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又描述了幾個筆仙比較明顯的特征，王婧聽著聽著，隻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來了。
    因為這些特征和她夢裏夢到的筆仙完全一致！甚至比夢裏夢到的還要清楚詳細！
    且不說她隻在小團體裏麵講過她的夢，和其他人講的時候，她也並沒有說得那麽清楚。
    因此關於筆仙的特征，恐怕隻有她一個清楚這些細節。而現在，寧墨說得全能夠對的上！
    “那你怎麽不說？”
    王婧下意識問道，問出口之後便覺得自己的問題也有些愚蠢了。先不說自己之前對於簡的態度，就算人家看出來了，又有什麽必要提醒她呢？
    王婧想起看到的鬼故事上，都格外看重什麽因果。於簡提醒自己或是幫助自己的話，那不就介入了自己的因果。
    可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自然是不值得她這麽做的...
    王婧的臉色有些發紅，比先前被寧墨打了兩巴掌的樣子還要更紅一些，深深地對寧墨鞠了一躬——
    “於同學...我真心實意地和你道歉，為我先前的所作所為，實在對不起！”
    寧墨沒有躲閃，站在原地受了她這一鞠躬。受到捉弄和傷害的是原主，寧墨不會替原主原諒什麽。
    如今出手拉住王婧，一是人命自然是珍貴的，二來，王婧這裏似乎能有更多的線索。
    王婧沒有聽到寧墨說“沒關係”，隻覺得心裏更難受了幾分，像被一塊巨石壓著。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那...你有沒有什麽世外高人的師傅，給你從小教授什麽...像我這樣的情況，能化解嗎？”
    寧墨不知道王婧都腦補了些什麽，但也懶得解釋，隻是說道：
    “也許可以。但需要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王婧連連點頭，她還不想這麽莫名其妙地死了，可是想到之前她想要求個平安符，都被筆仙警告了，又害怕地問道：
    “她現在在嗎？能聽到嗎？”
    寧墨言簡意賅回答道：
    “不在。從昨天晚上之後，她就沒再跟著你了。”
    說到昨天晚上，王婧也是心頭一緊。昨晚的經曆實在太過可怕，她穩了穩心神，說道：
    “那我就從我們去圖書館講起吧...”
    寧墨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著牆邊，靜靜聽著王婧的講述——
    “我們遇到點事情，於是想...借助一點玄乎的力量。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得求神問鬼，隻是達到這樣的效果。”
    “我之前學過一點催眠，那天我們和班上的好多同學去了，但是到了那裏，我就利用幾個催眠的小手段將大家都弄睡著了。”
    “他們睡著了其實更好。因為我們召喚筆仙的儀式也是簡單準備的，隻要對大家加強筆仙已經降臨的心理暗示就好了。如果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反而會有變故。”
    王婧順著回憶裏的經過往下講，似乎回到了那個晚上——
    “那天，起初都很順利。同學們在我的催眠手段下都睡著了，我們也點燃了蠟燭，四個人念了咒語，接著便問起了幾個問題。
    雖然大家之前排練過，但這次進行得很是順利，紙上也真的圈出了正確答案。
    我當時被順利蒙住了雙眼，於是下意識將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可沒想到，答案不再是圈出來的，而是被我們幾個人用手勾在一起寫出來了！”
    “那個答案，赫然是個死字！”
    王婧原本以為這隻是出了一點偏差，對最後的影響不大，因此也沒太往心裏去。
    在她的想法裏，她們召喚筆仙的儀式都是漏洞百出的，應該招不來什麽東西。就算最後出了點岔子，那也隻是同學們配合的問題罷了。
    “可是當晚，我就做起了噩夢。
    夢見有人在夢裏讓我體驗了許多事情，甚至還墜樓了！對，墜樓！”
    提到這，王婧急急忙忙問道：
    “所以我墜樓，是不是也是筆仙的手段？因為我沒幫她報仇，她開始報複我了是嗎？”
    寧墨搖搖頭，誠實地說道：
    “不是。”
    “你繼續吧。”
    王婧也被這話說得有點迷糊，但還是順著時間線接著說了下去——
    “在夢裏，我答應幫她報仇，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發現我的臉色不太好。我這才隱隱有點感覺，似乎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我們連平安符這些字都不能說，說了筆仙會生氣，我會渾身發冷！
    後來，我們又在圖書館辦了一次送走筆仙的儀式，就是被你碰到的那次。”
    如今說起來，王婧不再覺得寧墨是鬼鬼祟祟，反而覺得她高深莫測，也許那時候就在著手調查什麽了。
    王婧的臉上有些失落，繼續說道：
    “我們送筆仙的儀式都是從網上查的，準備的很充分。但你還能看見筆仙的話...說明我們還是沒送走。
    於是昨天晚上我又做噩夢了，這次經曆得更逼真，好像對筆仙的情緒也感知得更確切。
    她就是想要報仇，夢裏全是各種血，和墜亡死去的痛苦...”
    王婧將校服的拉鏈拉到了脖子，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身上又有點冷。
    “我被那個夢嚇到了，於是跑出宿舍，想要找周寧商量。可是走廊裏特別黑，我還聽到了水房裏嘩嘩的水聲，又看見東邊窗台一個人影...
    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還朝我撲了過來！然後我就暈倒了！
    再然後，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寧墨敏銳地問道：
    “那個影子，你看見是什麽樣子了嗎？”
    王婧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哪兒還敢仔細看，如今回憶，隻覺得心髒又撲通撲通使勁跳了起來——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道白色的影子...大麵積的白色吧。
    就像傳統的鬼故事裏寫的那種，長頭發披散著，看不清楚臉...”
    王婧說著說著也意識到，先前寧墨描述了筆仙的樣子，如今這副裝扮，的確不是筆仙的模樣。
    “難道...撲向我的白影，和筆仙真的不是一個人？呸，一個鬼？”
    “真的不是。”
    王婧的臉上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更絕望了。
    招惹一個筆仙已經讓她有苦說不出了，還要再來一個？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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