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生物信息？"程詩瑤的指甲掐進葉雲軒的西裝麵料，那些香檳氣泡仿佛在她瞳孔裏炸開，"陳會長的慈善基金會去年承辦了全省留守兒童體檢。"
    葉雲軒用無名指沾著酒液，在玻璃桌麵畫出坐標網格。
    天眼刺痛帶來的暈眩中，42個紅點正在吞噬他視網膜上的無人機軌跡。
    貴賓席突然爆發的掌聲裏，張老板的翡翠扳指恰好停在東經121°47"的位置。
    三日後清晨，慈善基金會總部的水晶旋轉門前飄著消毒水味。
    程詩瑤的高跟鞋踩過理石地麵時，鞋跟暗格裏的微型掃描儀正將門禁係統數據傳輸給二十公裏外的服務器。
    "真是稀客啊。"陳會長從紅木茶海後起身，金絲眼鏡壓著發青的眼袋。
    他手中紫砂壺傾斜的弧度，與葉雲軒記憶中匿名信落進香檳桶的軌跡完美重合。
    當程詩瑤提出要查閱醫療捐贈明細時，茶室裏響起尖銳的瓷器摩擦聲。
    陳會長用壺蓋撥弄著浮沫笑道："二位創辦的雲端醫療項目剛拿下政府補貼，這時候節外生枝......"他忽然將滾燙的茶湯潑向窗邊綠植，枯萎的葉片在蒸汽中蜷曲成問號。
    葉雲軒的瞳孔微微收縮。
    天眼視野裏，那些蜷曲的葉脈正在重組為摩爾斯電碼——警告的意味幾乎要刺穿他的視網膜。
    程詩瑤突然輕咳一聲，她耳垂上的藍寶石在某個特定角度折射出棱鏡光譜，將茶室監控攝像頭的光感元件暫時致盲。
    "陳會長似乎忘了。"葉雲軒摸出枚硬幣彈向空中，硬幣在落地窗前被陽光熔成金線，"去年您捐贈給兒童醫院的那批智能手環，定位芯片的采購價虛高37.6。"硬幣墜入茶海的刹那，陳會長食指上的翡翠戒麵裂開細紋。
    當夜十點，城郊數據中心的排風口湧出帶著鬆節油味的熱浪。
    葉雲軒倚在集裝箱陰影裏，看著程詩瑤將發絲別進防靜電帽。
    她脖頸後的仿生皮膚微微翹起，露出皮下植入的量子密鑰接口——這是他們上個月搗毀黑市實驗室時，從某個俄羅斯黑客屍體上繳獲的戰利品。
    "你確定要啟動"蜂巢"？"葉雲軒按住她正要連接數據線的手腕。
    三百米外的監控塔上，無人機殘骸還在閃爍紅燈。
    程詩瑤反手將他的掌心按在自己頸動脈處，搏動的頻率通過皮下傳感器轉化成加密波段："還記得我們在緬甸雨林找到的琥珀嗎？
    那些封存著上古代碼的樹脂..."她的瞳孔突然映出流動的二進製光點，"陳會長辦公室的防火牆，用的是同源算法。"
    破曉時分，葉雲軒在安全屋醒來時，發現程詩瑤蜷縮在服務器陣列前睡著了。
    她指尖還沾著某種生物粘液，那是強行接入量子信道時被反噬的創傷。
    全息屏幕上漂浮著數十個破碎的文件包，每個都標注著"基因采樣"的猩紅警示符。
    "需要十二道密匙。"程詩瑤的聲音帶著電子設備過載後的沙啞，她將發熱的額頭貼上冷藏過的能量飲料罐，"但我在暗網拍賣記錄裏發現了有趣的東西——"她在霧氣朦朧的罐身上畫出螺旋符號，"陳會長上周拍下了蘇富比的恐龍胚胎化石。"
    葉雲軒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天眼不受控製地聚焦在程詩瑤鎖骨處的淤青，那些紫紅色痕跡逐漸扭曲成恐龍骨架的輪廓。
    當他用冰袋敷住她灼傷的指尖時，地下室的應急燈突然全部熄滅。
    備用電源啟動前的三秒黑暗裏，程詩瑤突然抓住他的衣領。
    她的呼吸掃過他耳後的植入芯片："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問我未來人怎麽儲存記憶嗎？"某種生物電流般的震顫在他們相觸的皮膚間流竄，"我把三千萬個神經突觸的激活模式，藏在了霸王龍的蛋白質折疊序列裏。"
    晨光刺穿防彈玻璃的瞬間，警報器發出尖銳的嗡鳴。
    葉雲軒看著全息屏上逐漸成型的恐龍基因圖譜，突然意識到那些雙螺旋結構裏跳動的光點，正與他昨夜夢中見過的42個紅點遙相呼應。
