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裏的紅酒在顛簸中泛起細密的漣漪。
    當葉雲軒解開第三顆襯衫紐扣時，隕鐵戒指在舷窗外的電離層灼出暗紅色的裂痕。
    他纏著領帶的右手仍在滲血，掌紋裏嵌著的量子密鑰碎片正與三萬英尺下黃浦江的浮標產生共振，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史密斯給貨輪投保的戰爭險有效期還剩47小時。”程詩瑤發來的全息投影在香檳杯口旋轉，她耳垂上偽裝成珍珠的納米竊聽器正同步傳來史密斯辦公室裏的爭吵聲，“東京灣的潮位比預測值高出兩米——和你的黑潮模型完全吻合。”
    葉雲軒的天眼突然一陣刺痛，視網膜上炸開一串二進製的煙花。
    那些偽裝成貨艙溫控程序的病毒，此刻正在馬裏亞納海溝深處的光纖中瘋狂增殖。
    他蘸著香檳在桌板上畫出拓撲圖，忽地瞥見波音787引擎葉片上的鉚釘陰影裏，藏著和中田袖扣同款的八岐大蛇圖騰。
    “葉總，史密斯同意將會麵提前到淩晨三點。”王經理擦著汗遞來加密平板，屏幕上跳動的違約金額尾數的零多得像索命的符咒，“但要求您單獨進入會議室。”
    當檀木香氣裹挾著陰謀的味道撲麵而來時，葉雲軒故意讓袖口的隕鐵戒指劃過金屬探測門。
    史密斯辦公室裏那幅《神奈川衝浪裏》的浮世繪突然褪色，藏在絹絲裏的納米投影儀將宮古海峽的貨輪軌跡投射在天花板上。
    “貴司提供的冷鏈係統導致我們損失了……”史密斯的中文突然卡在喉嚨裏，他看見葉雲軒染血的右手正按在《浪裏》第三朵浪尖上——那裏用隱形墨水標注著貨輪改道的坐標。
    “不如聊聊您藏在橫濱港的十二個加密貨櫃？”葉雲軒的天眼穿透紅木桌麵，三維投影從地板噴湧而出。
    黑潮暖流裹挾著病毒代碼衝向虛擬貨輪，精準複現出七十二小時前的網絡攻擊路徑，“或者解釋一下為什麽您的物流主管後頸的胎記，會出現在我方被篡改的數據庫裏？”
    李翻譯的鏡片映出滿室藍光，他喉結滾動著把“量子糾纏溯源報告”翻譯成帶著顫音的英語。
    張顧問突然起身按住實時匯率屏，那些跳動的數字竟與病毒爆發頻率形成完美的正弦曲線。
    “精彩的故事。”中田陰惻惻的掌聲從暗門後傳來，他抖落的文件扉頁赫然印著葉雲軒公司的假公章，“可惜真正的商業戰爭需要這個——”
    “2018年產的特級和紙，墨裏摻了北海道火山灰。”葉雲軒的隕鐵戒指在偽造合同上燒出青煙，焦痕沿著防偽水印裏的富士山輪廓蔓延，“至於您引以為傲的3d印章……”他突然抓起中田的手腕，表盤倒影裏跳動著八岐大蛇吞吃貨輪的動態水印，“下次記得讓黑客修改exif信息裏的時區。”
    警報聲突然劃破空氣。
    中田袖中彈出的陶瓷刀離葉雲軒的咽喉還剩半寸時，程詩瑤三天前粘在吊燈裏的納米機器人突然釋放強磁脈衝。
    十二台安保無人機撞碎防彈玻璃，將狂吼的中田按在印滿偽造數據的碎紙上。
    “看來我們的合作需要更幹淨的夥伴。”葉雲軒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染血的隕鐵戒指，看著史密斯親手撕毀補充協議。
    全息投影裏的黑潮突然調轉方向，裹挾著量子密鑰衝向東京灣的晨霧。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海平麵時，誰也沒注意到葉雲軒耳後的神經接入點正滲出金紅色的光暈。
    程詩瑤三天前藏在他領帶夾裏的納米機器人，此刻正將現場數據編譯成新的共振模型——在十二海裏外的貨輪底艙，某個印著青色胎記的昏迷者突然睜開了像天眼般的瞳孔。
    金屬探測門殘留的靜電在葉雲軒袖口炸開細小的藍紫色火花，他扯鬆領帶時嗅到檀木香裏混著程詩瑤慣用的雪鬆香水味。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防彈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倒映著程詩瑤倚在香檳塔旁的身影——她垂在身側的左手正用摩爾斯密碼敲擊裙褶，納米機器人順著蕾絲紋路爬向耳後神經接口。
