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酒液順著防彈玻璃蜿蜒流淌，程詩瑤聞到了空氣中刺鼻的鐵鏽味。
    葉雲軒脖子上暴起的金色血管正在灼燒著他自己的皮膚——這個瘋子又在強行透支天眼的能量。
    “吊燈每震動三次，納米機器人就會重新排列陣型。”葉雲軒沾滿鮮血的指尖掃過水晶吊燈，那些折射著冷光的棱柱突然映出二十簇幽藍色的火星。
    端著香檳穿梭的服務生們僵在原地，銀托盤邊緣滲出金屬融化的焦糊味。
    林宇的領帶夾突然迸出電流。
    這個初入商界的新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程詩瑤抓住後脖頸甩向了羅馬柱。
    三枚納米機器人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在真皮椅背上燒出了冒煙的洞。
    “閉眼！”程詩瑤的指甲蓋彈出微型投影儀，強光瞬間吞沒了宴會廳的東南角。
    她咳出的血珠在半空中凝結成全息地圖，b通道的逃生路線正被某種蠕動的陰影侵蝕——那是星海集團上周剛安裝的智能清潔係統。
    楊偵探的槍托砸在落地窗上的瞬間，葉雲軒看清了他左臂繃帶上滲出的靛藍色。
    三個月前碼頭爆炸案殘留的納米毒素，此刻正在偵探的血管裏與香檳塔產生共振。
    在防彈玻璃炸裂的轟鳴聲中，葉雲軒摟住程詩瑤的腰，躍向狂風呼嘯的夜空。
    從二十七層樓墜落的過程被分割成無數幀畫麵。
    程詩瑤發間的梔子花胸針彈出電磁屏障，葉雲軒手腕一轉，將酒瓶碎片甩向追擊的金屬洪流。
    當金色的血珠撞上納米機器人集群時，那些精密儀器突然像被扔進王水的蝴蝶一樣蜷縮融化。
    “你的血……”程詩瑤的驚呼聲被灌進領口的風刃割碎。
    她看著葉雲軒鎖骨處的天眼紋路正在吞噬皮膚，那些流淌的金色液體正從傷口處滲出某種熒光碎屑——就像李老板懷表蓋上逆時針旋轉的羅馬數字。
    楊偵探拽著消防水帶蕩到十六層觀景台時，突然對著耳麥嘶吼：“林宇的文件夾！”上方傳來數據庫防火牆破裂的清脆聲響，在程詩瑤的全息地圖上，原本卡在99.9的上傳進度突然開始倒退。
    葉雲軒的天眼在這一刻捕捉到了更可怕的東西。
    那些被血腐蝕的納米機器人殘骸，正沿著大廈玻璃幕牆的雨水槽重新聚集。
    李老板三個月前安裝的通風係統，此刻正將某種淡紫色的霧氣泵入b通道。
    “去地下車庫。”程詩瑤突然咬破舌尖，用疼痛激活視網膜投影。
    她三個月前在星海集團服務器裏埋下的暗樁開始運作，全息地圖上浮現出經偵局警車的真實坐標——那些包圍大廈的警燈不過是投影裝置製造的幻象。
    林宇的慘叫從上方傳來。
    這個倒黴的新人被納米機器人咬住了手腕，皮膚下蠕動的金屬觸須正沿著血管爬向心髒。
    程詩瑤扯斷珍珠項鏈彈射出去，乳白色的珠子在空氣中炸開，形成阻斷劑噴霧——用的是王秘書今早剛簽收的實驗室新品。
    葉雲軒撞破地下車庫通風管的瞬間，天眼的能量終於突破了臨界值。
    那些遊走的金色光芒在他的視網膜上燒出了星海集團地下三層的結構圖，標著“李老板私庫”的鈦合金門內，某種生物電流的波動頻率竟與程詩瑤的穿越後遺症完全吻合。
    追擊的納米機器人集群突然集體懸停。
    它們的外殼上浮現出經偵局的鷹隼徽章投影，而真正的警報聲卻從三條街外的跨海大橋監控室傳來。
    程詩瑤擦掉嘴角的血跡，看著全息地圖上林宇的文件夾終於完成上傳——那99.9的進度條裏藏著王秘書篡改過的三十七份股權協議。
    葉雲軒突然踉蹌著撞在防爆門上。
    那些原本被他壓製住的金色血絲，此刻正順著指尖往程詩瑤的手腕上纏繞。
