奇物之一，得到奇物認可後，可以獲得其中蘊含的命運意誌。”
    “描述：在特定時間，將硬幣拋向空中，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命運，骷髏朝上，使用者將立刻死亡，寶藏朝上，使用者將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去！出貨了！還是個大貨！”李塵激動的心髒都慢了一拍。
    但很快他就將情緒平複了下來，起碼外麵看起來是平複了下來，隻有牽著李塵手的莉莉絲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手心滲出了絲絲手汗。
    宇宙奇物的概念，大賢者之前為自己解釋過。
    可以理解為，每一塊宇宙奇物都蘊含著主宇宙的意誌，攜帶者做出符合奇物內宇宙意誌的事情，就會得到奇物的承認。
    在獲得奇物的終極認可後，奇物就會化為一段宇宙意誌，融入持有者本身，為持有者登神提供幫助。
    但成神本身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首先，宇宙意誌的認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需要做到某條意誌的極端才行。
    其次，你不一定能搞到對應你行為的宇宙奇物，可能你擅長破壞與戰爭，但是遍尋宇宙，卻隻找到一件代表愛與希望的奇物。
    而且，宇宙意誌不隻寄托在一件奇物中，大部分意誌都是分散在數件奇物當中。
    隻有集齊其中的大部分才能完成登神，其餘宇宙意誌自動解體吸附到這個人身上。
    最後，也是最簡單的，成神者要擁有最低準神級的實力，以達到登神的及格線。
    因為以上的複雜條件，主宇宙目前升格成功的神明隻有四個，全都歸屬於三大五級文明。
    分別是歸屬於托赫爾帝國的機械與創造之神和開拓與探索之神，歸屬於西爾共和國的基因與生命女神，武神。
    而且由於不知名原因，基因與生命女神陷入了瘋狂，被驅逐出了可觀測宇宙，但總歸神力還是在的，李塵本身其實就接受了女神的賜福，較真點來算，他還算是個神選者來著。
    而他手中的這個硬幣，就是剛剛凝結出的命運意誌奇物，命運神升格必需品之一。
    升神的事情距離李塵還太過遙遠，不說別的，就是最低一級的要求，準神，他現在都達不到。
    但好在奇物不僅隻有升神這一種用途，它本身還具有極強的效果，而且，所有宇宙奇物都有一個共同特征：不可破壞。
    任何已知的方式方法，都無法對具有奇物屬性的物品造成傷害，除非奇物承認持有者，自動化為宇宙意誌，不然沒有任何方法摧毀它。
    想到這一點的李塵，悄悄把原本放在衣兜裏的硬幣轉移到心口位置的一個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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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現在心髒破碎都沒法重創李塵了，但該疼的還是疼啊，而且恢複致命傷對精神力的消耗是大於恢複的，該保護還是要保護的。
    等到李塵莉莉絲兩人在坐著飛梭，排隊回到位於二層的小別墅時，夜晚已經快要過去了。
    這裏的人造環境會模擬最真實的宜居星球的晝夜交替。
    李塵甚至看到屋子外花園的草葉上還有新鮮的露珠，連氣溫和濕度都是嚴格把控的。
    莉莉絲似乎因為那個賭徒的死有些不開心，她從小就生活在和諧社會的環境中，除了與父母一起飛船失事，迫降在地表，被獸人抓去奴役了半個月的時間外，其他時間都被她的父母和李塵保護的很好，沒有經曆過像今天這樣的情形。
    在她的所見所聞中，生活就應該是快樂的，每個人在公司的安排下，做著自己喜歡或擅長的工作，獲得成就就會得到表揚和獎勵，犯了錯誤就會送到懲戒營接受懲罰。
    為數不多的幾次李塵帶她去戰場，也是為了讓她親眼看看他是怎麽為她報仇的。
    念及此，李塵沒有像之前莉莉絲不開心時一樣過去哄著她玩，而是選擇讓她自己處理這次的情緒。
    宇宙是黑暗且吃人不眨眼的這件事，李塵已經明白的很透徹了，他希望莉莉絲能通過這件事，也能意識到這一點。
    他為她創造的公司內的世界，必然是合理且美好的，但離開公司，他希望莉莉絲也應該明白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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