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井的悶響漸漸消散，葉雲軒和程詩瑤對視一眼，默契地沿通道前行。此時，行政主任風風火火趕來，帶著滿臉焦慮和文件夾，急切向他們匯報。三人繼續向前，那扇生鏽鐵門已在不遠處，一場難題正等待著他們。
    葉雲軒與程詩瑤離開電梯井，沿著昏暗通道前行，腳下鐵鏽嘎吱作響。途中行政主任匆匆趕來，臉上滿是焦慮，邊遞文件夾邊急切匯報情況。他們繼續朝著生鏽鐵門走去，一場工廠改造難題正待解決。
    當葉雲軒用皮鞋尖踢開半掩著的生鏽鐵門時，鞋麵上沾著的茶漬正好滴進了門檻的凹槽裏。
    程詩瑤彎下腰，用珍珠耳環劃開青苔，金屬與石麵摩擦迸出的火花，照亮了車間立柱上斑駁的“安全生產”標語。
    “葉總，這是第三批辭職信。”行政主任遞過來的文件夾上沾著機油，頁腳卷曲成奇怪的螺旋狀。
    葉雲軒用玉帶扣把紙張燙平，三十七個密鑰的紋路在紙麵上烙出淡金色的經緯線。
    車間深處傳來氣錘砸鋼板的悶響，五十歲的李工程師正用扳手敲打老式衝床的控製麵板。
    程詩瑤的高跟鞋在油汙地麵上踩出清脆的節奏，停在了距離老人三米遠的操作台前——這是老師傅劃定的安全距離。
    “這套德國產的數控係統二十年前就該淘汰了。”程詩瑤的指尖拂過布滿劃痕的液晶屏，指甲蓋裏藏著從未來帶回來的納米修複塗層，“李工，您看，如果換成模塊化智能機械臂……”
    “小姑娘，你知道什麽是公差配合嗎？”李工程師的扳手突然指向天花板上的吊軌，生鏽的鏈條正發出咯吱聲，“這些設備就像老搭檔，你突然塞個會說外語的機器人進來……”他的話被葉雲軒拋過來的金屬盒打斷了。
    盒蓋彈開的瞬間，全息投影裹挾著茶香在油霧中展開。
    程詩瑤從未來帶來的數字孿生係統正在重構車間，虛擬的機械臂與真實設備嚴絲合縫地同步運轉，就連李工褲兜裏那枚1987年產的校準墊片都被精準建模。
    “零點漂移誤差控製在0.002毫米以內。”程詩瑤用焊槍在鋼板上刻出等比數列，“您當年發表在《精密製造》第三期上的補償算法，我調整了溫度變量係數。”她故意沒說這是2035年某位院士在李工理論基礎上優化後的版本。
    李工程師的扳手“當啷”一聲掉在了傳送帶上。
    老人蹲下身時，程詩瑤瞥見他後頸有道陳年燙傷——正是當年為搶救圖紙被電弧擊中的位置。
    全息影像適時投射出改良後的安全防護網，虛擬的藍色光膜籠罩住每個危險區域。
    “您設計的雙閉環反饋係統，再加上我們準備的碳纖維增強模塊……”葉雲軒突然用茶梗在油汙地麵上畫了個拓撲圖，鐵屑自動聚合成齒輪形狀，“下個月接特斯拉的精密鑄件訂單，良品率能提高四成。”
    車間頂棚的日光燈突然閃爍起來，程詩瑤耳垂上的珍珠泛起幽藍色的光。
    她假裝整理頭發，實則啟動了藏在耳釘裏的腦波共振裝置。
    李工年輕時在圖書館熬夜抄錄《機械原理》的記憶片段，與未來智能工廠的影像產生了量子糾纏。
    “這……這是熱成型工藝的實時應力監控？”老人顫抖的手穿過全息投影，虛擬傳感器的數據流在他掌心流淌。
    程詩瑤悄悄關閉了共振器，知道老師傅已經看到了二十年後自己發明的自適應模具在流水線上舞動的景象。
    當葉雲軒用密鑰紋路在工資表上烙下防偽水印時，第一台智能機械臂正被吊裝進車間。
    李工程師戴著老花鏡，親自校對每個安裝孔的位置。
    幾個原本蹲在牆角抽煙的老技工，此刻正圍著程詩瑤學習增強現實ar）眼鏡的操作手勢。
    暮色降臨時，程詩瑤在更衣室的鏡子上發現水珠凝結成了分子式——來自未來的自修複納米塗層開始滲透牆體。
    她把珍珠耳環貼在通風管道上，聽著葉雲軒用玉帶扣發出的次聲波，震鬆了張老板安插在排風扇裏的微型竊聽器。
    車間頂棚的星空投影亮起時，誰也沒注意到消防通道的應急燈在詭異地閃爍。
    程詩瑤肩頭的白煙早已消散，但葉雲軒後腰的密鑰卻在發燙——離岸賬戶剛剛收到林老轉來的第二筆資金，數額精確到小數點後七位。
    當最後一名工人領取智能手環時，程詩瑤手中的珍珠突然裂成了兩半。
    她若無其事地把碎片塞進旗袍的盤扣裏，知道裏麵藏著的量子通訊器已經捕捉到了濱江茶室的紫檀香——那是張老板指甲縫裏洗不掉的熏香味。
    暮色像摻了鐵屑的機油，將車間玻璃染成渾濁的琥珀色。
    工人們脖頸上嶄新的智能手環泛著藍光，映得李工程師的白發都透出幾分科技感。
    他正踮腳調試機械臂的定位卡扣，布滿老繭的拇指劃過鈦合金關節時，突然被鋼印暗紋燙得縮回手。
    "這是葉總說的記憶金屬？"老人鼻尖幾乎貼上正在自我校準的伺服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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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詩瑤倚著數控操作台，旗袍開衩處露出綁在大腿的量子計算模塊。
    她剛用珍珠耳環裏的納米絲修複完傳送帶傳感器，聞言輕笑："您當年設計的手動補償裝置，現在能通過腦波......"
