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的邊緣泛著幽藍的冷光，如同深淵巨口般吞噬著拍賣場的一切。張玄半跪在龜裂的地麵上，隕鐵戰甲早已布滿裂痕，青銅化的右臂滲出暗金色毒液，將身下石板腐蝕出蛛網般的焦痕。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模樣，銀發無風自動，掌心懸浮著一團扭曲時空的漩渦，咬牙嘶吼：“老張，這黑洞的引力連時空法則都能撕裂，撐不了半柱香了！”
    “那就賭最後一把！”張玄抹去嘴角血沫，青蓮虛影在丹田處若隱若現。他抬眸望向拍賣場穹頂——那裏原本懸浮的十二艘青銅飛舟已化作齏粉，暗盟的血眼圖騰在黑洞邊緣掙紮閃爍，像極了垂死巨獸的獨目。
    突然，公輸絕殘破的機械身軀從瓦礫中暴起，胸腔裸露的墨家巨子心髒迸發刺目血光。“墨門千年布局，豈容爾等螻蟻毀於一旦！”他狂笑著扯斷脊椎，無數齒輪從斷口噴湧而出，竟在空中組成一柄橫亙百丈的弑聖弩虛影。弩箭通體漆黑，箭鏃處纏繞著混沌青蓮的根須，所過之處連空間都發出悲鳴。
    “小心！”陳麗的聲音穿透量子通訊。她懸浮在拍賣場另一端的星核迷宮入口，手中全息羅盤瘋狂旋轉，“那箭矢能追溯因果——瞄準的是你前世殞命時的命門！”
    電光石火間，張玄足踏禹步，身後浮現大禹治水時劈開山嶽的虛影。隕鐵戰甲感應到危機，自主吞噬周遭靈氣，在他胸前凝成八卦護心鏡。扣肉長嘯一聲，時空漩渦暴漲三倍，硬生生將黑洞的吞噬速度延緩片刻。
    “墨家講究兼愛非攻，你卻造這弑聖凶器！”張玄怒喝，青銅右臂猛然插入地麵。地脈震顫，逍遙界的靈脈被他強行牽引，化作九條青龍撞向弩箭。龍吟震天之際，他瞥見弑聖弩核心處閃爍的0036編碼——正是他前世陣亡的次數。
    公輸絕的機械頭顱已半邊融化，聲音卻愈發癲狂：“愚蠢！初代巨子早就算到，唯有誅殺播種者，才能終結文明輪回——”話音未落，弩箭轟然離弦！
    千鈞一發之際，扣肉撕開時空裂隙，將半支弩箭轉移至黑洞深處。剩餘半截箭矢擦過張玄左肩，戰甲瞬間湮滅成灰，裸露的皮膚上浮現《墨子·非攻》的金色篆文——正是先前刻在甲胄上的禁術生效！
    “就是現在！”陳麗指尖點在星核迷宮的中心。牆壁上嬰兒抓痕突然流淌出乳白色光暈，與張玄身上的篆文共鳴。整個拍賣場開始量子坍縮，黑洞在扭曲中竟顯露出一扇青銅巨門的虛影——與歸墟海眼那扇門一模一樣！
    張玄瞳孔驟縮。
    在黑洞吞噬最後一塊地磚的刹那，他看見青銅門前浮現兩道對弈的身影。左側老者麻衣草履，執黑子落於星圖天元位，赫然是墨門初代巨子；右側黑影籠罩在血眼圖騰中，指尖白子化作機械相柳的獠牙。二人棋枰上縱橫的溝壑，分明是銀河星係的脈絡！
    “原來暗盟首領早與墨門......”張玄的驚呼被黑洞吞沒。最後一瞬，扣肉燃燒本源精血，時空漩渦裹住二人衝向星核迷宮。
    天地歸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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