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瑤的翡翠耳墜還在滋滋作響，綠光把葉雲軒腕表投射的財務數據都鍍上了層陰森濾鏡。
    他額頭青筋暴起，天眼開啟時視網膜上跳動的數字像是烙鐵刻進腦髓——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透支使用特殊能力。
    "找到了！"他突然抓住程詩瑤沾著蛋黃酥碎屑的袖口，虛擬屏上某家空殼公司的股權穿透圖正在龜裂。
    那些層層嵌套的境外公司像被剝開的洋蔥，最裏層赫然是陳會長小舅子注冊的皮包公司，五年來吃掉六千三百萬善款的轉賬記錄正在自動生成拓撲圖。
    程詩瑤突然把冰可樂罐貼在他發燙的太陽穴上："別讓生物芯片過載，你後頸的毛細血管..."話沒說完就被葉雲軒拽著跌進沙發，兩人額頭相抵的瞬間，全息投影突然炸開滿天星鬥般的資金流向圖。
    "三年前那場洪災募捐，"他喘著粗氣指向某個閃爍的紅點，"三千萬救災款通過十八道中轉，最後變成陳會長女兒在瑞士銀行的..."話說到半截突然悶哼一聲，掌心血珠滴在茶幾玻璃上，竟詭異地沿著六邊形陰影的紋路蔓延成蛇形。
    窗外暴雨聲突然被警笛割裂，劉律師抱著平板撞開辦公室門時，登山包上的鈴鐺還在叮當亂響。"周警官的車被攔在基金會後門，"他扯鬆領帶露出裏麵防彈背心，"陳會長的保鏢正在碎紙機裏..."
    "碎紙機能恢複數據。"程詩瑤抓起外套就往電梯衝，翡翠耳墜甩出的綠光在金屬門上映出古怪符文，"吳誌願者帶著洛陽鏟在化糞池那邊？"
    葉雲軒突然想起什麽，抓起桌上副市長夫人的項鏈照片。
    半片青銅鱗甲在強光照射下，邊緣細密的鋸齒與地質圖上的六邊形陰影完美契合——就像二十年前被強拆的青銅器博物館地基。
    當陳會長戴著玫瑰金手銬被押出慈善總會大樓時，正撞見工人從化糞池挖出密封箱。
    防彈玻璃箱裏碼著金條，最上麵那層鋪滿泛黃的孤兒領養協議，每張都按著血手印。
    周警官摸了下箱體邊緣的蛇形凹槽，突然轉頭問葉雲軒："你早料到證據在這裏？"
    "混凝土標號不對，"葉雲軒轉動著掌心的六邊形銅片，那東西正在他皮膚上烙出暗金色紋路，"八十年代根本用不起c50混凝土，除非下麵藏著..."
    他的話被閃光燈吞沒，程詩瑤正被記者簇擁著走向直播車。
    她今天特意戴著副市長夫人同款珍珠項鏈，隻是墜子換成了微型投影儀。
    當直播信號接通瞬間，全網都看見她背後的全息屏炸開漫天金雨——每粒金粉都是被挪用的善款數據流。
    "感謝陳會長，"葉雲軒突然出現在鏡頭裏，手指劃過空中懸浮的孤兒院模型，"他堅持用古董級別的財務係統，連區塊鏈溯源都不加。"虛擬孤兒院突然翻轉，露出地下七層暗賬密室，某筆標注"希望小學午餐費"的支出，正顯示著陳會長私人飛機的尾翼編號。
    程詩瑤忽然抓起直播台盆栽，揪片葉子塞進葉雲軒嘴裏。
    觀眾隻當是情侶的小動作，卻不知那薄荷葉沾著她特製的鎮靜劑——他天眼過載導致的虹膜出血快藏不住了。
    當周警官帶著搜查令衝進副市長宅邸時，葉程二人正在天台收尾直播。
    暴雨初歇的夜空劃過直升機探照燈，程詩瑤忽然把還剩半塊的蛋黃酥按在葉雲軒傷口上："該讓真正的慈善基金啟動了。"
    葉雲軒摸到流心餡裏硬物，掰開發現是把青銅鑰匙，齒痕與副市長保險櫃的六邊形鎖孔完全吻合。
    他望著城市天際線輕笑，遠處新掛上的"雲瑤基金會"霓虹招牌在雨霧中暈開柔光，像極了程詩瑤穿越那晚的月色。
    雲瑤基金會大廳的智能捐贈屏幕上跳動著赤金色的數字，程詩瑤的指尖滑過全息投影，二十七個希望小學的實時監控畫麵在她的裙擺上泛起波紋。
    在玻璃幕牆外，滿載文具的無人機群正飛過新掛上的霓虹招牌，雨後的陽光將“透明可溯”四個字印在了對麵商廈的廣告屏上。
    “葉總，三分鍾前收到了第814筆企業定向捐贈。”助理捧著平板電腦追到旋轉門前，虛擬報表上突然炸開煙花特效，“是陳會長當年控股的礦業集團……”
