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天長地久有時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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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更新完啦,小可愛們可以看啦!】
    韓文清乍一聽寧墨這話,沒覺得有什麽。
    畢竟前兩天寧墨剛拉著他在所長辦公室裏匯報過自己的想法,韓文清隻以為寧墨這是將自己先前的想法寫了一部分出來。
    林秀英來所裏已經兩年了,參加過的大大小小的項目也不少,這些實踐經曆足夠她寫一篇詳實而精煉的報告文章了。
    韓文清習慣性打開折成一條的紙張看了幾眼,屋內燃著煤油燈,韓文清將身子轉了轉,對著光,一字一句讀著紙上的字...
    看著看著,韓文清的眼睛就瞪大了!這篇報告遠比他以為的那篇讓他更震撼!
    內容有理有據,解釋充分,論證條理不說,毛熊國的專家走了,這篇報告一定程度上稱得上具有力挽狂瀾的指導意義的!
    而林秀英寫先前的項目總結他能理解,也並不驚訝;可眼前的工程建築技術和管理模式的報告,竟然也出自她之手!
    這真是讓韓文清有些刮目相看了!
    韓文清讀了個開頭,就被吸引住了,匆匆讀了一半之後,想起來寧墨還站在一旁等著,連忙輕聲咳嗽兩聲,說道:
    “小林,我先回去仔細看看。有什麽問題的話,我明天一早再找你吧!”
    他現在的心神都被這篇報告吸引住了,也顧不得問寧墨問題,隻想把報告先看完,到時候有什麽問題一塊問。
    “天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他們這寺裏作息規律,明早天不亮估計就會敲鍾了。”
    韓文清和顏悅色地和寧墨多說了幾句,接著不管寧墨的反應,急匆匆回了房間裏,想就著煤油燈的光,仔仔細細將報告看一遍。
    寧墨並不意外韓文清的反應,韓文清三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當上主任,在所裏的話語權都很高。
    靠得不僅是他過硬的業務能力,甚至還有這高度的責任感和雷厲風行的作風。
    將報告交到他手上,寧墨不會擔心他會壓下不報或是私吞功勞,因為韓文清隻會是那個比她更著急也更上心的人。
    寧墨回到房間之後,見左先芝和秦霜累了一天,早已經簡單洗漱之後躺好了。
    寧墨也趕緊洗漱了一通,悄悄在兩人身旁和衣躺下。很快,屋子裏安靜得隻有幾人綿長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寺裏果然四點半左右的時候,就有僧人敲響了晨鍾。這是到了眾僧的早課時間了。
    寧墨她們倒不用起得那麽早,不過也都五點左右的時候紛紛爬了起來,怕自己再睡下去影響也不好。
    更主要的是,活兒一直沒幹完,像是有石頭壓在心口上,就算睡也睡不踏實。
    寧墨剛拿著飯盒出房間,就見韓主任已經在十方堂的院子裏踱步了,他顯得有些急躁,甚至罕見地點了一根煙,小口小口地嘬著。
    見到寧墨終於出了屋子,韓文清幾個大步走上前去,摸了一把淩亂的頭發,對寧墨說道:
    “小林,你跟我去客堂一下。”
    十方堂隻是簡單的大通鋪房間,沒有會客的空間,因此韓文清想找寧墨談話,還是隻能暫時借用山寺的客堂。
    這點權限,住持之前已經答應過韓主任。寧墨跟著韓主任大跨步的步子,兩人很快就到了客堂。
    韓文清招呼寧墨坐好,將折成條的紙張從上衣的懷兜裏掏出來,雖然紙張疊起來很是整齊,但上麵已經多了不少摩梭和翻閱的痕跡。
    韓文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將紙張打開,對著自己用鉛筆畫圈的地方,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問寧墨具體的想法和原理。
    等寧墨為他講完一遍,韓文清往往先是沉默片刻,而後大聲地“噢”一聲,用雙手興奮地搓搓臉。
    等寧墨將他圈起來的十幾個地方全都講過一遍,韓文清的臉已經通紅,不知道是被他自己搓紅的,還是因為興奮而發紅。
    問完自己想問的問題,確保整個方案和技術可行,韓文清才有心思問道:
    “小林,你一直幹的是古建築保護的活兒。這現代建築理論和模式,你也有研究?”
