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防彈玻璃突然蒙上水霧，中央空調出風口飄出鐵鏽味。
    程詩瑤按住發燙的腕間烙印，發現葉雲軒脖頸處的天眼金紋正在滲入會議桌木紋——那株紅木盆栽的葉片背麵爬滿墨綠色蟲卵。
    “請在三分鍾內完成掌紋與虹膜雙重認證。”李老板的鱷魚皮公文包自動展開，投影出纏繞著dna鏈的合同條款。
    當燙金紙張推至麵前時，葉雲軒聽到程詩瑤藏在旗袍盤扣裏的納米蟲發出尖銳警報。
    天眼的金芒刺破紙張纖維，葉雲軒突然按住程詩瑤要觸碰印泥的手：“這些不是普通墨水——它們在蠶食簽約者的生物電。”他指尖劃過某條加密條款，紙麵頓時浮現密密麻麻的納米蟲複眼，每顆瞳孔都倒映著他們腕間的鯨尾烙印。
    程詩瑤剛要調取預知數據庫，喉間突然湧上腥甜。
    咳出的血珠在落地前就被合同吸收，她視網膜上跳動的未來畫麵突然被黑色數據流撕碎——二十年前手術室影像與此刻重疊，戴鯨骨麵具的醫生正隔著時空將機械芯片按進她瞳孔。
    “掃描儀需要接觸後頸皮膚。”張經理的保鏢突然扣住葉雲軒肩膀，軍用級機械臂發出液壓嗡鳴。
    程詩瑤甩出的電磁脈衝筆擦著對方耳際飛過，筆尖炸開的藍紫色電弧映出保鏢鞋底暗藏的注射器：“那裏麵裝著能改寫dna的納米血清！”
    葉雲軒反手抓住保鏢手腕，天眼金紋順著汗腺鑽入對方體內。
    保鏢突然僵直如木偶，機械臂關節處爆出帶著腥味的墨綠色黏液——正是腐蝕過楊偵探斷臂的同種物質。
    程詩瑤趁機扯開合同扉頁，用染血的指甲在防偽水印上劃出摩爾斯電碼：“條款77對應著我們腕間的...”
    整棟大廈突然劇烈震顫，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起嬰兒啼哭。
    李老板的金絲眼鏡映出詭異綠光，他西裝內襯的鯨魚骨紐扣正在融化，滴落的銀白色液體在地麵匯聚成雙螺旋圖案。
    程詩瑤腕間烙印突然灼燒起來，她看到自己咳在合同上的血正被納米蟲搬運進通風管道。
    “感謝二位的生物樣本。”李老板撫摸著盆栽裏新孵化的蟲卵，葉片背麵的複眼齊刷刷轉向程詩瑤掌心的鯨尾印記，“這份合同最珍貴的可不是條款——”
    葉雲軒突然扯開襯衫紐扣，胸膛處的天眼紋路暴漲成金色蛛網。
    當蛛絲纏住所有墨綠色蟲卵時，程詩瑤終於看清合同燙金花紋隱藏的真相：那些蜿蜒曲線根本不是裝飾，而是用納米蟲排列成的臍帶剖麵圖，每條血管都對應著他們腕間烙印的走向。
    保鏢屍體突然抽搐著炸開，飛濺的機械零件在牆麵拚出產科手術室的門牌號。
    程詩瑤的納米金線刺入中央空調控製係統，吹散的鐵鏽味裏混進她嘶啞的冷笑：“你真以為能靠二十年前的把戲...”
