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過了禮，一眾大臣連忙將擔憂的目光看向了崇禎。
    至於那些罪臣更是一臉的忐忑。
    憑他們所犯的罪名，定一個死罪輕而易舉，甚至就連他們的家人一個都逃不掉。
    袁可立看著臉色蒼白，雙目盡是血絲，腳步輕浮，穿著一身血衣的崇禎。
    他再也壓抑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哽咽道：“陛下，老臣罪該萬死！”
    “老臣識人不明，更不該懷疑陛下，讓您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老臣真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啊！”
    噗通！
    畢自嚴也是跪了下來，同樣哽咽出聲：“臣等死罪，陛下用心良苦，我等卻懷疑，真是枉為人臣。”
    噗通！
    噗通！
    看著崇禎一副虛弱的模樣，還需要許青跟王承恩攙扶著。
    一位位大臣跪了下來，淚水滴答落下。
    他們懊惱不已，就因為自己等人不信，甚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事態發展。
    導致皇帝隻能硬生生承受泄露天機的天譴，隻為真相大白。
    如今才崇禎二年，因此忠臣還是不少的。
    要是到了崇禎十七年，那就沒剩下多少了。
    不是戰死就是被崇禎賜死，亦或者被其罷黜。
    “陛下，您沒事吧？”
    “老臣該死啊！”
    “陛下您當真失去了十年陽壽？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們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至於那些罪臣也跪在地上，再也不說自己被冤枉的了。
    “陛下，我等知錯了！”
    “辜負皇恩，我等罪該萬死，還請陛下給我等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他們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一眾監生也是跪了下來，再也沒有昨晚張狂的模樣。
    崇禎看著眾人，有氣無力地說道：“上次神意伯送來的不僅僅是複合弓與望遠鏡，還有上蒼賜予的洞察之心。”
    “洞察之心可以讓朕看到作奸犯科之輩心中的罪孽。”
    “但天機不可泄露，朕一旦泄露天機便是會折壽，同時將會失去洞察之心。”
    此言一出，不少人一臉的緊張與愧疚，認為崇禎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但也有人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洞察之心太可怕了。
    他們生怕自己被盯上。
    崇禎幽幽說道：“朕本以為憑這洞察之心可以為大明掃除奸臣，斬盡蛀蟲，還大明一片朗朗乾坤。”
    “卻不想……”
    崇禎搖頭長歎，一臉的失落：“卻不想諸臣疑朕，諸生逼朕，讓朕隻能折壽十年再加上洞察之心，自證清白。”
    “陛下……”
    “我等……罪該萬死啊！”
    聽了崇禎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大臣包括監生都是信以為真了。
    大臣們為自己的懷疑而愧疚，而監生們為自己被人當槍使而感覺羞愧。
    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何皇帝總是不願意透露消息，每次都說有苦衷，因為天機不可泄露啊！
    可眾人卻偏偏不願意相信，反而認為是皇帝心虛。
    最終竟是導致皇帝被上蒼賜予的洞察之心消失。
    就因為他們的不信任與一眾罪臣的惡行，導致皇帝就此失去此等機緣。
    可悲，可歎！
    崇禎指著一眾罪臣，咬牙切齒的道：“朕是真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狼心狗肺，自己罪大惡極，卻還煽動監生們鬧事？想要給朕壓力，放了你們？”
    崇禎越說越激動：“你們做了什麽，你們不知道嗎？”
    “你們這樣的人，死一百遍都不為過，包括你們的家人也活該受到你們的牽連，滿門抄斬。”
    “陛下息怒！”
    “陛下，我等都知道錯了！”
    “陛下饒命啊！”
    一眾罪臣包括他們的家人都是跪在了地上，不斷地磕頭。
    “饒了你們？那些被你們害死的百姓跟將士呢？誰饒了他們？”
    崇禎冷笑：“朕待你們還不夠好嗎？你們做了什麽，朕一清二楚！”
    “但即便朕將你們關押起來，可曾對你們包括你們家人用過刑？”
    眾多罪臣麵麵相覷，隨後連連搖頭。
    “沒有！”
    “陛下仁慈，我等雖被關押起來，卻從未被用過刑。”
    崇禎忽地自嘲一笑：“朕對你們如此，是希望你們能良心發現，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更是不想多造殺戮。”
    “朕給過你們多少次機會了？而你們呢？”
    “將朕的好心當成了心虛，當成了軟弱可欺？”
    崇禎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吼了出來。
    到了此時，眾人才明白崇禎的良苦用心。
    皇帝通過洞察之心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罪孽，隻需要動用酷刑就很容易套出話來，徹底掌握證據。
    到那時皇帝根本不需要犧牲十年陽壽與洞察之心。
    但為了給這些罪臣機會，同時也不想多造殺戮，竟然根本就沒有用刑。
    “陛下至善至仁，此乃大明之福！”
    “我等不知陛下良苦用心，實在是萬死莫贖啊！”
    一眾大臣感動得痛哭流涕，如此仁慈博愛的皇帝，簡直就是黎民百姓之福，是江山社稷之福。
    罪臣們更是嚎啕大哭。
    “我等不知陛下良苦用心，真是豬油蒙了心啊！”
    “陛下，罪臣狼心狗肺，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陛下聖明，我等知錯了！”
    崇禎再度冷笑，一揮衣袖：“不，你們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說完轉頭看向了一眾監生們，很久恨鐵不成鋼的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大明的讀書人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嗎？”
    “不分青紅皂白，挑唆幾句就熱血上頭甘當炮灰？”
    “打砸縱火，甚至還敢讓朕下罪己詔？朕做錯了什麽？”
    崇禎咆哮出聲。
    眾多監生嚇得瑟瑟發抖，他們知道今天的事鬧大了，一不小心腦袋都不保。
    “說啊？朕做錯了什麽？為何要下罪己詔？”
    “陛……陛下無罪。”
    “都……都是我等的錯。”
    崇禎掃視著眾多監生：“還說朕德不配位，讓朕退位讓賢？”
    “你們這是從哪裏學來的歪門邪說？你們看的是什麽狗屁聖賢書？”
    “讀書都他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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