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領舞的老太太
    幸福養老社區門口，保安亭裏的大爺正在用青銅色的手指刷短視頻。外放音響裏傳出："家人們！三清養生丹限時秒殺..."
    "計劃很簡單。"陳玄機調整著智能手表，"我黑進他們的音響係統，瑤姐和小滿找陣法核心，劉大媽負責..."
    "等等！"我拽住他印著"道法自然"的文化衫，"為什麽我和黃三毛要扮成廣場舞教練？"
    樹叢裏鑽出染著綠尾巴的黃三毛，他扯了扯熒光綠運動服："喵了個咪的，我這造型像不像青春版青蛇？"
    劉大媽從菜籃裏掏出兩把彩扇："因為你倆會跳《酒醉的蝴蝶》——青銅化老人就吃這套！"
    孟瑤已經換上保潔服，銀簪偽裝成圓珠筆插在發髻裏。林小滿更絕，紅發紮成雙馬尾，胸前掛著"夕陽紅攝影協會"的證件。
    "行動！"陳玄機按下手表。
    社區廣播突然切歌，從《養生太極操》變成《忐忑》。趁著保安大爺捂耳朵的功夫，我們魚貫溜進b棟地下室。
    剛推開防火門，就被聲浪掀了個跟頭。兩百平米的大廳裏，三百多位青銅化老人正在跳機械舞。他們每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流水線機器人，膝蓋彎曲45度，手臂擺動90度，脖頸扭轉30度——活像一群生鏽的提線木偶。
    "媽耶..."黃三毛的綠尾巴炸成雞毛撣子，"這比我們出馬仙團建還嚇人！"
    大廳中央矗立著棵五米高的青銅樹，樹幹由密密麻麻的養老金賬單卷成，每片葉子都是張醫保卡。樹頂懸浮著個巨型算盤珠，正隨著舞蹈節奏吸收從老人頭頂飄出的銀色霧氣。
    "信仰值實體化。"陳玄機掏出個改裝過的掃碼槍，"看那個珠子裏！"
    掃碼槍屏幕上顯示：【恐懼能量：長生焦慮82、疾病恐慌76、養老危機91】
    "他們在用廣場舞布陣！"我剛要衝出去，胸口傷疤突然劇痛。視野裏閃過陌生畫麵：千年前的祭壇上，某個與我長相相似的道士正將青銅釘砸向自己的量罪尺...
    "九鴉！"孟瑤的銀簪突然變長，挑開襲來的暗器——居然是張帶著銅鏽的老年證，邊緣鋒利得像刀片。
    領舞的老太太轉過頭，她的假牙泛著青銅光澤："新來的？跳完這支《千年等一回》才能領雞蛋！"
    2.鍵盤驅邪
    劉大媽突然一個箭步衝進舞群，彩扇舞得虎虎生風："姐妹們！《最炫民族風》走起！"
    當《荷塘月色》切到《最炫民族風》的瞬間，整個舞陣突然卡頓。青銅樹劇烈搖晃，算盤珠裏傳出鍾離的怒吼："不準切歌！這是違反《信仰收集條例》第..."
    陳玄機趁機掏出桃木鍵盤，在上麵劈裏啪啦敲起代碼。每個按鍵都浮出迷你符咒，在空中組成防火牆圖案。
    "我在幹擾他們的信仰傳輸協議。"他額頭冒汗，"但需要有人靠近青銅樹插u盤！"
    "我去！"林小滿舉起相機，"就說要給青銅樹拍藝術照！"
    她剛跑出兩步，地麵突然裂開，伸出無數青銅手臂。有個戴紅袖標的老太太從地縫裏爬出來，胸牌上寫著"廣場舞協會紀律委員"。
    "未經報備的拍攝！"老太太的喉嚨裏傳出鍾離的聲音，"罰款200信仰值！"
    紀律委員甩出紅綢帶，瞬間纏住林小滿的腳踝。綢帶上密密麻麻寫滿小字，我眯眼一看——《三清養生集團用戶隱私協議》。
    孟瑤的銀簪飛射而出，卻在半途被算盤珠射出的金光擊落。眼看林小滿要被拖進地縫，黃三毛突然甩出綠尾巴纏住消防水管。
    "看招！"他擰開水閥，"妖精牌防鏽噴霧！"
    高壓水柱衝向青銅樹，水裏混著劉大媽特製的蒜汁。樹身頓時冒出青煙，樹根處的手臂像觸電般縮回。紀律委員慘叫一聲，紅袖標裏掉出堆青銅紐扣。
    "就是現在！"陳玄機把u盤拋給我。
    我接住u盤衝向青銅樹，胸口傷疤卻越來越燙。在距離樹幹三米處，劇痛讓我跪倒在地。視線模糊間，看見樹根處埋著個透明容器——裏麵泡著的竟然是縮小版的天地銀行行長大腦！
    "係統重裝u盤。"陳玄機在遠處喊，"插進樹幹的usb接口！"
    3.傷疤密碼
    青銅樹突然垂下枝條，像輸液管般紮進我胸口的傷疤。難以形容的冰涼觸感順著血管蔓延，耳邊響起年輕版自己的聲音：
    "量罪尺不是武器...是賬本..."
    劇痛中浮現更多記憶碎片：千年前的我站在青銅門前，正把量罪尺插入門縫。門內伸出的不是濕婆之眼，而是無數青銅算盤珠組成的洪流...
