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爆裂的冰霧還未散盡，楚淩霄的青雲劍已釘穿三名叛逃長老的琵琶骨。劍鋒挑著血淋淋的鎖靈符，在焦土上劃出蜿蜒火痕——那是青雲宗懲戒叛徒的"斷魂路"。
    "陣眼在震位三丈！"林清雪的白發纏住兩名瀕死弟子拽回本陣，冰魄令懸在靈泉殘脈上方，"楚淩霄，先封住..."
    "閉嘴！"楚淩霄右臂妖神指骨突然暴漲三寸，青灰色骨刺穿透袖袍。他反手將青雲劍插入焦土，劍柄冰蓮紋路竟滲出黑血，"護山大陣需活祭，這是最快解法。"
    林清雪瞳孔驟縮。她看見楚淩霄身後三千叛徒被鎖靈鏈捆成肉粽，那些白日裏還喊著"誅殺妖邪"的長老，此刻正被妖神指骨的煞氣侵蝕成枯骨。
    焦土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七十二根青銅陣柱破土而出，柱麵雕刻的正是蘇逸塵在妖神塚見過的噬魂咒文。楚淩霄左手並指抹過劍鋒，鮮血順著青雲劍凹槽灌入陣眼："以吾血肉，喚請祖師..."
    "你瘋了？"林清雪冰魄劍鞘橫擋在陣眼前，"這是禁術血祭！蘇逸塵說過靈脈必須..."
    劍鞘被妖神指骨震得嗡嗡作響。楚淩霄右臂骨刺已蔓延至脖頸，青筋在皮下扭成蚯蚓狀："等那妖孽回來，三界早成廢墟！"他突然拽過最近的叛徒，骨刺貫穿其天靈蓋，"陣啟！"
    三千具軀體同時爆成血霧。噬魂咒文貪婪地吞噬精血，陣柱表麵浮現出初代青雲祖師的虛影——那虛影手中握著的，赫然是仙界掌刑使的星隕槍。
    林清雪突然明白過來。她冰魄令直指陣眼核心："這根本不是青雲陣法！你在召喚..."
    "閉嘴！"楚淩霄右臂徹底妖化，骨刺纏住林清雪咽喉，"你以為我不知這是陷阱？"他扯開衣襟，心口處浮現星隕槍留下的咒印，"但這是唯一能保住靈脈的法子！"
    陣柱突然劇烈震顫。初代祖師虛影舉起星隕槍，槍尖對準的竟是蘇逸塵遺留的妖神骨粉。林清雪白發暴漲，冰魄訣第七重"雪葬山河"強行凍結半數陣柱："停手！這陣法在抽取你的壽元！"
    楚淩霄嘴角溢出血沫。他低頭看著穿透胸口的骨刺——那妖神指骨竟在反噬宿主："三十年前...師尊把指骨植入我脊柱時...就該想到這天..."
    地麵突然隆起土包。六臂魔童從地脈鑽出，三隻手捏著鬼族封印訣按在陣眼："蠢貨！這陣法要的不是叛徒血，而是曆任峰主魂魄！"他剩下三隻手瘋狂刨土，挖出半塊冰封的掌門令牌。
    林清雪瞥見令牌上的"雲鶴"二字，突然想起第三卷秘境中見過的畫麵——三百年前青雲宗內亂，雲鶴真人正是用這塊令牌鎮壓了初代祖師的殘魂。
    "接著！"魔童將令牌拋向陣眼。楚淩霄卻突然揮劍斬碎令牌，飛濺的冰渣在他臉上劃出血痕："太遲了..."
    初代祖師虛影猛然凝實。星隕槍刺入楚淩霄右肩的瞬間，妖神指骨自動離體，帶著淋漓血肉嵌入陣眼。噬魂咒文突然倒流，三千叛徒殘魂哀嚎著被吸入指骨。
    "現在！"楚淩霄左手抓住林清雪手腕，冰魄靈力順著經脈灌入陣眼，"用你的冰蓮封印陣樞！"
    林清雪白發纏住七十二根陣柱。當冰魄訣第九重"萬載玄冰"籠罩大陣時，她看清了楚淩霄嘴角的笑意——這人早算準要借她靈力反向封印祖師殘魂。
    "砰！"
    妖神指骨在陣眼炸成粉末。楚淩霄右臂齊肩斷裂，斷口處爬滿星隕術的黑色紋路。他單膝跪地，用青雲劍挑起染血的掌門袍披在肩上："傳令...各峰弟子退守九幽澗..."
    林清雪冰魄劍鞘抵住他咽喉："你早知道陣法有問題。"
    "從接過掌門令那刻就知道。"楚淩霄扯下左眼紗布，露出被星隕術侵蝕的灰白色瞳孔，"但這是唯一能逼出內奸的方法。"他劍尖挑起地縫中的留影石，上麵清晰映出兩名長老向仙界傳遞靈脈圖的畫麵。
    六臂魔童突然摳著鼻孔湊過來："喂，你右臂傷口在長鱗片。"他沾著藍血的手指戳了戳楚淩霄斷肩處，"妖神骨反噬加星隕術，最多三個月就會變成..."
    "變成什麽都無所謂。"楚淩霄用殘破衣袖裹住妖化傷口，拾起地上的星隕槍碎片，"告訴蘇逸塵，下次見麵時..."他頓了頓，灰白眼瞳望向天際雷雲，"...我會親手斬斷天道鎖鏈。"
    狂風卷起焦土時，林清雪才發現楚淩霄左手始終緊握著什麽。冰魄靈力掃過，半枚染血的劍穗悄然落地——那是雲鶴真人臨終前係在他劍柄上的。
    "等等！"她撿起劍穗追出三裏，卻隻看到漫天星雨中逐漸妖化的背影。冰魄靈力探查到穗中藏著微型陣圖，正是靈脈核心的防護布局。
    六臂魔童啃著指甲飄過來："阿姐，這人在用自己養蠱呢。"他六隻手比劃出複雜軌跡，"星隕術、妖神骨、青雲秘法...嘖嘖，簡直是行走的禁術爐鼎。"
    林清雪攥緊劍穗。她突然想起蘇逸塵融合妖神骨那夜，楚淩霄在帳外說的那句："若有一日我失控...不必留情。"
    焦土深處傳來震動。兩人奔回靈泉殘脈時，隻見原本枯竭的泉眼竟滲出淡金色液體——那分明是楚淩霄的混著妖神骨粉的心頭血。
    "快看！"魔童突然指著泉底。在血水浸泡的卵石堆裏，半塊星隕碎片正發出微光，表麵浮動著仙界文字：第七重天·永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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