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魂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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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怒不可遏,毀滅了鬼魁宗近半的勢力,但卻沒有辦法救回小姐。”
這話剛出,就差點沒讓陸鴻直接背過氣去,明珠連忙上前猛拍他的背,白了他一大眼。
“不過最後尋遍方法,終於得知了水晶花所帶來的奇跡之力,我們這次前來便是想借水晶花的力量救回小姐。”
雖然不清楚小姐為什麽會喊這個少年叫哥哥,但她能感覺到少年對小姐的憐愛是沒有半點虛假,如同真正的兄妹之間的感情。
別小看天妙居的少女,經曆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後,她們對於外界的感情變化感知十分敏銳,是真是假一聽便知。想要欺瞞她們是不可能的,她們就如同人形的“測謊儀”,分辨真情假意的能力不亞於多年的“老油條”。
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這少年是真的想救小姐,甚至比她們還著急。那對至親之人才會有的純粹感情已經打動了她們,恨不得代替小姐去死的衝動令明珠都動容了。別的少女甚至都已經哭出來了,不明白這少年為什麽會有如此行為將小姐看的如此重要,明明兩人才見麵沒幾分鍾啊!
“把我們小姐還來。”,感動歸感動,但是還是先救人要緊,不知不覺明珠的語氣已經緩和了很多,換在以前她對男性的厭惡甚至超過了小強,可用如此的語氣跟一名男性說話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萬分不舍下陸鴻將妹妹遞給了明珠,目光一刻都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眼眸中滿是心疼和憐愛。
“你真的願意把水晶花交給我們嗎?”,那些少女們還是問了問,畢竟水晶花的珍貴程度非同一般,換作是她們都說不定不肯給呢。
身子挪向了一旁,陸鴻將並蒂水晶花的位置讓出,在他的眼裏妹妹比什麽都重要,哪怕讓他現在把心掏出來都行,隻要陸芽沒事他什麽都願意做。
他用行動證明了一切,天妙居的少女們一抹眼淚,羨慕起小姐突然有了一個好到不行的哥哥,明珠是搖頭無奈的說:“無論你是什麽人,這份情誼不隻是小姐的,也是我們的,我們一定會永遠牢記在心。”
“這是什麽話!”
陸鴻語氣一重就嚇到了幾人,卻見他摸了摸小姐的小腦袋,說道:“哥哥還要妹妹感激個什麽?!這不是哥哥應該做的嗎?而且這份恩情應該是我來還才對。”
他的目標是生命水晶,其他的拿不拿都無關緊要,更何況現在並蒂水晶花能夠救妹妹,就算是王老子來了也取不走,拚了這條命他也會護住芽芽的!
既然如此她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朝陸鴻點了點頭,明珠抱著小姐一直來到花前,雖然宮主隻交代了水晶花是通體透亮的單珠花朵,但現在一次長出了兩朵花盤,相信效果一定會比普通的單株要高上一倍。
在他滿含期待的注視下,明珠將自己和芽芽的手一同按在了花盆上,念起了祈禱詞。
“神聖的水晶花,你無垢無瑕的光照應著人們的靈魂,我在此祈願,希望你治好眼前的孩子。”
在念完祈禱詞的那一瞬間,並蒂水晶花突然出現了一股斥力,將兩人的手猛地彈開,若不是陸鴻在後麵撐了一下兩人大概已經被掀翻了。
“怎麽會這樣?!宮主不是說將手按在水晶花上並祈禱,水晶花便會回應人的願望嗎?!”
明珠腦子裏頓時亂成一團,不過比她更混亂的是陸鴻。
怎麽可能?!如果連並蒂水晶花都救不了妹妹,那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讓我試試!”
另一名少女自告奮勇的站了上來,像明珠一樣將兩人的手按在花盤上。可古怪的是,這次甚至沒有等念出祈禱斥力便出現將人給彈開了,仿佛這朵花在排斥著什麽東西。
剩下的少女們也如法炮製了起來,但無一例外通通都失敗了,並蒂水晶花拒絕了她們的願望,而所有人卻都不知道為什麽。
“怎麽辦?怎麽辦?……”
陸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並蒂水晶花象征著純粹清澈的本源,所以它能滿足人的願望,你覺得這些女子有清澈的靈魂可言嗎?”
這番話像一記悶棍將他給打醒了,如果當真需要純潔的靈魂作為前提的話,天妙居的女子又怎麽可能呢?這不是諷刺而是現實啊!
