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睛緊緊盯著寧墨，淺褐色的瞳孔裏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但連常安都感受到了她的嚴肅和緊張。
    “你不是組織上的。你...”
    女人後麵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到了這一步，寧墨是不是組織的人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手上的東西。
    寧墨的聲音比起先前又低上許多，常安忍不住身子往她旁邊湊近了一點，就連女人，也是神色認真地聽著——
    “你們之前，想破解一個密碼。並把這種密鑰，用在別的鎖上。”
    “但在破解的過程中，就已經問題百出，損失慘重。而且各國也得到了風聲...”
    “撤離之後，想必為了更快破解，有些人的想法更加激進，而你接受不了那種方式，所以甘心選擇了退出。”
    女人的心裏已經被掀起了波瀾，手指微微用力抓緊了手上的光屏，嘴唇微微抿著。
    “想必為了保密，也為了能安全退出，你光屏裏所有有關的資料都已經被刪除得幹幹淨淨了。”
    “所以我的誠意是，我有升級後的密鑰，也能幫你找到那些材料，哪怕你要原件，我也想辦法。”
    女人的睫毛顫了顫，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巨大的誘惑。
    可她心裏也清楚，越是巨大的誘惑，就越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那你呢？你又是想要什麽？”
    寧墨思索了片刻，隻是麵上看著像是在認真地思索，表情卻是有點玩味，她輕笑一聲，說道：
    “我？想要一個清淨。”
    屋內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常安覺得寧墨好像在打什麽啞謎，而她已經摸到啞謎的邊了，卻沒怎麽參透。
    女人則是在權衡，寧墨說的能實現多少，自己又到底需要做到什麽。
    寧墨聽見屋外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率先開口說道：
    “今天我們就不叨擾了。兩天之後我們會再次過來。到時候期待你的答案。”
    女人點點頭，有點想說些什麽，但也意識到已經錯過了最佳開口的時機，隻好說道：
    “好。你們一定要過來。”
    寧墨回身邁了兩步，拉開那扇木製推拉門，正對上男人端著水杯過來：
    “今天打攪了。水我們就不用了。我們告辭，二位留步。”
    男人垂著腦袋，臉上的神情已經完全被隱沒在了幾乎昏黑的光線裏。
    寧墨和常安都沒有仔細去聽男人是否和她們道別，兩人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剛一坐上車，常安就試探著開口問道：
    “你...好厲害。今天你說的有些話，我沒太想明白。”
    “想不明白沒關係。你在這裏有落腳點嗎？有的話先過去。”
    常安悶悶地點頭，一腳油門，載著寧墨離開了這道小巷子。
    至於身後的采耳店裏會有怎樣的討論和故事，已經不在她的思考範圍了。
    857正在一旁悄悄對著寧墨說道：
    【大佬，你是真厲害啊。我隻挖到了一點信息，沒想到就被你串起來了！】
    能在常安的上級組織遇見女人是個例外，但在見到她的第一刻起，寧墨就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果然，根據現有的資料和手段，其實無法判斷女人的身份。
    偏偏屋內的擺設、兩人的地位、女人的設備、和她慣常的習慣，以及那光屏上一閃而過的代碼，都讓寧墨推斷出了她的身份。
    秘密機構裏的研究員隻有id，沒有名字，沒有職務，也沒有其他的身份。
    但隻要這一個點存在，後麵的線都是它的延伸。
    【大佬，咱們現在再去哪裏？】
    “先找個落腳點將常安放下。咱們去那個機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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