    葉雲軒抬手切斷數據流，腕表投射出的六邊形銅片虛影正好罩住助理的瞳孔：“轉給周警官經偵科，用作反洗錢教材。”他說話時，後頸的暗金色紋路在襯衫領口若隱若現，前天從副市長保險櫃裏取出的青銅鑰匙，此刻正躺在他的西裝內袋裏發燙。
    程詩瑤突然拽著他閃到羅馬柱後麵，翡翠耳墜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三輛印著國際審計機構標誌的商務車正緩緩停下，領頭的銀發老太太拄著蛇頭拐杖下車時，她的指尖狠狠掐進葉雲軒的小臂：“去年在華爾街做空原油的就是這個維多利亞夫人。”
    “正好讓區塊鏈審計組露個麵。”葉雲軒反手扣住她發涼的掌心，天眼開啟的瞬間，視網膜上閃過一串加密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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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對著空氣打了個響指，大廳穹頂突然降下如瀑布般的金色數據鏈，每一個懸浮的光點都裹著被救助兒童的dna存證。
    維多利亞的蛇頭拐杖突然發出蜂鳴聲，杖尖投影出半張青銅麵具的虛影。
    程詩瑤的瞳孔驟然縮小，這分明和副市長暗格裏的蛇形匣子浮雕一模一樣。
    她假裝整理珍珠項鏈，微型投影儀在對方的鞋麵上投下西周帛書的殘章——果然看到老太太的鱷魚皮手包微微顫抖。
    “去天台。”葉雲軒突然攬住她的腰，指腹在她的後腰畫出六邊形暗號。
    電梯上升時，他忽然扯鬆領帶，喉結上滲出的血珠在鏡麵門上映出詭異的紋路——這是上周強行破譯青銅匣殘留的副作用。
    直升機的轟鳴聲撞碎玻璃穹頂時，程詩瑤正把鎮靜劑注射筆藏回發髻。
    他們腳下是三十七層，維多利亞夫人帶來的審計團隊正在區塊鏈上撞得頭破血流——那些會自動變形的財務模型，可是她根據2085年美股熔斷算法改良的。
    “吳誌願者發來十六組坐標。”葉雲軒攤開掌心，六邊形銅片在陽光下燒灼出秦嶺山脈的全息圖，“洛陽鏟在3號定位點挖到……”
    他的話被突然襲來的香風打斷。
    程詩瑤整個人壓過來，珍珠項鏈在他的鎖骨上磕出紅印，唇齒間卻渡過來半片薄荷葉。
    “無人機拍到維多利亞的秘書在拷貝救助名單。”她假意親吻時，翡翠耳墜射出肉眼難察的綠光，遠處正在偷拍的鏡頭突然爆出電火花。
    當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長到天台邊緣時，葉雲軒忽然從內袋裏掏出青銅鑰匙。
    鑰匙齒在暮色中竟開始緩慢生長，原本殘缺的六邊形紋路正被某種神秘物質填補。
    “還記得帛書上說的‘天樞九轉’嗎？”他轉動鑰匙，空中突然浮現出二十年前被強拆的博物館立體模型。
    程詩瑤突然抓起他滲血的手腕按在消防栓上，血珠順著鏽跡斑斑的銘牌滑落，竟在鐵鏽上蝕刻出微型星圖。
    “你後頸的紋路今早蔓延到了第三胸椎。”她聲音發緊，指尖劃過他的脊柱時帶起細碎的電光，“今晚必須去找周警官說的那個文物修複專家……”
    話還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兩人撲到欄杆前，恰好看見維多利亞的蛇頭拐杖挑翻了區塊鏈展示台。
    老太太仰頭望來的瞬間，青銅鑰匙突然在他們的掌心劇烈震動，空中未消散的全息星圖突然坍縮成秦嶺深處的某個坐標點。
    葉雲軒突然輕笑出聲，把長出新齒紋的鑰匙拋向空中。
    暮色裏，那青銅物件旋轉著切開晚霞，墜落的拋物線盡頭，基金會新到的快遞機器人正捧著一隻蛇形包裹——發件人欄閃爍著吳誌願者特有的北鬥七星暗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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