“可現在上哪去找有純潔靈魂的人啊?!”,眼見妹妹像殘燭之火般的衰弱下去,火燒眉毛的情況下他到底要去哪裏找符合條件的人,弄得他抓狂至極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唉……”,這人簡直傻的冒泡,處處為別人著想,到底應該說他是太單純還是太傻了?銀芒直接無奈的說道:“既然你真的一心一意為那孩子著想,那你為什麽不敢自己去試試?還是你認為你的感情是虛假的,連敢於一試膽量都沒?!”
臉上先青再白,但這不是他對自己感情的懷疑,無論是在什麽地方,無論是不是相同的出身,妹妹就是妹妹這一點上誰也不能撼動他的想法,對於“親人至上主義”的他,親人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他的武者之心本就是為此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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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鴻他所擔憂的卻是因為自己,畢竟是他導致了大家迷失在了這片大陸上,縱使李依依曾無數次的告訴他這並不是他的錯,令他們來到荒野的這股力量並不是任何人可以控製的,碰上了也隻能說是命運在捉弄人,隻是意外而已。可從始至終這道坎他一直都無法跨過,平時大大咧咧的隻不過是煩惱到一種程度的應激行為而已,無論多大的痛苦與煩惱隻會一個人悶在心底,這才是他的本性,不願意麻煩別人,萬事依靠自己去完成的、一個倔強的男人!
所以在陸鴻看來,自己是不可能擁有純潔的靈魂的,一個負罪之人,又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純潔無私的人呢?
另一邊,明珠在反複的思索宮主所教的祈禱詞之後,忽然恍然大悟的苦笑起來。是啊!她們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靈魂純潔無瑕的人呢?事實上,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無私無瑕呢?在充滿欺騙和謊言的這個世界裏……
突然明珠看到了無比糾結的陸鴻,頓時心中一喜,或許這個少年可以,無私的奉獻一定能打動水晶花的!
明珠走到陸鴻身前,將懷裏的小姐遞給了他,陸鴻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還是輕輕的接過了妹妹並把她抱在了懷裏。
少年眼中的悲傷和絕望是掩蓋不住的,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她看到的是無私的,令她感到有些形影自愧的靈魂。
“對不起,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剩下的隻能依靠你了。”
堅定的拍了拍陸鴻的肩膀,明珠認真說道:“我們沒有資格向水晶花祈願,我們的靈魂已經被外界所汙染,所以能拯救小姐的隻有你了。去吧,去向水晶花許願吧!”
“不行,我有罪,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幾名少女便七手八腳的把他推到了花前。而陸鴻望著透明的花盤卻遲遲不敢行動,機會隻有一次,如果有一點失誤的話……
“伸手!”
見陸鴻磨磨唧唧的半天不敢動,看不下去的明珠猛地把他的手拉住按了上去。
“嘩啦啦——”
並蒂水晶花爆發出晶瑩的光線充斥了整個地下洞穴,除了把手按在花盤上陸鴻,其他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這時他清楚的聽到一個聲音,在腦海裏想起不是銀芒,也不屬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汝願為何?所求為何?”
“誰?誰在說話?”,陸鴻緊張的看向四周,但看上去似乎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昏迷了。最後他目光放到了散發著光芒的並蒂水晶花存在,難道是並蒂花在說話嗎?
“我想救回我妹妹,請實現我的願望!”,既然水晶花肯回應,說不定真的能實現他的願望,他迫不及待的表達了想拯救妹妹的心願。
“……汝願,吾無能為力。”
“爾等之魂並非荒野所孕之物,吾無權修補,若強行觸犯法則恐天劫將至,殘魂不保亦損,最終魂飛魄散再無輪回之言。”
並蒂水晶花的意誌向他傳達了原因,這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冒上了他的天靈蓋,他眼前一昏差點直接暈倒。
踉蹌著癱倒在地,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現在陸鴻除了痛苦之外還能做什麽呢?久別的重逢喜悅尚未有卻又要生死離別,看著妹妹毫無血色的小臉他心如千刀萬剮,痛到難以呼吸。
“……還有一法,雖不能徹底拯救這孩子,但卻能延長其生命。”
一聽還有辦法,他連忙抱著妹妹跪倒在花前,急忙道:“麻煩您告訴我!隻要多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徹底治好芽芽的病!”
