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墨門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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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淵的密信帶著刺骨陰寒,被劉芒截獲時,字跡如同掙紮的活物在玉符上扭曲。內容指向墨家遺跡深處,一件足以撼動天地的禁忌之物——“弑聖弩”圖紙。
遺跡入口隱藏在風暴星雲的核心,殘破的青銅巨門刻滿斑駁的墨家符文,流淌著沉寂萬古的冷光。劉芒無聲無息地落在門前,指尖凝聚一縷凝練如實質的兵解劍氣,輕輕點在巨門中央的饕餮獸首雙目之間。
“嗡——”
沉悶的機括轉動聲從巨門深處傳來,無數細密的青銅齒輪虛影在門扉表麵一閃而逝。沉重的青銅巨門無聲地向內滑開一道縫隙,僅容一人側身而過。門內是絕對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吞噬著一切光線和聲音。劉芒毫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銳利的青色劍光,沒入黑暗。
黑暗並非虛無。腳下方磚傳來細微的機關咬合震動,牆壁兩側,無數細如牛毛的孔洞無聲開啟。劉芒的靈覺早已繃緊到極致,在孔洞開啟的刹那,兵解劍氣已如靈蛇般纏繞周身。
“嗤嗤嗤!”
細密的破空聲如同毒蛇吐信,無數淬著幽藍寒芒的蝕魂釘暴雨般攢射而出!劍氣光輪在劉芒身周瘋狂旋轉,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青色屏障。蝕魂釘撞上劍氣,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幽藍的毒火四濺,在黑暗中劃出短暫而詭異的軌跡。每一根被劍氣絞碎的蝕魂釘,都散發出一縷直透神魂的陰冷怨念,試圖鑽入他的識海。
“哼!”劉芒悶哼一聲,劍訣催動更急,劍氣光輪驟然膨脹,強行將這片釘雨徹底絞碎。他腳步絲毫未停,劍光速度再增三分,衝破了這片死亡釘雨覆蓋的區域。
眼前豁然開朗,卻並非坦途。一座巨大的青銅大殿出現在前方,殿頂鑲嵌著黯淡的星辰石,投下幽幽微光。地麵卻非石板,而是無數塊巨大而光滑的青銅鏡麵拚接而成,光可鑒人,倒映著殿頂的“星辰”,形成一片令人眩暈的顛倒星空。
劉芒的腳步剛剛踏上第一塊鏡麵,“星空”驟然活了!鏡麵下傳來低沉如獸吼的機括咆哮,整片青銅鏡麵大地如同巨大的磨盤,開始毫無規律地旋轉、傾斜、錯位!立足之地瞬間變成滑不留足的陡坡,而前方看似堅實的鏡麵,下一刻可能就翻轉成深不見底的陷阱深淵。
他身如風中柳絮,在瘋狂變幻的鏡麵迷宮中騰挪閃避。腳下劍氣噴吐,每一次點地都精準地借力於鏡麵旋轉時那稍縱即逝的穩定節點。鏡麵之下,無數淬毒的青銅尖刺如同毒蛇之牙,隨著鏡麵的翻轉時隱時現,伺機噬咬。
“哢噠!”一聲極其輕微的機簧卡死聲,在劉芒躍至大殿中央一塊相對穩定的三角鏡麵時響起。聲音細微,卻讓劉芒全身汗毛倒豎!一股源自萬載寒冰般的陰冷死意,毫無征兆地從他頭頂的虛空鎖定了他!
根本來不及抬頭!千鈞一發之際,劉芒將兵解劍氣的速度催發到極致,身體本能地向左側橫移半寸!