    並不是他看低自己的隊員,隻是古建築本就需要研究員耗費大量的時間去研究,各朝各代流傳下來的營造法式不知凡幾,鑒定和勘察工作都不好開展。
    更何況,現代的建築理論,主要以西方的建築家的理論為基礎,和國內的建築脈絡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條線路,更沒有“一通百通”的說法。
    寧墨知道韓文清會這麽問,因此隻是模糊地說道:
    “上學時對這一塊便很感興趣,那時候的教授還借給我好多他的書看...於是也有一點了解...”
    韓文清聽到寧墨這麽說,倒是並不怎麽意外。大學裏現在請的講師和教授,很多都是當年留過洋的那些人。
    他們眼界很是開闊,學識也淵博。可以說隻要學生願意學,能有學不完的東西。
    又問了寧墨幾個零零碎碎的問題,韓文清終於打消了心底的疑惑,問道:
    “那我這就將這篇報告文章報上去,讓所長和上麵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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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這篇文章是所裏供稿,但也會出現你的名字的。”
    寧墨認真說道:
    “真的不必出現我的名字。隻署名是咱們所即可。如果上麵過問,那就再說。”
    韓文清不知道寧墨為什麽這麽堅持,隻覺得小林這孩子真是高風亮節,集體榮譽感強的都可以作為榜樣了!
    看向寧墨的眼神越發滿意。
    隻有寧墨和857知道,不署名當然也是為了自保。槍打出頭鳥,再過兩年對他們清算的時候,這個署名能不能算是好事還不一定呢。
    但署所裏的名字可就不一樣了。如果這樣的貢獻多做幾次,說不定所裏能扭轉一下一直與“古”打交道的印象。
    就算之後要倒查,有這些貢獻頂著,上麵總還會再思量一下的。
    韓文清已經有些熱淚盈眶了,越想越覺得感動,還是強撐著鼓勵了寧墨好幾句。
    而後那袖子口擦擦眼角,十分珍惜地帶著紙張出去了。
    這篇報告他看過了,不管從內容還是表達上,都沒什麽問題,因此迫不及待想帶回去給所長看看。
    寧墨不知道韓文清下一步的計劃,和韓文清分開之後,按部就班地去齋堂打飯吃飯,而後繼續回到大雄寶殿完成工作。
    大雄寶殿的工作基本完成之後,寧墨便幫著秦霜和左先芝整理她們兩個負責的區域。
    韓主任自從那天早上出去之後,據說是又回所裏了,一連許多天都沒回來。
    寧墨想要的高梯自然也沒有人幫她兌現,這使得寧墨隻能到處輪轉著幹活,不是幫著同事們做一些測量和繪圖的工作,就是閑暇時間接著寫她計劃好的其他文章。
    半個多月的時間匆匆過去,文保辦的兩名同事將文物都拍照和登記之後,也先回所裏了,說要進一步商討才能確定結果。
    建保辦的眾人在禪隱寺裏吃得簡單,作息規律,再加上每日勤勤懇懇幹活,每個月幾乎都不同程度地清瘦了一些。
    不過看著都很有精氣神,連一把年紀的老管,看著也是鬥誌昂揚的樣子。大家夥心頭都憋著一口氣呢!
    等韓主任終於帶著高梯和下半月的糧票出現,意外地發現自己沒在這裏,好像大家工作得很是井井有條。
    任務已經超期完成了三分之一不說,所有建築的平麵圖、結構圖和測繪數據,都已經整理完成!
    韓文清也很是受鼓舞,不吝言辭地表揚了眾人一番,又給大家明確了下一步的工作內容。
    這次韓主任來,還帶回了這半個月裏的一些新聞報紙,好讓眾人在深山裏不至於完全與外界隔絕,也總有個放鬆休閑的渠道。
    最近的報紙上,自然還是圍繞著兩國斷交的熱點事件。最熱點的兩個方向一是我國要償還毛熊國86億元債務!
