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退到第七道礁石時，葉雲軒指間的金光正巧刺破林宇的鈦合金箱。
    二十三枚神之眼碎片懸浮在鹹澀的海風裏，程詩瑤腕間的藍光突然暴漲成光幕，將那些棱柱狀晶體映照得如同冰封的火焰。
    “這份合同比漲潮的海水還汙濁。”葉雲軒突然捏住林宇遞來的文件，瞳孔裏遊動的金芒在黎明前的黑暗裏格外醒目。
    他食指劃過第三條條款，紙麵上竟滲出淡藍色的納米墨水，“優先續約權後麵藏著七十二小時強製收購條款——張經理想用變色墨水騙我們押上公司股權？”
    程詩瑤踉蹌著扶住逃生艙殘骸，腕表投射的虛擬屏在潮濕空氣裏滋滋作響。
    她抹掉唇角的血沫，調出全息地圖時指尖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星海集團上周剛完成對濱海區72商鋪的暗箱收購……”劇烈咳嗽打斷話語，虛擬屏上的數據流突然倒轉，“三個月後地鐵改道，這裏……咳……會成為廢棄商業區。”
    十米外傳來貝殼碎裂的脆響，張經理鋥亮的鱷魚皮鞋碾著海藻踏進光圈。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阿瑪尼西裝的琥珀紐扣，露出內袋裏硝酸甘油藥瓶的輪廓：“葉先生，商場如戰場，弱者就該……”
    葉雲軒突然閃現在他左側，被海水浸透的黑色戰術服還在滴水。
    他食指精準點在對方第三根肋骨下方，那裏藏著心跳監測儀的金屬貼片：“每分鍾117次，張總現在該擔心的不是合同。”天眼紋路順著脖頸爬上顴骨，在晨光裏映出妖異的金線，“不如猜猜星海集團的醫療艙，能不能在心肌梗死前……”
    “程小姐！”王秘書的驚呼刺破膠著的對峙。
    這個總戴著單邊珍珠耳釘的姑娘舉著平板衝進礁石群，馬尾辮被海風吹得散亂。
    她踩著沒過腳踝的浪花撲到程詩瑤身邊，平板上跳動的數據流將兩人麵容映成青白。
    程詩瑤按住抽搐的右手腕，納米絲在袖口纏成死結。
    當她看清屏幕上的監控畫麵，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那是三天前他們秘密約見投資人的茶室，此刻正循環播放著林宇與張經理碰杯的畫麵。
    全息影像右下角的時間戳，分明顯示著“今日淩晨0317”。
    海水突然劇烈翻湧，二十三枚神之眼碎片在光幕裏組成殘缺的星圖。
    葉雲軒的天眼紋路與程詩瑤後頸的藍光產生共鳴，在他們頭頂交織成旋轉的量子雲。
    林宇的定製西裝被能量場撕開裂縫，露出鎖骨位置嵌著的晶體——與逃生艙殘骸上的接口完全吻合。
    “看來程小姐的咳血症比數據庫預測的嚴重42。”林宇忽然鬆開鈦合金箱，任那些碎片墜入浪濤。
    他撫摸著領針上的戰術匕首紋樣，轉身時戰術靴碾碎了程詩瑤藏在礁石縫裏的監聽器，“不過比起這個……”他拋給葉雲軒一枚閃著幽光的u盤，“你們更應該擔心王秘書平板上第17秒的畫麵。”
    潮水漫過第七道防波堤時，程詩瑤腕間的藍光突然熄滅。
    她踉蹌著抓住葉雲軒的手臂，在對方戰術服上留下帶血的指痕。
    全息地圖上的商業街立體模型正在崩塌，而王秘書平板上跳出的新消息提示，正將茶室監控畫麵替換成閃著紅光的倒計時——那是他們剛租下的商鋪平麵圖，此刻每個逃生通道都被標上了血紅色的叉號。
    當張經理的狂笑混著警笛聲消散在晨霧裏，程詩瑤終於支撐不住跌坐在潮濕的礁石上。
    她摸著後頸發燙的天眼紋路，突然發現王秘書耳釘的珍珠表麵浮現出星海集團的ogo。
    這個總是低頭整理文件的姑娘此刻正死死攥著平板，指甲在鋼化膜上刮出刺耳的聲響——而屏幕角落閃爍的攝像頭紅燈，分明顯示著遠程監控仍在繼續。
    暴雨把落地窗敲出密集的鼓點，程詩瑤後頸的藍光在玻璃幕牆上投出扭曲的波紋。
    她垂在身側的右手還在細微抽搐，納米絲纏成的止血帶在袖口洇出暗紅。
    “程總，李老板的投資團隊在樓下等了半小時。”王秘書舉著平板的手腕微顫，珍珠耳釘擦著發梢晃過星海集團的銀灰色標誌。
    她低頭時馬尾辮散開幾縷碎發，恰好遮住平板上跳動的遠程監控圖標。
    張經理的鱷魚皮鞋碾過碎玻璃，硝酸甘油藥瓶在西裝內袋撞出悶響：“程小姐選的談判地點倒是別致。”他故意踩在程詩瑤藏監聽器的礁石模型上，“頂樓停機坪的監控係統......”