    車間大門突然被液壓杆的泄氣聲撕開，穿三件套西裝的趙律師踩著滿地星光投影走進來。
    他公文包鎖扣掛著鎏金天平，隨著腳步在程詩瑤瞳孔裏晃成重影。
    "葉總真是好雅興。"趙律師摘下玳瑁眼鏡，鏡腿夾層暗藏的針孔攝像頭閃過紅光，"不過這些高科技玩具，怕是撐不過下周三的聽證會。"
    葉雲軒正用玉帶扣給最後台機械臂烙防偽碼，聞言將燒紅的金屬往冷卻液裏一浸。
    白霧騰起時，他後腰的密鑰紋路突然在霧氣中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像是某種無聲的威懾。
    程詩瑤的珍珠耳環開始發燙。
    她借著整理盤扣的動作，將耳釘尖端對準趙律師的公文包。
    納米塗層在皮革表麵析出幾粒紫檀香結晶——與張老板指甲縫裏的熏香成分完全吻合。
    "這是收購協議補充條款的公證副本。"趙律師抽出的文件頁腳蜷曲如毒蛇信子，"第三十七條第二款明確寫著，若交割後三十日內未能完成設備升級......"
    葉雲軒突然抓起操作台上的除鏽劑噴向文件。
    化學霧氣中，被程詩瑤改良過的納米機器人正在啃食油墨，將關鍵條款的"三十日"蝕刻成模糊的墨團。
    "趙律師該換打印機硒鼓了。"葉雲軒轉動玉帶扣，密鑰紋路在文件背麵烙出防偽水印，"上周四下午三點，濱江茶室v3包間的監控錄像裏，您和張老板的普洱可沒少喝。"
    程詩瑤突然踩響高跟鞋。
    藏在鞋跟的次聲波發生器震碎車間頂燈，墜落的玻璃渣在趙律師腳邊拚成警告意味的等高線。
    她俯身拾碎片時，旗袍領口的盤扣悄然射出量子糾纏粒子，將對方西裝內袋裏的錄音筆同步成空白磁帶。
    "聽證會需要證人證詞的話......"程詩瑤把玻璃渣倒進回收機器人嘴裏，"李工上個月搶救設備時，正好拍到了張老板派人剪斷高壓線的4k影像——您猜那些畫麵裏會不會拍到什麽有趣的東西？"
    趙律師的鱷魚皮公文包突然發出焦糊味。
    他慌亂後退時撞到全息投影儀，虛擬的智能工廠模型頓時扭曲成猙獰鬼影。
    李工程師趁機啟動新裝的除塵係統，氣泵轟鳴聲蓋住了文件袋落地的悶響。
    "告訴張老板。"葉雲軒用冷卻液在鋼板寫下一串坐標，"他藏在三號碼頭集裝箱裏的德國產數控機床，生鏽前還能賣個好價錢。"
    程詩瑤的珍珠耳環突然裂開細紋。
    她望著趙律師倉皇離去的背影，指尖輕撫耳垂滲出的納米修複液——量子通訊器剛剛截獲到某個加密頻段的震動，那是張老板最愛的蘇州評彈調子。
    暮色更深了。
    第一台改造完成的機械臂突然自動啟動，激光校準光束掃過車間立柱時，"安全生產"的鏽跡正被納米機器人悄悄替換成"智造未來"的熒光塗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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