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電源的嗡嗡聲在走廊裏產生了奇特的共鳴。
    當葉雲軒摘下起霧的眼鏡時，程詩瑤已經踩著滿地的玻璃碴走到了投影儀前。
    她染著星空藍色的美甲在空中劃過，將航天局檔案封麵的代碼放大成一個懸浮的金色盾牌。
    “法務官先生，您能不能解釋一下，您右手小拇指上的灼傷為什麽和1997年太空艙事故的火漆印完全吻合？”
    會議桌對麵的中年男子下意識地將手藏進了西裝口袋，這個動作讓麗莎手中的同聲傳譯器突然發出了刺耳的電流聲。
    機械蜘蛛順著吊燈垂下的數據線爬到了傑克的肩膀上，它的八隻複眼同時投射出七年前瑞士信貸銀行的轉賬記錄——備注欄裏赫然寫著“太空艙殘骸運輸費”。
    “各位不妨看看這個。”葉雲軒突然將冰鎮蘇打水潑向落地窗，水珠在裂紋間凝結成了蛛網狀的證據鏈。
    當跨國集團首席執行官伸手去觸碰那些懸浮的冰晶時，瑪麗亞的琥珀耳環突然發出了像心跳加速一樣的滴答聲，全息投影裏立刻浮現出法務官戴著鱷魚皮表帶的手腕，正在刪除某段加密通訊記錄。
    程詩瑤抓起餐盤裏的銀質叉子敲了敲香檳杯，金屬的震顫聲竟然激活了吊頂暗格裏的激光投影儀。
    在七年前太空艙墜毀現場的模擬畫麵中，某個被標紅的零件編號與傑克西裝袖扣上的刻紋完全吻合。
    “這不可能！”法務官猛地站起身來，這時他麵前的咖啡杯突然傾斜，褐色的液體在桌布上蜿蜒成了瑞士私人飛機的航線圖。
    葉雲軒靠在智能玻璃幕牆上輕笑：“您預訂的x209航班還有12個小時起飛，不過塔台剛剛收到了氣象局的紅色預警。”
    會議室陷入死寂的三十秒裏，程詩瑤的機械蜘蛛已經爬到了首席執行官的領帶夾上。
    當它用激光切割出微型三維投影時，所有人都看到法務部內部識別碼正在高橋秘書的平板電腦裏自動生成股權轉讓協議。
    “立即終止與法務部相關的一切合作！”首席執行官的咆哮聲震得麗莎的翻譯器掉進了鵝肝醬裏。
    傑克突然伸手按住了準備離席的采購總監，“我建議各位聽完葉先生關於新能源車用芯片的提案再走。”
    當全息投影切換成量子計算模擬的芯片架構圖時，程詩瑤不動聲色地將咖啡豆彈進了中央空調的出風口。
    納米級傳感器捕捉到了豆子滾落的軌跡，在空氣中投射出他們秘密收購的三家半導體代工廠的實時產能數據。
    三個月後，慶功宴上的水晶吊燈將香檳塔照得光彩奪目。
    葉雲軒鬆開了帶有暗紋的領帶，看著程詩瑤的魚尾裙擺掃過增強現實投影的全球市場份額分布圖，“你往瑪麗亞耳環裏安裝量子糾纏感應器的時候，就料到今天的媒體發布會會用到它嗎？”
    “比起這個，”程詩瑤轉動著智能手環輕笑，“你故意在法務官咖啡杯底塗上熱敏材料才叫陰險呢。”她話音剛落，宴會廳的智能玻璃突然切換到了隱私模式，外媒記者抓拍的畫麵中，隻剩下兩人碰杯時手腕交疊形成的無限符號。
    當瑪麗亞端著馬卡龍塔走過來時，她耳垂上的琥珀突然泛出了異常的紅光。
    程詩瑤的機械蜘蛛從吊燈的垂絲上爬下來，在甜點盤上爬出的摩爾斯電碼讓葉雲軒的瞳孔急劇收縮——那串代碼對應的是三年前一場未公開的跨國並購案的編號。
    宴會廳外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在二十層樓下的十字路口，戴著蛇形戒指的手正將他們的合作新聞頁麵撕成兩半。
    碎紙片飄進印著黑金徽章的車窗時，車載人工智能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七級商業威脅，建議啟動獵鷹協議。”
    霓虹燈牌在暴雨中閃爍的瞬間，程詩瑤腕表上的未來股價曲線毫無征兆地斷成了鋸齒狀。