    “張總沒發現消防栓少了兩個嗎？”葉雲軒突然出現在立柱陰影裏，戰術服肩章上的水珠正巧滴在對方鋥亮的鞋尖。
    他食指劃過落地窗上凝結的水霧，天眼紋路在玻璃表麵烙出焦黑的軌跡：“您辦公室的監控死角，可比這裏多三個逃生通道。”
    狂風裹著雨絲撞開安全門，程詩瑤踉蹌著扶住葉雲軒的手臂。
    她指尖按到戰術服下繃帶的瞬間，二十三道金色紋路突然在他頸側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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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遊動的光痕刺破雨幕，將王秘書平板上的監控畫麵灼出雪花噪點。
    “別碰我的血。”葉雲軒反手將程詩瑤拉進懷裏，戰術服領口滲出的金紅色液體在雨水中蒸騰成霧。
    他後撤半步踩中隱藏式開關，整麵玻璃幕牆突然變成全息投影——顯示的正是張經理辦公室實時畫麵，某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拆解牆體內的神經毒素膠囊。
    張經理的手機突然爆發出機械笑聲：“葉先生果然找到了我藏在通風管的禮物。”來電顯示跳動著林宇的戰術匕首紋樣ogo，“不過你們不該讓程小姐接觸天眼能量，她的血液樣本現在應該......”
    程詩瑤突然扯斷珍珠耳釘砸向投影，納米絲在雨幕中織成電網。
    當耳釘表麵的星海集團ogo撞上全息影像，整個停機坪的照明係統突然跳閘。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眾人看見王秘書的珍珠耳釘內部閃著微型芯片的藍光。
    這個總是低頭記錄的姑娘突然露出虎牙，平板殼層彈出的針孔攝像頭正對著程詩瑤滲血的袖口：“程總咳血時瞳孔會變成冰藍色。”
    暴雨在此時達到最狂暴的節奏，葉雲軒的天眼紋路已經蔓延到右手小臂。
    他扯斷戰術服綁帶纏住程詩瑤滲血的手腕，金色血液在紗布上凝成古怪的符號。
    當李老板的腳步聲從安全通道傳來，他突然將程詩瑤推到玻璃幕牆邊緣。
    “抓緊。”葉雲軒的聲音混著雷聲砸進程詩瑤耳膜。
    他帶著她後仰跌出八十八層高樓，下墜途中扯開程詩瑤的止血帶。
    金紅交錯的血液在暴雨中畫出dna鏈狀圖案，將追到窗邊的張經理驚得撞翻急救藥箱。
    程詩瑤在失重狀態下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未來知識庫在視網膜投射路線圖。
    她看見葉雲軒用天眼能量點燃下墜軌跡，那些金色紋路正在吞噬他小臂的血肉。
    當消防氣墊的充氣聲穿透雨幕，她突然抓住對方被侵蝕的手腕：“林宇的碎片......”
    “在李老板的驗血報告裏。”葉雲軒扯開她的職業裝領口，將微型存儲器塞進鎖骨位置的暗袋。
    他們砸進氣浪的前一秒，程詩瑤看見王秘書的平板正在直播這場墜落，而林宇發來的消息框裏閃動著dna雙螺旋模型。
    李老板的鱷魚皮靴停在潮濕的逃生通道口，他拾起程詩瑤遺落的止血帶嗅了嗅，古董懷表裏嵌著的驗血試紙突然變成詭異的藍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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