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沈雲樂臉倏地紅了，腦子裏浮現出他與她的第一次，她初嚐情事又帶著幾分不甘，無意中傷了他，他也說過她野性難馴。
    想起前世他們之間的荒唐，沈雲樂就想一心躲著顧清遲，但即使他們沒有後來的事，也做不到陌生人的地步。
    就像剛剛，他攬她入懷，小心翼翼給她上藥，一切好似自然的如同日常。
    沈雲樂垂下羽睫，將受傷的手藏入袖中去牽馬繩，丹唇輕啟，“……謝過攝政王。”
    可當她翻身要上馬的那刻，身體卻突然騰空，下一刻她便落在裴卿安的懷中。
    察覺到她身子下意識要躲開，男人手臂箍住她的腰身，不容置喙的將她抱起一起上了他的馬。
    “春末時節，會有野熊出沒，郡主還是跟本王在一起比較安全。”
    “不需要，本郡主會武。”
    掙紮要下馬，卻絲毫動不了，沈雲樂下頜緊繃。
    前世與他相近的那種局促感，再次襲來。
    明明自己武功也不弱，但在男人麵前，簡直微不足道。
    騎了一段路，裴卿安將沈雲樂抱入一竹屋中。
    因路上裴卿安騎得飛快，沈雲樂整個腦袋被他按在懷中，停下來隻覺昏沉沉的有些脹痛，她正欲抬手按按，眼角餘光卻瞥見桌上裝滿箭的箱子。
    是被他罰著做的一百支霜華箭。
    沈雲樂後退一步，正想著要找借口離開。
    裴卿安視線不明，瞥見她的動作，拿起一支霜華箭，朝著她走來。
    隨著他目光炙熱的盯著她，沈雲樂呼吸都屏住了。
    那眼中的占有欲，與前世入宮尋她時一模一樣。
    她勉強定住心神，袖中緊握的手有些微顫抖，問：
    “王爺為何帶我來此？”
    裴卿安凝眸注視著她。
    沒回她的話，隻是將箭放在她眼前。
    “郡主可還記得此箭？”
    沈雲樂遲疑片刻後，緩緩點頭。
    裴卿安薄唇微啟，嗓音清冷。
    “那樂兒為何不去湖畔與我一見？”
    他這是打算對她直接攤牌？
    沈雲樂隻當還沒認出他，淡然道：
    “不過一支霜華箭而已，王爺既然舍得割愛血珊瑚，我也命人會帶上千年雪參，銀貨兩訖就不必本郡主親自去。”
    裴卿安微勾薄唇，“我的血珊瑚隻能親自交到你手裏。”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你親自前去，拿不到血珊瑚。
    頓了頓，沈雲樂伸手，“那不知王爺現下是否帶了血珊瑚，我人就在這，你可以現在就給我。”
    “我沒有隨身帶那玩意的癖好。”他垂眸拉住了她的手，輕輕一帶，人就撞進了懷裏。
    沈雲樂憋著勁有力推開再次失敗，臉上悄悄爬了紅暈，隻能憋屈開口，“按輩分，應喚您皇叔，你這麽抱著侄媳婦算怎麽回事？”
    “算敘舊。”
    他突然垂眸對上她的視線。
    沈雲樂閃躲的看向別處，“我們有哪門子的敘舊。”
    話落，沈雲樂明顯感覺周遭氣氛變冷。
    “確實，比起我，青梅竹馬的齊玉更能與你相談甚歡。”清冷聲調，挾霜裹雪，輕輕入耳。
    沈雲樂撇撇嘴，“當初明明是你一聲不吭的……”
    裴卿安唇角微揚，心情明顯愉悅了許多，“不繼續裝不認識了？”
    她趁勢逃離他的懷中，遠遠站著，“裝不裝又有什麽關係，你做你的攝政王，我做我的郡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就當不識。”
    裴卿安揚眉，“我可以幫你休了裴淮之，你確定要跟我當做不識？”
    見她不說話，裴卿安繼續道，“還是你休夫是為了你那青梅竹馬的齊玉？怕他會誤會我們有奸情？”
    “……”沈雲樂此刻隻想把他嘴巴縫上。
    前麵到底是誰說的，不能幫她休夫。
    她將臉微微一側，懶得看他那平凡不適眉眼的臉，“攝政王位高權重，本郡主這點小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裴卿安卻以為她是極度厭煩了他，忽然不再隱忍，直接靠近她，掐著她的下巴便覆唇吻了上去。
    沈雲樂整個人都僵住了。
    裴卿安的吻算不上溫柔，和前世他們初次的吻那般，帶著幾分霸道，幾分猛烈，讓人無法招架。
    他另一隻大手掐住她的細腰，隱隱還有向上攀爬的趨勢。
    沈雲樂這才反應過來，忙按住男人作亂的手，死死咬著牙關，雙頰緋紅，眼尾微濕，呼吸徹徹底底的亂了。
    “樂兒，你若再想與我劃清界限，我不介意在這就要了你。”
    沈雲樂掙紮著推開他，“顧清遲，你混蛋！快放開我！”
    男人還算聽話，將手收回，隻是還將她圈在懷中。
    “果然是我的樂兒，一眼就認出了我。”
    顧清遲倒是沒想隱瞞，直接將臉上人皮麵具摘了，大方的承認。
    那張妖孽般的臉出現，沈雲樂心神一亂，連忙撐住他的胸膛，“你來梁州到底所為何事？”
    “來尋你，幫你休夫。”
    “不行，你如今是滄靈國太子留在此太危險了趕緊回去，再說休夫之事我自己可以解決，不用別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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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遲的手扣在她的後頸上，指腹在她的頸側輕輕摩挲，明明溫熱的觸感，卻讓她感覺到寒涼。
    “我是別人？不需要我多事，難道需要那個齊玉嗎？如此，我先解決了那個齊玉，裴國少了位少年將軍，對滄靈國也算大功一件。”
    “……”
    沈雲樂咬唇道，“我跟齊玉清清白白，你別無故傷人。”
    顧清遲是瘋子，她一直都知道的。
    當初在長公主府，若是有哪位皇子與她稍微親近了些，第二日總能聽到那位皇子不是半路被打了，就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被捅到聖上那被罰，要麽就是被禁足很久來不了長公主府。
    那時年幼她並未察覺出不妥，直至後來與顧清遲的重逢，親眼見他殺了一個與她稍微親近的暗衛，才知他對她幾乎偏執的占有欲。
    也明白了當她說要嫁給裴淮之時，他眼中如冰霜的陰寒為何而來。
    她想若不是他當時身為質子無法抗衡，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讓她輕易嫁給裴淮之。
    顧清遲語氣淡然，毫不在意，“樂兒總是這般對誰都好，卻為何要拒我千裏之外？”
    沈雲樂神色一滯，呐呐出聲道，“顧清遲，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墨黑的眸子鎖住她，眸中泛著危險的光，圈住她的手往腰間猛一用力，迫使她逼近他。
    “樂兒，我隻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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