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凡塵還在為什麽不假思索就一股腦兒把事情全部說出感到後悔之時，萬妖祖師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一抬頭，被嚇了一跳。
    萬妖祖師靜靜地盯著他，仿佛在審視著什麽。
    “祖師…你幹嘛這麽奇怪地看著我？”
    雖然嘴上這麽問，但是此時水凡塵心中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這個妖界祖師絕對在懷疑自己。
    這麽想著，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戒備之心。
    自始至終，他就覺得這個祖師深不可測，心中的想法也難以捉摸，感覺她上一秒還在跟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可能劍拔弩張。
    所以，即使他的力量在這萬妖祖師看來很弱，但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隻好拚命了。
    再不濟，他的體內還有黯這個底牌，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醒來，但是真到緊要關頭也隻能放手一搏。
    好在，萬妖祖師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什麽，隻是看了看你的麵相而已，還不錯。”
    說罷，她轉過身去，往墨染跟藍羽身邊走去。
    這讓水凡塵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她沒動手。
    但是他也沒蠢到以為萬妖祖師真的就此放下了懷疑，畢竟剛才他說的那番話在他自己看來，也算得上是疑點重重。
    或許，這萬妖祖師隻是不想麵上鬧得太難看，畢竟藍羽跟墨染還在這裏。
    又或許，是她是那種在有了十足把握後才會動手的性格。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能就此掉以輕心，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他的本能告訴他，隻有盡快離開這裏，離開妖界，回到人間界他才能安全下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跟上了藍羽他們。
    似乎看出了他心事重重，墨染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怎麽了？危機解除了，你怎麽看上去還是一臉擔憂的樣子？”
    “沒…沒有，可能是在妖界待久了吧，老感覺身體不太舒服……”
    水凡塵隻好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額，”墨染看了看藍羽，向她問道，“難不成來妖界時候你沒給他吃轉化丹？”
    藍羽看著水凡塵，鬱悶地撓了撓頭，說道：“他吃過了啊，應該不會有奇怪的感覺了吧？”
    “他第一次來，就算有轉化丹，待久了難免有些不適應吧，”墨染看了看萬妖祖師，似乎在尋求她的意見。
    水凡塵心中暗暗歎氣，自己就隨口一說，怎麽你倆還較真上了，較真就算了，還又把問題拋給了萬妖祖師，難辦啊…
    萬妖祖師這次卻沒有再用那種質疑的眼神盯著他，隻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盡快回人間界就好了，反正你們明天周末過完了，也該回去了吧？”
    聞言，剛才還滿臉興致的藍羽頓時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啊——我感覺什麽都沒幹的就要回去了啊……”
    墨染看了看他們，問道：“那你們還來不來我家了？”
    “下次吧，我還得把水凡塵送回去。”藍羽有些哭喪著臉，看起來她是真的不想回學校。
    水凡塵看了一眼天空，突然腦中閃過一件事情。
    這事情極其恐怖，讓他瞬間感受到了壓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水凡塵開始不停地自語，麵容驚恐。
    “你怎麽了？”墨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作業沒寫完！！”
    水凡塵喊出了心中的恐懼根源。
    聞言，墨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多大點兒事嘛，又不是天塌了。”
    “這事可比天塌了更可怕……”水凡塵用雙手抓住頭發撓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這時，他突然看向藍羽。
    藍羽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看向自己。
    “藍羽，你寫完了沒，借我一下！”水凡塵用拜托的眼神看向她。
    “借——你一下？”藍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水凡塵，這樣可不太好吧…”
    “什麽叫借你一下啊，幹脆直接說讓你抄一下不就得了，”墨染嘲諷地笑著，聳了聳肩，“真是的，還說的那麽委婉。”
    萬妖祖師則是沒好氣地打斷了他們，道：“所以，現在你們要去哪裏？趕快定下來啊，我好給你們送回去。”
    “嗯……”藍羽略一思索，“就把我們送到兩界山吧，我們直接回去。”
    隨即，她看向墨染，問道：“你呢，墨染，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墨染搖了搖頭，道：“我才剛回墨家，總不能這麽快就走，明天一早回去吧。”
    “行吧。”
    於是，萬妖祖師再次喚出那翠綠色的巨龜，馱著他們兩個去往了兩界山。
    ……
    不一會兒，兩界山就到了。
    萬妖祖師把他們放下後，說是要回去有要事商量，就匆忙離開了。
    “真是的，也不說些保重之類的話，”藍羽有些鬱悶地皺了皺眉，“虧我還是她徒弟。”
    水凡塵倒是覺得沒什麽，隻是安慰了她一句：“可能你師父太忙了，急得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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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省的她嘮叨了。”藍羽晃了晃腦袋，轉身來，就要帶水凡塵走。
    突然，她卡住了，準確地說是呆站在原地。
    水凡塵一愣，不明白她怎麽一下擺出這個樣子。
    “怎麽了？藍羽，你抽筋了？”
    他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藍羽卻一把拿開他的手，轉而向他身後說道：“卿炎，你也在這裏啊……”
    她這麽一說，水凡塵一愣。
    卿炎？等等，他好像記得，萬妖祖師跟藍羽她們說過，被饕餮滅掉的東妖國王城一族就是卿家。
    他連忙轉過身，一看，果然是卿炎。
    此時，卿炎一身白衣，長長的頭發披散著，原本印象中那活潑的少女，卻是一臉的愁容。
    那雙眼之下的淚痕還是顯露出了她心中的悲傷。
    “卿炎，你……”
    還沒等藍羽說完，卿炎便率先開口了。
    “藍羽，水凡塵，是你們啊。”
    說這話時，她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看上去非常虛弱，就像是失血過多一般。
    “卿炎……”藍羽上前，牽住她的手，想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卿炎也不語，隻是低著頭，看著兩界山上的石階。
    水凡塵則默默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該做些什麽。
    半晌，卿炎才緩緩開口。
    “我不明白，我們族人到底做錯了什麽……我們還沒從妹妹的悲劇中緩過來，就遭此滅頂之災……”
    她的手越握越緊，指甲都要紮進手心裏。
    “我一定…一定……”
    她的雙眼通紅，瞪出血絲，牙齒也幾乎要咬出血來。
    “為他們報仇雪恨！”
    聽到這裏，水凡塵忍不住為她感到悲哀。
    但同時，他心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卿炎的妹妹？
    他從沒聽她提起過，也沒聽藍羽墨染她們提起過，當然，這其中也有他跟卿炎剛認識不久的緣故。
    不過……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曾經他跟火天忌在去往社團的路上遇到墨染跟卿炎那次，火天忌的表情非常奇怪，就好像……十分內疚一般，而卿炎似乎對火天忌表現的很冷淡。
    要知道，卿炎可是一個對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家夥都那麽熱情的狐妖，怎麽會平白無故地會對火天忌那副樣子呢？
    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麽芥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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