    “葉總要求的第三方監管條款，我們原則上……”史密斯擦拭鱷魚皮公文包的動作突然停頓，鑲嵌在紐扣裏的衛星定位器正發出蜂鳴警報。
    他灰藍色的瞳孔縮成針尖，看著葉雲軒的隕鐵戒指在補充協議上烙出dna螺旋狀焦痕。
    程詩瑤的珍珠耳環突然泛起熒光，納米竊聽器傳回的信息讓她唇角微翹。
    她假裝整理鬢發，指尖劃過鎖骨下方三厘米處的微型投影儀——那是前天夜裏葉雲軒替她植入的量子通訊節點，此刻正將史密斯藏在袖扣裏的密語轉譯成跳動的甲骨文。
    “十二海裏。”葉雲軒突然用指節叩擊紅木桌麵，天眼燒灼出的三維投影裏，昏迷者的青色胎記正與貨輪底艙的冷凝水產生共振，“您那位物流主管的假死藥劑，應該還剩二十七分鍾失效。”
    史密斯手中的萬寶龍鋼筆突然炸開墨囊，飛濺的普魯士藍裏浮動著加密數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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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經理剛要上前，被張顧問按住肩膀——老專家鏡片反光裏藏著程詩瑤三天前植入的病毒代碼，此刻正順著無線網絡啃噬史密斯保險櫃裏的黑匣子。
    “合作愉快。”葉雲軒染血的右手與史密斯相握時，掌紋裏的量子密鑰碎片突然發出蜂鳴。
    程詩瑤及時遞上的冰鎮香檳漫過杯沿，酒液在桌麵勾勒出宮古海峽實時洋流圖，恰好遮住史密斯秘書正在銷毀的監聽設備。
    暴雨拍打玻璃的節奏突然紊亂，程詩瑤的蕾絲手套在扶梯欄杆上蹭出半道裂痕。
    她轉身時故意讓鑽石項鏈擦過葉雲軒的隕鐵戒指，納米機器人順著靜電跳入他的領帶夾——那裏藏著半小時前從田中袖扣剝離的八岐大蛇數據核。
    “葉總！”王經理舉著平板衝進電梯，全息投影裏的違約金額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
    葉雲軒的天眼刺痛加劇，視網膜上炸開的二進製煙花裏，某個熟悉的公司標誌正在黑潮深處若隱若現。
    程詩瑤突然踮腳替他調整領帶，染著丹蔻的指甲劃過耳後神經接口。
    納米機器人攜帶的鎮靜劑混著她發間的雪鬆香滲入血管，葉雲軒太陽穴的劇痛瞬間化作溫熱的暖流。
    他垂眸看見她睫毛投下的陰影裏，跳動著七十二小時前兩人在安全屋破譯的摩爾斯密碼。
    “十分鍾後直升機坪見。”史密斯助理機械的播報聲裏，程詩瑤用唇語比出安全屋坐標。
    她轉身時裙擺掃過警報器，納米機器人趁機鑽進通風管道——那裏還粘著田中三天前安置的陶瓷刀碎片。
    葉雲軒走進暴雨時，隕鐵戒指上的裂痕正與三萬英尺高空的電離層產生共鳴。
    他扯開浸透香檳的襯衫領口，讓雨水衝刷掉掌紋裏凝固的血痂。
    程詩瑤留在後頸的雪鬆香水味突然變得滾燙，與天眼燒灼出的數據流融合成某種帶著金屬腥甜的安撫劑。
    “葉總！國內……”王經理的加密通訊突然被電磁脈衝切斷，全息投影在暴雨中扭曲成猙獰的八岐大蛇。
    葉雲軒的隕鐵戒指在直升機艙門烙下焦痕時，瞥見程詩瑤正在用口紅在舷窗上繪製拓撲圖——那分明是七小時前被病毒篡改的黑潮模型鏡像。
    螺旋槳卷起的雨幕裏，史密斯辦公室那幅《神奈川衝浪裏》的複製品突然自燃。
    程詩瑤三天前藏在畫框夾層的納米機器人，此刻正將灰燼拚湊成東京灣貨輪的真實坐標。
    葉雲軒的天眼突然捕捉到異常頻閃——某個本該沉在黑潮深處的數據包，此刻正在他染血的襯衫褶皺裏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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