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軒用鞋尖碾碎地上的藍玫瑰花瓣，量子代碼在真皮皮鞋下閃爍出幽藍熒光：“看來有人想和我們玩時空捉迷藏。”他彎腰拾起那片蝕刻著坐標的鎏金火漆，金屬液體在他掌心凝成指環大小，“準備會會這位提前二十年破產的‘老朋友’吧。”
    七日後，星寰大廈88層的落地窗倒映著程詩瑤深灰色套裝的金屬紐扣。
    她第三次調整耳後神經傳導翻譯器時，電梯間傳來葉雲軒漫不經心的腳步聲。
    黑色風衣掃過感應門禁的瞬間，虹膜掃描儀突然報出十九聲錯誤提示——監控室屏幕顯示，所有識別數據都變成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dos係統界麵。
    “他們用防核地堡標準建的會議室。”程詩瑤指著走廊盡頭三米厚的鈦合金門，門縫裏滲出類似緬甸礦區地下暗河的潮濕氣息。
    葉雲軒的天眼捕捉到門禁係統裏流動的暗紅色數據流，那些本該是二進製代碼的東西，竟呈現出血細胞分裂般的生物特征。
    門開的刹那，雪茄煙霧裹著法語香頌撲麵而來。
    傑克·威爾遜把定製皮鞋搭在會議桌邊沿，袖扣上三重螺旋標誌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個棱麵：“聽說貴公司上個月在仰光港‘撿’到批有趣的礦石？”他彈落煙灰時，腕表投影出緬甸礦區三維地圖，某個坐標點正冒著與邀請函火漆相同的靛藍色煙霧。
    麗莎的翻譯器將“撿”處理成中性詞，但程詩瑤捕捉到了法語原詞“piage”掠奪）裏掠奪的意味。
    她解開公文包第二層暗扣，全息投影在咖啡杯上方交織成數據森林：“根據貴司2021到2043年的財報漏洞，我建議從稀土精煉環節開始合作。”投影中突然跳出一串本應在十年後才出現的離子膜分離技術參數。
    葉雲軒的天眼此刻正透過傑克的名牌襯衫，看見他左胸口袋裏的心率監測儀數值。
    當程詩瑤提到“鈧鋁合金催化劑再生工藝”時，那個數字從82飆升到119——這正是他們上周從緬甸黑市商人手裏截獲的專利編號。
    “童話故事裏偷巨人金豎琴的小孩，”傑克轉動尾戒上的家族徽章，戒麵突然裂開露出微型注射器，“通常活不過第三章。”他身後的電子幕牆突然播放起主角公司股票異常波動的畫麵，日期卻顯示是下個月第三個星期五。
    程詩瑤的指甲掐進掌心，穿越前實驗室爆炸時的灼痛感突然在神經末梢複蘇。
    她端起骨瓷杯抿了口伯爵茶，在杯底殘留的茶漬裏看到了三重螺旋標誌的鏡像圖案——那是她穿越當天時空艙啟動密碼的變形。
    “威爾遜先生擔心的是這個吧？”葉雲軒突然將手機拋到會議桌中央，屏幕裏正在直播華爾街某投行高管墜樓的新聞。
    當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時，他天眼中浮現出傑克視網膜上轉瞬即逝的驚恐——那個高管西裝翻領上，別著與麗莎耳釘同款的紫水晶袖扣。
    麗莎第三次擦拭翻譯器時，程詩瑤注意到她將“量子糾纏通信”錯譯成了“量子通信糾纏”。
    這個在未來科技史引發過重大事故的術語偏差，此刻正在玻璃幕牆的倒影裏，與葉雲軒天眼捕捉到的數據暗流悄然重疊。
    葉雲軒的尾指在會議桌邊緣輕叩三下，程詩瑤立即捕捉到這個他們約定好的暗號。
    她借著整理全息投影的動作，將掌心貼在桌麵的無線充電區——那裏藏著能實時解析麗莎翻譯誤差的納米芯片。
    “貴方提出的稀土精煉方案確實令人……驚豔。”麗莎的翻譯聲線帶著機械質感，程詩瑤注意到她把法文成語“frappant e un up de foudre”譯成了“像雷擊般震撼”，而不是更貼切的“驚豔如閃電”。
    傑克轉動尾戒的動作突然停滯，葉雲軒敏銳地捕捉到他耳後括約肌的輕微抽搐——那是人類產生攻擊性時的生理反應。
    程詩瑤在桌下輕踢葉雲軒的皮鞋，端起茶壺給眾人續杯：“就像閃電劈開烏雲才能顯露星空，我們的技術突破也需要些雷霆手段。”
    茶水注入骨瓷杯的叮咚聲裏，她故意讓茶壺嘴擦過麗莎的翻譯器。
    納米芯片瞬間將修正後的術語庫同步過去，全息投影裏的“量子通信糾纏”自動更正為“量子糾纏通信”。
    “程小姐的比喻很浪漫。”傑克摘下半月形眼鏡擦拭，袖口滑落露出腕間三道結痂的抓痕——與上周襲擊他們緬甸運輸隊的變異山貓爪印完全吻合。
    葉雲軒突然將冰鎮蘇打水推向對方：“傑克先生似乎需要降降溫？”
    玻璃杯壁凝結的水珠在桌麵拖出蜿蜒痕跡，程詩瑤認出這是某種暗碼圖示。
    她借著扶眼鏡的動作激活隱形鏡片，看到葉雲軒用敏銳洞察力投射在桌麵的水痕，正拚出競爭對手公司的俄文縮寫。
    “合作細節我需要董事會……”傑克的話被突然震動的智能腕表打斷，程詩瑤注意到他查看消息時，瞳孔在0.3秒內收縮了兩次——這是人類看到致命威脅時的本能反應。
    走廊傳來電子鍾的整點報時，十七聲布穀鳥啼穿透防彈玻璃。
    葉雲軒起身時風衣掃落傑克的雪茄剪，在撿拾的瞬間，他敏銳地發現對方西裝內袋裏露出的半截機票——目的地正是競爭對手盤踞的聖彼得堡。
    “期待下次會麵。”程詩瑤主動伸手，在相握的刹那讀取到傑克掌心肌電信號的特殊頻率。
    這組生物密碼與她穿越前破解過的某國情報局檔案密鑰驚人相似，她不動聲色地將數據同步給葉雲軒的腦機接口。
    電梯下行至45層時，程詩瑤突然扯鬆了珍珠項鏈。
    滾落的珍珠撞在緊急製動按鈕上，轎廂驟停在觀景層。
    透過鋼化玻璃，他們清晰看見三輛印著競爭對手標誌的磁浮車正駛入地下車庫。
    “看來有人想讓我們體驗俄式待客之道。”葉雲軒用鞋尖撥弄著珍珠，金屬地麵倒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程詩瑤蹲身撿拾的動作恰好擋住監控探頭，指尖在珍珠表麵快速摩挲出莫爾斯電碼：明晚大劇院。
    當電梯重新啟動，她“無意間”將最後一顆珍珠遺落在樓層按鈕旁。
    那顆植入定位器的仿生珍珠，正巧卡在45層文化展覽中心的宣傳海報縫隙裏——畫麵上鎏金的芭蕾舞者剪影，在頻閃燈下顯出詭異的量子糾纏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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