“……此法須斬你一魂的部分,以此魂寄宿入這孩子的靈魂之中。”
“此法相當於以魂補魂,並非長久之計,而斬魂者亦大傷,壽元折損……”
“我明白了,那麻煩您多切一點來為我妹妹補魂吧。”
沒有哪怕一絲猶豫,即使已經反複的強調其中的利害之處,陸鴻依然選擇了斬斷自己的魂。
“……唉,果然如此……來許願吧……”
並蒂水晶花所說的這些其實就是專門說給陸鴻聽的,但似乎並蒂花也早就意料到了這一切,含糊不清的念叨了幾句不明所以的話。
陸鴻此時拉起了陸芽的小手,但那白嫩的小手卻突然反過來死死的拉住了他,他低頭一看卻不知道妹妹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那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裏含滿了淚水。
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光滑如絲綢一般的紫色發絲從他的指尖落下,他說道:“沒事,哥哥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病的,現在先聽話……”
“哥哥,你別想犯傻了,我是不會答應你補魂給我的!”,路芽說出了重逢到現在為止他聽過最長的一句話,兩人見麵還沒兩個小時呢,但兄妹之間還可能有什麽生疏感嗎?
“你這丫頭……”,溺愛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明白這丫頭要是倔起來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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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強迫陸芽做任何一件事情,他發過誓要永遠保護妹妹、永遠讓妹妹快樂,但這次隻能對不起她的心意了。
如果用蠻力他當然可以強行將妹妹的手拉到花上,但這樣肯定會傷到她的,原則擺在前麵他絕對不會硬來的,所以……
感覺陸鴻站了起來,女孩死死的抱著他的左手。她寧可自己死去,絕對不會答應讓哥哥用自己的靈魂幫她續命的!
但,哪怕隻有一會也好,再讓她多看看自己的哥哥吧……
銀發帥哥呢!哥哥就算是穿越了也還是那麽帥!不過這樣可是會吸引不少漂亮姐姐的吧?就按老哥那柔軟到不行的性格,一定會被弄得手足無措吧?
唉,可惜身份擺在那兒,不然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老哥的!依依姐來了也不讓!嘻嘻!哥哥可是她的!
“變身!”
聽見陸鴻冒出一句中二的台詞,陸芽她差點笑出聲來,卻是感覺自己有些抓不住他的手了,並不是他在用力,而是……
這隻手變細變小了!
紫發,比她的頭發甚至要更加深邃的紫色,記憶中的臉浮現並逐漸的與眼前的男孩重合,帶著那熟悉的笑容……
此時如果天妙居的少女們清醒著,一定會驚訝到無以複加!因為變回原貌的陸鴻跟自家小姐的臉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相對的更加堅韌剛硬,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和雙胞胎一模一樣!
淚水不斷的滾落,曾經的陸芽,現在的依芽,顫抖的伸手撫摸上這比曾經年輕的多的麵龐,穿過生與死、穿越過世界的呼喊道:“哥哥……”
這樣一來她更不可能放手了,一直思念的哥哥就在眼前,雖然比記憶中的年輕,甚至說是年幼,但卻是活生生的、能感覺到溫度的大活人啊!
“抱歉,之前一直在偽裝……”
“果然還是原版更帥!”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也跟陸鴻很像,真的是好的不好的全集齊了。
陸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了,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來!把手一起放到花盤上!”
“都說了人家是不會答……咯咯!哈哈哈——!”
作為親哥,自家妹妹的弱點他當然一清二楚。一騷妹妹的胳肢窩她就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陸鴻他也順勢抓住了一隻小手,一起按到了花盤上,並快速的祈禱起來。
“我在此刻祈願,願用自己的靈魂換取這孩子的生命!”
“請您救救我的妹妹!”
“叮——!”
並蒂水晶花轟然炸裂,化作千萬條細線伸出將兩人團團包圍在其中,兩人的意識也瞬間變得空洞,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
銀芒在陸鴻被絲線包裹住前一秒從他的額頭處鑽出,落到了並蒂水晶花原先在的位置。用力的將自己的根紮進水晶裏之後隨之而來磅礴的生命力先是令它一愣,隨後狂喜道:“這竟然是生命水晶精母!?太好了!隻要能完全吸收完其中的生命力,那完全恢複是遲早的事!”
“不過我有事想先問問你,你當真沒有辦法修複那孩子的靈魂嗎?”
隨著銀芒逐漸尖銳的語氣,本該消失的並蒂水晶花的聲音再次響起:“許久不見,大人的精神還是像當初一樣的不錯,那時一戰失去了大人的消息之後我等失落無比,但我們也一直相信那些人是無法殺死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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