    而在宴會廳的露台，葉雲軒的天眼在玻璃反光中捕捉到了某個倒影——那個人西裝翻領上別著的，正是三小時前才在蘇黎世拍賣行成交的1912年古董鉑金徽章。
    宴會廳的香檳泡沫尚未消散，程詩瑤指尖已劃過智能手環彈出的全息屏。
    霓虹燈透過防彈玻璃在她側臉投下冷色光斑，那些斷裂的股價曲線像毒蛇吐信般在她瞳孔裏遊走。
    “蘇黎世拍賣行的成交記錄。”葉雲軒的鏡片倒映著玻璃幕牆外盤旋的直升機探照燈，西裝翻領上殘留的香檳酒漬突然蒸騰成淡金色數據流。
    天眼捕捉到的古董徽章紋樣正與全息屏裏的三維模型重合，“1912年摩根家族特製，上個月出現在東南亞某位影子董事的收藏清單裏。”
    機械蜘蛛突然從吊燈墜入程詩瑤掌心，八條金屬腿在投影鍵盤上敲擊出急促的節奏。
    二十七個海外賬戶的異常資金流在空氣裏炸開血色煙花，每朵煙火中心都浮現出蛇形戒指的燙金印記。
    “他們動手了。”程詩瑤扯下魚尾裙的星空紗披肩，布料落地瞬間化作量子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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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半導體交易所的實時數據瀑布般傾瀉，三家代工廠的股價正被看不見的手掐住咽喉：“十五分鍾前，我們的核心供應商突然要求現金結算。”
    葉雲軒用領帶夾劃開智能玻璃，暴雨裹挾著對麵大廈的激光廣告牌撞進宴會廳。
    某家瑞士醫療器械巨頭的ogo正在他們市場份額圖上撕開缺口，廣告詞閃爍著刺目紅光：“尖端芯片，全球首發。”
    瑪麗亞的驚呼被直升機轟鳴碾碎，她耳垂上的琥珀突然裂開，納米級量子糾纏器在裂縫中發出蜂鳴。
    程詩瑤抬手接住墜落的碎片，那些棱角突然在她掌心重組為模糊的地理坐標——正是三小時前他們在慶功宴上討論過的城郊老廠區。
    “葉總！”助理撞開安全門衝進來，ar眼鏡投射的緊急新聞懸浮在滿地水晶碎片上。
    畫麵裏某位財經評論員正指著全息報表冷笑：“……所謂跨國合作不過是資本遊戲，據可靠消息稱，雲瑤科技的芯片存在重大設計缺陷……”
    葉雲軒突然將香檳塔推倒在地，飛濺的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密密麻麻的專利證書。
    天眼激活的淡金色脈絡在每份文件上跳動，最終匯聚成某個被多次轉手的實用新型專利編號——正是此刻正在直播的“競品發布會”核心元件。
    “查三年前慕尼黑工業展的閉門交易記錄。”程詩瑤的機械蜘蛛已鑽進中央空調管道，複眼傳來的紅外影像裏，三個佩戴蛇形戒指的身影正走進他們控股的物流公司，“對方在切斷我們的運輸命脈，讓阿傑啟動備用無人機群。”
    暴雨衝刷著落地窗上不斷閃現的威脅代碼，葉雲軒突然按住程詩瑤的手腕。
    天眼在他視網膜投射出隻有他們能看見的立體圖譜，那個被紅圈標記的城郊工廠坐標，正與瑪麗亞琥珀碎片顯示的方位完美重疊。
    “讓法務部準備反壟斷訴訟材料。”程詩瑤突然將高跟鞋踹向警報器，宴會廳所有智能設備同時進入防禦模式。
    她染著星空藍的指甲劃過全息地圖，在工廠位置按下血指紋：“通知戰略投資部，我要這個廠區二十年內的所有地籍檔案——包括地下八十米深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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