    警報器的嗡鳴聲裏，程詩瑤突然將半罐能量飲料潑向全息屏幕。
    液體接觸量子投影的瞬間蒸騰成藍紫色煙霧，基因圖譜在扭曲中化作兩串經緯度坐標。
    “蘇娜的暗網接應點。”她撕開仿真皮膚下的應急芯片插槽，指尖沾著的生物粘液在空氣中拉出細絲，“三小時內不轉移數據，這些文件會自毀成腦神經毒素。”
    葉雲軒用鞋跟碾碎地板上某隻機械甲蟲時，天眼不受控地聚焦在蟲腹刻著的微型商標——正是上周酒會上某個醫藥代表的名片標誌。
    他拽過程詩瑤的手腕，在對方痛呼出聲前將人推進通風管道：“你那位搞區塊鏈的閨蜜要是再搞砸……”
    五小時後，梧桐街角的律師事務所。
    劉律師用放大鏡掃過第三張采購單時，窗外的夕陽光突然在紙麵燒出個焦痕。
    “陳會長確實是個講究人。”他彈了彈煙灰，灰燼精準落在“兒童智能手環采購價1280元隻”的數字上，“連小數點後兩位都舍得用鉑金粉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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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詩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認出劉律師煙灰缸裏那截燒焦的芯片，正是自己兩個月前埋在黑市交易所的誘餌。
    葉雲軒卻突然用鋼筆尾端戳了戳她的腰窩，天眼視野裏，對方西裝內襯的暗紋正重組為摩爾斯電碼：［別碰煙灰缸］
    “2019年3月17日。”葉雲軒突然報出一串日期，指尖劃過采購單邊緣的防偽水印，“當天的滬市鉑金現貨價格是每克285.3元。”他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將采購單上的鉑金粉用量換算成金額，“陳會長在防偽標識上花的錢，比實際采購的手環還貴12.7。”
    劉律師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抓起桌角的青銅鎮紙砸向空調出風口，某隻正在偷拍的機械蜘蛛應聲碎裂。
    “明天早上九點，”他扯鬆領帶在文件上敲下電子章，“我保證讓法院強製調取他們海外子公司的加密賬本。”
    此刻的慈善基金會頂樓，陳會長正用手術刀剔除翡翠戒麵裏的竊聽器。
    全息投影裏播放著葉雲軒在律師事務所的畫麵，他忽然將刀尖紮進投影中程詩瑤的脖頸：“聯係‘深藍輿論’的人，把去年打疫苗過敏死亡的案例素材調出來。”
    淩晨兩點，程詩瑤被智能手環的震動驚醒。
    她翻身時碰倒了床頭櫃上的恐龍化石模型，霸王龍的尾椎骨突然開始閃爍紅光。
    葉雲軒裹著浴袍衝進來時，她正用發卡撬開化石腹腔的暗格——某枚刻著螺旋符號的生物芯片滾落在地。
    “三十七家媒體同時推送。”葉雲軒將全息新聞界麵甩到半空，標題欄的血紅色字體正在滴落虛擬液體：《雲端醫療創始人被曝挪用善款，留守兒童疫苗疑似以次充好》
    程詩瑤的指甲深深掐進霸王龍化石的肋骨縫，突然抓起梳妝台上的香水噴向全息投影。
    納米溶劑腐蝕數據的滋滋聲中，她冷笑道：“這瓶‘午夜複仇’的配方，還是陳會長三年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葉雲軒正要說什麽，天眼突然捕捉到窗外無人機群的紅外射線。
    他攔腰抱起程詩瑤滾向防彈玻璃後的密室，恐龍化石在他們身後炸成齏粉。
    飛濺的碎片裏，某塊刻著基因序列的骨片恰好嵌入牆麵電子鍾——2359的數字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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