    他頸側的天眼紋路裂開了細縫，露出底下熒藍色的生物芯片——和李老板懷表裏微型投影儀同型號的產品。
    程詩瑤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沾滿血漬的拇指按在葉雲軒的頸動脈處，三個月前穿越時聽到的機械音突然在耳蝸深處回響：【檢測到同源能量波動】。
    那些即將纏上她手腕的金色血絲，在距離皮膚0.3毫米處詭異的靜止了。
    程詩瑤的指腹壓住葉雲軒鎖骨爆裂的皮膚，滾燙的金色血珠沿著她的掌紋滲入納米機器人殘骸。
    那些金屬碎屑突然發出高頻蜂鳴聲，在防爆門上撞出幽藍色的火花。
    “讓我來。”她咬破舌尖的力道比平時重了三分，混著鐵鏽味的血滴精準地落在葉雲軒的傷口上。
    納米機器人集群突然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外殼上浮現出2077年軍工廠的激光編碼——正是她穿越前參與設計的自毀程序。
    林宇舉著手機從通風管爬下來時，鏡頭正對著葉雲軒半敞著的襯衫。
    這個商業新人手抖得厲害，屏幕裏程詩瑤染血的側臉卻比他還鎮定：“你們的曖昧視頻夠剪二十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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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吧。”程詩瑤甩開黏在額前的發絲，腕表射出的全息投影瞬間覆蓋了整麵牆，“但先看這個——星海集團用張經理賬戶洗錢的三十二筆境外交易，夠你們公司接受七輪商業調查了。”她用腳尖碾碎地磚縫裏最後一隻納米機器人，爆開的藍光給林宇慘白的臉添了一層死人般的妝容。
    葉雲軒突然單膝跪地砸在地麵上，天眼紋路刺破頸側的皮膚瘋狂生長。
    程詩瑤扶住他後腰的手停住了——男人暴起的金色血管裏，竟遊動著與李老板懷表同款的熒光碎屑。
    那些本該屬於未來世界的物質，此刻正在他瞳孔深處構建機械城的全息倒影。
    警報聲是從電梯井底部炸開的。
    所有電子屏同時跳出雪花噪點，監控鏡頭集體轉向地下車庫。
    程詩瑤護著葉雲軒退到配電箱後方，看見自己三個月前設置的防火牆正在被某種猩紅色代碼侵蝕。
    全息地圖上的警車坐標突然扭曲成冷笑的電子合成音：“歡迎來到新世界。”
    防爆門外傳來金屬融化的滋滋聲。
    程詩瑤摸到葉雲軒後背滲出的冷汗，那些失控的金色血絲正在他們交握的掌心裏結成生物電路般的紋路。
    她突然想起穿越當天的機械音提示：【同源能量體將觸發時空錨點】。
    “東南角通風口。”葉雲軒啞著嗓子說道，天眼殘留的金芒在他的睫毛上結出冰晶，“那些納米毒素……在重組楊偵探的dna鏈。”
    程詩瑤拽著他撞開消防門時，瞥見林宇的手機自動跳轉到股票頁麵。
    星海集團的k線圖正以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垂直攀升，而王秘書今早送來的阻斷劑空瓶裏，殘留的液體折射出與葉雲軒血液相同的熒光。
    他們身後傳來服務器過載的爆裂聲。
    程詩瑤植入的暗樁程序突然反向吞噬星海集團數據庫，全息投影在坍塌的承重牆之間拚出半份加密文件——標題欄“優先”二字被血漬模糊了後半截，而文件簽署日期赫然顯示著他們初遇那天的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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