    她未盡的話語被地底傳來的鯨鳴截斷，整張會議桌突然翻轉成休眠艙操作台。
    李老板後退時撞翻了紅木盆栽，摔碎的陶土花盆裏滾出七顆刻著鯨魚紋路的金屬膠囊，每顆都在同步震動他們掌心的烙印。
    葉雲軒的襯衫紐扣崩落在地，手臂上的金色紋路像活過來的熔岩，順著指尖滴在燙金合同上。
    紙張發出尖細的嘶鳴，納米蟲組成的防偽水印突然扭曲成掙紮的觸須。
    “量子級生物腐蝕？”李老板倒退著撞上落地窗，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他西裝內襯的鯨骨紐扣正在滲出銀白色液體，順著褲管流到地毯上竟長出細密的鱗片，“這不可能……二十年前那些實驗體明明都……”
    程詩瑤染血的指甲突然摳進葉雲軒手腕：“別讓虹膜反光！”她旗袍領口的盤扣不知何時裂開，露出鎖骨下方跳動的藍色血管——那裏正有細小的機械蟲在皮層下逃竄。
    咳出的第二口血濺在會議桌轉軸處，休眠艙操作台突然彈出十七年前的日期代碼。
    整層樓的玻璃幕牆同時炸成齏粉，但飛濺的碎片卻懸浮在空中，組成無數個旋轉的dna模型。
    神秘人的冷笑從破碎的消防喇叭裏鑽出來：“知道為什麽選紅木會議桌嗎？每道木紋都是培養皿的刻痕——”
    葉雲軒突然將手掌拍在那些蠕動的鱗片上，金色紋路順著銀白液體逆流而上。
    李老板發出非人的嚎叫，他的鱷魚皮公文包自動解體，露出裏麵浸泡在綠色溶液中的嬰兒頭骨。
    頭骨額間的鯨尾烙印，與程詩瑤腕間的痕跡完全吻合。
    “他們用臍帶血做生物密鑰！”程詩瑤扯斷珍珠項鏈，彈射的珍珠在牆麵撞出摩爾斯電碼的光點。
    當第七顆珍珠嵌入通風口時，中央空調吹出的鐵鏽味突然變成濃烈的羊水腥氣。
    張經理的機械臂殘骸開始增殖血肉，斷口處伸出纏繞著芯片的臍帶。
    葉雲軒的天眼金紋已經爬到李老板的鏡片上，納米蟲組成的合同灰燼突然聚合成尖錐，朝著程詩瑤的瞳孔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休眠艙操作台彈出全息投影——正是二十年前那間充斥著鯨鳴的手術室，戴骨麵具的醫生手持的產鉗，竟與現在刺來的納米尖錐形狀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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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不是眼睛！”程詩瑤突然撕開旗袍下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陳舊針孔突然滲出藍光。
    她將染血的電磁脈衝筆插進自己膝蓋，爆出的電火花竟然在空中勾勒出三維基因鏈，“他們要的是卵巢細胞的端粒數據！”
    整棟大廈的承重柱發出鯨類求偶般的震動，李老板融化的西裝裏爬出七條機械蛆蟲。
    每隻蟲腹都嵌著顆膠囊，裏麵蜷縮著與葉雲軒麵容相似的胚胎。
    程詩瑤的納米金線絞碎蛆蟲時，休眠艙突然射出虹膜掃描光束——正對著葉雲軒因戰鬥充血的眼瞳。
    “別看光斑！”程詩瑤甩出的發簪擊碎投影儀，簪頭翡翠裂開的瞬間，二十年前的監控視頻如洪水般湧入所有電子設備。
    畫麵裏戴鯨骨麵具的醫生們，正將染血的芯片按進某個孕婦鼓動的子宮。
    神秘人的冷笑突然變成憤怒的鯨嘯，警報燈在血雨中閃爍出產房的心電圖波紋。
    葉雲軒扯斷最後一根納米臍帶時，程詩瑤突然僵住——她咳在合同上的血珠正在玻璃渣上滾動，每顆血珠裏都有個縮小版的機械子宮在增殖。
    “二位不如猜猜……”破碎的音響設備發出變調的電子音，“當你們客戶的生物信息都變成培養皿……”
    林宇撞開變形的鈦合金門時，正看到防彈玻璃的殘渣在空氣中組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他後背抵著滋滋冒火花的智能門禁，手裏攥著被血浸透的報表，喉嚨裏泛起的鐵鏽味和會議室彌漫的羊水腥氣混在一起。
    “葉總！程董！”他的西裝袖口還粘著機房特有的冷卻液，瞳孔裏殘留著服務器機櫃閃爍的異常紅光。
    窗外懸浮的玻璃dna鏈突然集體轉向，尖銳的棱角對準了他顫抖的喉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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