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丟了襄陽強。”劉表閉上眼，擺了擺手，說道：“就這麽定了。黃祖，即刻點兵出發，不得有誤。”
    “諾！”黃祖雖也覺得憋屈，卻還是沉聲應下。
    蔡瑁還想再勸，卻被蒯良拉了一把——蒯良對著他搖了搖頭，又看了眼主位上劉表疲憊的臉，終究是把話咽了回去。
    廳下文武見主公拍了板，縱有不甘也隻能拱手應諾，議事廳裏的燈火明明滅滅，映著滿廳的無奈。
    ………
    三日後，新野城外。
    黃祖勒馬立在城頭，望著麾下兩萬兵馬在新野城外紮營——帳篷連綿數裏，旗幟上“黃”字在風裏獵獵作響，看著倒也有幾分氣勢。
    可他心裏清楚，這不過是做給襄陽看，給袁術看，更是做給北邊的冉閔看。
    “將軍，探馬回報，冉閔大軍還在猛攻宛城，袁術那廝快撐不住了。”親衛在身後低聲稟報。
    黃祖哼了一聲，目光北望。那邊的天際線隱隱有煙塵，不用想也知道是攻城的動靜。
    他攥了攥拳，最終還是道：“傳令下去，全軍死守營寨，沒有本將軍令，誰也不許往北踏出一步。”
    “諾。”
    同一時刻，宛城外的聯軍大營。
    冉閔正坐在帥帳前的石墩上，手裏把玩著那封從襄陽截來的軍報，是黃祖進駐新野的消息，字裏行間透著劉表的小心翼翼。
    “哈哈哈！”冉閔猛地將軍報擲在地上，放聲大笑，笑聲震得帳前的旗杆都嗡嗡作響，笑道：“劉表這老匹夫，果然是個縮頭烏龜！兩萬兵馬屯在新野，不敢前進一步？還想做屏障？我看是做了個笑話！”
    帳外的呂布聞聲走來，方天畫戟往地上一頓，鏗鏘作響：“冉上將軍說得是！劉表小兒無能，也配稱荊王？待某破了宛城，回頭就把新野那點兵馬一鍋端了，再渡漢江取襄陽，給這老匹夫鬆鬆骨頭！”
    “不急。”冉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甲胄，眼中閃過厲色，道：“先拿宛城！袁術那廝撐不了幾日了，便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攻城！”
    他翻身上馬，兩刃矛直指宛城方向，高聲喝道：“兒郎們！劉表小兒不敢來援，袁術已成甕中之鱉！今日不破宛城，誓不回營！擂鼓！給我往死裏攻！”
    “咚！咚！咚！”
    震天的鼓聲瞬間炸響，比前幾日更急、更猛，像是要把宛城的城牆都震塌。
    聯軍士卒早憋足了勁——葉縣大捷的銳氣還在，又見劉表不敢來援，個個眼中冒著火。
    扛雲梯的士卒弓著腰往前衝，腳下的土地被前幾日的血浸透，踩上去黏糊糊的。
    衝車被數十名力士推著，木輪碾過屍骸，發出“咯吱”的慘響。
    弓箭手列成三排，箭矢如飛蝗般往城頭潑，箭簇撞在城磚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城頭上，袁術的臉都白了。
    昨日還能勉強用滾木礌石擋一陣，今日聯軍的攻勢簡直瘋了——雲梯一架接一架靠上來，上麵的士卒像螞蟻似的往上爬，有的剛被推下去，轉眼又有人補上。
    衝車撞得城門“哐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