    另一個則是,目前國內已經出現了“反蘇修”的輿論,甚至這一輿論的聲勢還在不斷壯大。
    半個月的報紙看下來,眾人不僅沒得到休閑,反而個個都悶著一口氣。
    先前毛熊國背信棄義,違背條約撤走專家釜底抽薪不說,如今直接張口問我們要86億的債務,國內現在正是困難的時候,他們這麽做,有火上澆油的心思,更想看我們會不會鬆口。
    管強是老黨員了,狠狠地罵了一句,說道:
    “咱們就是沒日沒夜地幹,幹到死,也不可能再讓他們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話雖然糙了點,但確實說出了大家夥的心聲,眾人紛紛附和道:
    “對!大不了咱們節衣縮食,少領工資,也不能受他們這窩囊氣!”
    眾人隻覺得這項目的進程還是太慢了點,慢得讓他們有些愧對每天消耗的糧食。
    韓文清擺擺手,示意大家冷靜下來,如今他們還在山寺裏呢,這樣吵吵嚷嚷,怕是會擾了人家的清淨。
    “困難是暫時的,隻要咱們使勁幹,什麽都不怕!”
    韓文清鼓舞了大家兩句,接著衝寧墨點點頭,寧墨跟著他走到十方堂外,就見韓文清眉目舒展了一些,帶著微笑說道:
    “我把報告交上去了,所長說你寫的正是時候,他已經往上麵報上去了。”
    “至於上麵會不會采用,或是采用成果之類的,那就要以後才能知道了。”
    寧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接著問道:
    “主任,目前文保辦那邊將山寺的朝代進一步確定到唐代,但還缺乏更直接詳細的時間點例證。”
    “這次您來將梯子帶來了嗎?我想看看各個建築的房梁上有沒有落成時的題注。”
    韓文清沒想到寧墨滿腦子都是工作的事,梯子他這次來是真沒帶,主要自己一個人,也搬不了。
    “我已經和所裏打過報告了,所長說過兩天安排人給送上來。”
    聽韓文清這麽說,寧墨也放下心來,確認他沒有別的事了,便又回去接著忙自己先前的工作去了。
    寧墨正趴在炕沿上寫新的報告文章,就聽到857語氣嚴肅地對她說道:
    【大佬...結合報紙上的輿論,和現在社會上的情況,我感覺,好多事情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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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墨掃了幾眼報紙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有個先前才原主記憶中,是61年底才召開的會議,這次竟然都已經登報宣傳了!
    而且這次“反蘇修”“反對修正主義”的熱潮持久不散,甚至上麵一連出了好幾通聲明和論點文章,說下一步還要召開專題會議。
    86億的債務壓在頭上,再加上我們和曾經的“老大哥”已經不再算同路人,社會上的一些言論和思想的演變也在加快。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那場關鍵會議和風波也許都會提前...
    【大佬,我想現在先出去溜達溜達,了解一下形勢,好不好嘛?】
    857對著寧墨,已經連撒潑打滾都用上了,寧墨見857在識海裏已經將自己滾成了一個球,看著它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勸阻的話也卡在了嘴裏。
    “那你要一切小心,不許輕舉妄動,知道嗎?”
    【知道的!我最能苟了!這你還不知道嘛大佬!】
    “要一直和我保持聯絡,不許失聯,能做到嗎?”
    寧墨也怕857一個撒歡兒,到時候給自己玩“已讀不回”,這年頭人和人的聯係本就麻煩,就算寧墨能定位到857,順利到它的地方,再找到它,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能能能!我肯定早請安晚匯報,你就放心吧~~~】
    857好話說盡,最終寧墨也隻得點頭同意。
    借著圍繞山寺遛彎的功夫,便將857放了出來。
    857先前已經有了仿生人身體,而在主神的小位麵中,對於身體的選擇更多了一些。
    寧墨看著857化作一個年青男子,身高五官並不出奇,身上的衣服也是最常見的,才放下了些心來。
    不過,寧墨還是將她身上的功德分給了857一點金光,就算作給它防身用了,畢竟這年頭能遇到的事情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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