“噗!”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幽影,帶著刺穿神魂的尖嘯,瞬間貫穿了他的左臂!劇烈的痛楚並非來自血肉,而是靈魂深處仿佛被撕裂、被凍結、被億萬怨魂啃噬的恐怖感覺!那並非凡鐵,而是一根三寸長短、通體漆黑、刻滿扭曲符文的蝕魂釘!釘尾兀自震顫,散發著吞噬生機的黑氣,瞬間就纏繞上劉芒整條左臂,皮膚下的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
“呃啊——!”饒是以劉芒的堅韌,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吼。他右手劍指閃電般點在左肩大穴,狂暴的兵解劍氣強行封住左臂經脈,阻止那可怕的蝕魂之力向心脈蔓延。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他猛地抬頭,隻見大殿穹頂的黑暗裏,一個由無數精密青銅構件組成的、形如巨大蜘蛛的機關獸虛影正緩緩消散。
陷阱一環扣一環,陰毒刁鑽!這枚蝕魂釘,才是真正的殺招!
左臂如同被凍結又灼燒,蝕魂之力瘋狂侵蝕著血肉與靈力,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劉芒咬牙,眼中厲色一閃,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將殘存的靈力瘋狂灌入右臂,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決絕的青色劍光驟然亮起,狠狠斬向前方最後一道阻擋去路的厚重青銅巨門!
“兵解·破軍!”
劍光如隕星墜地,轟然撞在巨門之上!刺目的光芒炸開,巨大的轟鳴在死寂的遺跡中回蕩。青銅巨門被這玉石俱焚般的劍氣強行撕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透過縫隙,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縫隙之後,並非想象中的秘庫。那是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地下空間,穹頂高不見頂,無數巨大的青銅鎖鏈從黑暗中垂落,如同巨神的脈絡。鎖鏈匯聚的中心,一具龐大無比的青銅古棺,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棺槨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銅綠,卻依舊能辨認出上麵繁複到極致的符文陣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從棺槨上彌漫開來,仿佛裏麵沉睡著一尊古老的神魔。
劉芒的目光瞬間被棺蓋中央一行古老的篆文牢牢吸住,那字跡殷紅如血,透著一股不容褻瀆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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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聖血,不可啟!”
第二章遺跡詭影
聖血?當世聖人早已絕跡萬載!劉芒盯著那行刺目的血字,蝕魂釘帶來的靈魂撕裂感與左臂的麻木冰冷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公輸絕的黑淵爪牙隨時可能追蹤而至。
“聖血……聖血……”劉芒低語,嘴角扯出一個近乎瘋狂的弧度。他猛地抬起僅存的右臂,並指如劍,指尖並非凝聚劍氣,而是逼出了一滴滾燙、粘稠、蘊含著他本命精元與劍道意誌的——心頭精血!
這滴血珠殷紅得刺眼,懸浮在他指尖,散發出銳利無匹的氣息,隱隱有細小的劍氣在其中遊走、嘶鳴。這並非聖血,卻是他劉芒,一個以劍問道、寧折不彎的兵解劍修,所能獻祭的最珍貴之物——蘊含了他生命本源與劍道真意的兵解之血!
“兵解之道,一往無前,舍身斬業!今日,便以我之血魄,一試聖棺之威!”劉芒眼中再無絲毫猶豫,隻有近乎燃燒的決絕。他屈指一彈!
“嗤!”
那滴凝聚了他生命精華與無匹劍意的精血,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撞向青銅巨棺中央那行“非聖血不可啟”的猩紅篆文!
“滋啦啦——!”
精血與棺蓋接觸的刹那,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反而發出烙鐵淬火般的刺耳銳響!那行血字仿佛活了過來,化作無數條扭動的猩紅符文鎖鏈,瞬間纏繞上那滴精血,瘋狂地侵蝕、消磨著其中屬於劉芒的兵解意誌!精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縮小,仿佛隨時會被徹底磨滅。
“不夠!遠遠不夠!”劉芒雙目赤紅,左臂的蝕魂之力因他強行催動本源而加速侵蝕,半邊身體都泛起不祥的青黑色。他猛地仰天長嘯,嘯聲如龍吟劍鳴,震蕩整個青銅空間!周身殘餘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燃燒起來,整個人如同化作一柄即將徹底崩碎的絕世凶劍!
“劍魄燃魂,兵解……開天!”
轟——!