    "師兄！"陳玄機的喊聲把我拉回現實，"你胸口在發光！"
    低頭看去，傷疤已經變成青銅色，浮現出刻度紋路——這分明是量罪尺的殘影！枝條正從傷疤裏抽出銀色能量，樹幹上逐漸顯現出《陰律》文字。
    紀律委員突然暴起，紅綢帶如毒蛇襲向陳玄機。千鈞一發之際，局長從通風管跳下，左眼射出的藍光將綢帶凍成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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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它一爪子拍碎冰綢帶，碎片落地變成社保繳費單。
    我趁機把u盤插進樹幹裂縫。整棵青銅樹瞬間變成血紅色，樹頂算盤珠瘋狂彈出"404 error"提示。老人們集體停止跳舞，像斷電的機器人般僵在原地。
    "臨時癱瘓而已。"陳玄機拽起我，"u盤裏是偽造的《天庭降稅令》..."
    地下突然傳來悶響，裂縫中滲出黑油。油泊裏浮出白小荷的上半身，她的漢服已經變成青銅鎧甲，六條手臂各拿著計算器、pos機、掃碼槍等"武器"。
    "信仰經濟時代。"她的聲音像電子合成音，"要麽充值，要麽成為充值道具！"
    孟瑤和林小滿突然背靠背站立，銀簪與紅繩自動交織。熟悉的量子化現象再次出現，兩人的身影模糊融合——雖然隻維持了五秒就彈開，但刹那出現的鍾靈虛影已經擲出紅繩銀簪組合體，精準切斷青銅樹的主能源枝幹。
    黑油突然沸騰，白小荷尖叫著融化。我們趁機拖著昏迷的老人往外跑，身後傳來鍾離的怒吼："滯納金！違約金！精神損失費！"
    4.蒜香戰術
    逃到停車場時，整個社區突然響起防空警報。陳玄機掏出個u盤插進汽車中控台："我黑了他們的廣播係統，現在全社區播放《養生秘術大揭秘》！"
    廣播裏突然響起劉大媽中氣十足的聲音："家人們！三清養生丹是用香灰和重金屬調的！鍾離根本不是神仙，是瘟神假扮的！"
    效果立竿見影。樓上窗戶紛紛打開，老人們探頭大罵："退錢！我青銅化的美容費誰出？廣場舞協會會費開發票了嗎？"
    局長突然跳上車頂，左眼藍光指向社區人工湖。湖麵正咕嘟咕嘟冒泡，浮出個青銅材質的...自動售貨機？
    "信仰值兌換處。"陳玄機臉色發白，"他們在把收集的恐懼能量實體化！"
    售貨機突然彈出全息廣告：【恐懼能量兌換區：1.十年陽壽需8888點）2.無病套餐6666點）3.來世富貴9999點）】
    更可怕的是，昏迷的老人們突然飄起銀色霧氣，朝著售貨機匯聚。劉大媽當機立斷，從菜籃裏掏出二十頭大蒜，用芹菜紮成捆扔向湖麵。
    "嚐嚐東北秘製深水炸彈！"
    蒜捆接觸湖水的瞬間，整個湖麵變成熒光綠色。售貨機像被扔進檸檬汁的螃蟹般瘋狂吐泡泡，吐出成堆的青銅硬幣。
    "趁現在！"陳玄機發動車子，"我的五雷符2.0隻能幹擾他們半小時！"
    後視鏡裏，社區地麵正在龜裂。某個巨大的青銅物體正在破土而出，看起來像是...巨型pos機？
    "那是信仰結算中心。"陳玄機猛踩油門，"鍾離要親自來收滯納金了！"
    5.記憶閃回
    喪葬店裏，孟瑤正在用銀簪給我胸口的傷疤"針灸"。每紮一下就有青銅碎屑崩出，在空氣中組成殘缺的《陰律》條文。
    "量罪尺在重組。"陳玄機盯著平板上的三維掃描圖，"但需要原始載體..."
    他突然沉默，因為掃描圖顯示我心髒表麵覆滿了青銅色經絡——就像被打碎的量罪尺正在我的血管裏重生。
    林小滿突然舉起相機："你們看局長！"
    黑貓蹲在鍾馗畫像前，左眼藍光與畫像相連。畫像裏的鍾馗正在...用消防斧刮胡子？
    "濕婆之眼的殘留力量。"陳玄機若有所思，"看來當年天地銀行倒閉時..."
    我猛地坐起來，記憶碎片突然連貫：千年前我封印的不是濕婆之眼，而是偽裝成濕婆的瘟神部眾首領。量罪尺之所以能消滅天地銀行，因為它本就是陰司的"總賬本"。
    "我們搞錯敵人了。"我抓住陳玄機的手腕，"青銅門裏關著的不是濕婆之眼，是..."
    店門突然被狂風吹開。暴雨中站著個撐黑傘的身影，傘沿滴落的雨水在地上組成四個大字：
    【逾期未繳】
    傘麵抬起，露出鍾離金絲眼鏡下的算盤珠眼睛。他的西裝變成青銅鎧甲，手裏拿著...
    "我的桃木鍵盤？"陳玄機驚呼。
    鍾離露出打印機般的冷笑："根據《三清集團用戶協議》第66條，你們已欠繳信仰值共計——"
    局長炸毛跳起，左眼藍光與我的胸口傷疤突然共鳴。劇痛中，半透明的量罪尺虛影從我胸膛刺出，將鍾離的黑傘釘在門框上。
    傘麵碎裂，露出夜空中的奇異天象——搖光星正拖著尾焰撞向北鬥，而本該是北極星的位置，懸浮著一扇青銅巨門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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