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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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血色光柱撕裂夜幕,攜著毀滅萬物的威壓轟然落下。
    恐怖的氣息讓整個黑澤沼域都陷入了死寂,水麵停止了波動,蟲鳴鳥叫瞬間消失,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阿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瘋狂地搖動船槳,試圖驅動小舟逃離這滅頂之災,但在那血色光柱的鎖定下,小舟如同被釘在了原地,分毫動彈不得。
    絕望瞬間攫取了他的心神。
    葉辰全身的骨骼都在這股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體內的三色輪回盤雛形自動運轉到了極致,幽藍的冰魄之力,赤金的炎陽之力,以及貫穿生死的灰色幽冥之力瘋狂交織,試圖抵禦那股源自高空的惡意。
    他明白,硬抗無異於找死。
    這血色光柱中蘊含的力量層次,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那是一種近乎法則層麵的碾壓!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電光火石間,葉辰做出了一個讓阿木無法理解的舉動。
    他非但沒有全力防禦,反而猛地一咬舌尖,強行壓榨出體內僅存的所有力量,主動將那旋轉的三色輪回盤虛影,朝著血色光柱迎了上去!
    同時,他將大部分心神,沉入到與鳳寒月那冥冥中的血脈連接之中。
    他要賭!
    賭這血色光柱的目標不僅僅是他,更與他體內那融合的、源自鳳寒月的炎陽血脈有關!
    賭那來自東方的神秘召喚,與眼前這恐怖的存在,並非毫無聯係!
    “轟!”
    三色輪回盤的虛影與血色光柱在半空中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反而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嗤嗤”聲,如同燒紅的烙鐵摁進了冰塊。
    赤金色的炎陽之力在接觸到血光的瞬間,竟然發出了最強烈的反應,爆發出驚人的熾熱,試圖焚燒那血色光柱。
    幽藍色的冰魄之力則迅速凝結,試圖凍結那毀滅性的力量。
    而居中調和的灰色幽冥之力,則瘋狂地旋轉,試圖將這兩種極端的力量,連同外部侵入的血光能量,一起納入那生死輪回的軌跡之中進行分解、轉化!
    然而,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血色光柱隻是微微一頓,便以摧枯拉朽之勢,碾碎了那看似玄奧的三色輪回盤虛影!
    噗!
    葉辰如遭重錘轟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輪回盤虛影被破,他立刻受到了嚴重的反噬,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經脈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更糟糕的是,那血色光柱在破開輪回盤虛影後,並未完全消散,雖然威力減弱了大半,但依舊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朝著葉辰當頭罩下!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的濃重!
    阿木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陡生!
    那減弱了許多的血色光柱,在即將接觸到葉辰身體的刹那,似乎“感受”到了他體內那精純無比,並且因為他剛才主動激發而變得異常活躍的炎陽血脈氣息。
    光柱前端那毀滅性的力量,竟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停滯?
    不,不是停滯,更像是一種……遲疑?或者說,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辨認”?
    高空中,那雙巨大冰冷的血月般的眼睛,也似乎微微閃爍了一下,流露出一絲極淡的,非人的……困惑?
    這轉瞬即逝的變化,卻被精神高度集中的葉辰敏銳地捕捉到了!
    有門!
    他的猜測是對的!這恐怖的存在,果然對炎陽血脈有反應!
    葉辰不及細想,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抓住了這一線生機。
    他不再試圖抵抗,而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體內因為輪回盤破碎而變得狂暴紊亂的冰火之力,特別是那屬於炎陽血脈的部分,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形成一道赤金色的微弱光暈,籠罩住自身。
    這並非防禦,更像是一種……展示?一種血脈層麵的“回應”?
    嗤!
    血色光柱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但這一次,它沒有直接將葉辰轟成齏粉。
    光柱如同流水般,覆蓋了葉辰全身,那股毀滅性的力量似乎被某種規則強行約束著,沒有立刻爆發,反而像是在……探查?掃描?
    葉辰感覺自己從肉身到靈魂,都被這血光徹底滲透,每一個細微之處都被窺視得清清楚楚。
    冰魄寒體在戰栗,炎陽血脈在共鳴,幽冥生死訣的本源都在不安地震動。
    這種感覺,比直接被殺死還要難受,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裏,毫無秘密可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息,對葉辰來說都是煎熬。
    他不知道這血光下一步會做什麽。
    是探查清楚後直接抹殺?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高空中的那雙血月巨眼,依舊漠然地注視著下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有冰冷和古老。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是數個呼吸。
    覆蓋在葉辰身上的血色光柱,如來時一樣突兀,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高空中那雙血月般的巨眼,深深地“看”了葉辰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複雜難明的東西,然後緩緩隱沒,消失在濃厚的夜色之中。
    籠罩天地的恐怖威壓,也隨之退去。
    沼澤的蟲鳴和遠處妖獸的低吼聲,又重新響了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呼……呼……”
    葉辰癱倒在小舟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劫後餘生的虛脫感讓他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困難。
    他活下來了。
    雖然過程詭異,結果難料,但他終究從那恐怖存在的眼皮子底下活下來了!
    “剛……剛才……那是什麽……”阿木也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臉上依舊殘留著極致的恐懼。他跑船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景象。
    葉辰沒有回答,他勉力支撐著坐起來,內視己身。
    情況很糟糕。經脈多處受損,五髒震蕩,輪回盤雛形幾乎潰散,靈魂也因為強行對抗和被血光探查而受創不輕。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致命的傷勢。
    那血光更像是一種探查和標記,而非純粹的毀滅。
    而且……
    葉辰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與鳳寒月之間的血脈連接,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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