他整個右臂瞬間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璀璨青光!那不是劍氣,而是他燃燒生命本源、點燃劍魄真魂所爆發出的終極力量!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要將虛空都斬開的青色光刃,帶著玉石俱焚、斬破一切桎梏的慘烈意誌,悍然劈向那死死糾纏著他精血的猩紅符文鎖鏈!
哢嚓!哢嚓嚓!
刺耳的碎裂聲密集響起!猩紅的符文鎖鏈在蘊含著兵解劍修最終意誌的斬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斷裂、崩解!那滴被侵蝕得隻剩米粒大小、卻依舊頑強閃耀著青芒的精血,終於掙脫束縛,狠狠印在了棺蓋中央!
嗡——!
整個懸浮的青銅巨棺劇烈一震!棺蓋上那覆蓋萬載的厚重銅綠如同腐朽的樹皮般簌簌剝落,露出下方遍布整個棺蓋、精密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青銅機關陣列!此刻,陣列的核心,那滴劉芒的兵解精血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一圈圈無形的漣漪擴散開來,激活了沉寂萬古的墨家天工禁製!
青銅機關陣列開始瘋狂轉動、咬合、重組!巨大的齒輪虛影在棺槨表麵浮現又隱沒,無數細小的符文鎖鏈如同活蛇般遊走、崩解。整個地下空間都在隨之震顫,垂落的巨大青銅鎖鏈發出沉悶的嗡鳴。
“轟隆!”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巨響!沉重的青銅棺蓋,在劉芒以生命本源和兵解劍意為鑰匙的強行驅動下,終於……緩緩向後滑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難以形容的古老、晦澀、仿佛沉澱了無數紀元塵埃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血腥與金屬鏽蝕的味道,從棺槨的縫隙中彌漫而出。這氣息沉重如山,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卻又似乎蘊藏著某種足以顛覆天地的秘密。
劉芒身體一晃,強行燃燒本源的巨大反噬讓他眼前發黑,口中溢出一縷滾燙的金色血液,那是劍修的本命精元在流失。但他死死盯著那開啟的縫隙,眼神熾熱而決然。
就在這時——
“桀桀桀……好一個兵解燃魂!劉芒,你這隻垂死的螻蟻,倒是替本座省了不少功夫!”
陰冷、沙啞,如同金屬摩擦般刺耳的笑聲,毫無征兆地在空曠死寂的地下空間上方響起!
劉芒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抬頭!
隻見穹頂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翻滾湧動,一艘通體漆黑、形如猙獰蜈蚣、由無數精密機關構件組合而成的龐大飛舟,無聲無息地撕開空間,緩緩降下!飛舟猙獰的船首,一個身著墨家製式黑袍、麵容卻籠罩在一層流動黑霧中的身影負手而立。他周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殺意與一種扭曲的機關造物氣息,正是墨家叛徒,黑淵商會的爪牙——公輸絕!
公輸絕居高臨下,黑霧籠罩的麵孔似乎正“盯”著下方氣息萎靡、左臂纏繞黑氣、嘴角溢血的劉芒,以及那具剛剛開啟了一道縫隙的青銅巨棺。他伸出覆蓋著漆黑金屬指套的手,遙遙指向棺槨,聲音裏充滿了貪婪與嘲弄
“聖弩圖紙,豈是你這等卑賤螻蟻可以染指的?交出圖紙,留你全屍!”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艘巨大的蜈蚣飛舟腹部,無數密集的艙門“哢嚓”一聲同時開啟!密密麻麻、形態各異、閃爍著金屬寒光與危險能量波動的機關傀儡,如同傾巢而出的殺戮蜂群,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和齒輪咬合的轟鳴,鋪天蓋地般朝著下方孤身一人的劉芒,以及那具剛剛開啟的聖棺,洶湧撲來!殺機如潮,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
劉芒的心沉到了穀底。公輸絕來得太快!他強壓翻騰的氣血,燃燒的劍意再次凝聚於右臂,染血的斷劍指向蒼穹,麵對那遮天蔽日的傀儡狂潮,眼中隻有一片冰冷的決絕。棺中之物,是最後的希望,絕不容有失!哪怕拚盡最後一滴血,最後一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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