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都要死！而且你絕對會死在他們之前！天龍吞靈決！"蘇哲怒喝。
    一條十丈長的龍形虛影從蘇哲背後衝天而起，張開巨口朝著獨眼大漢吞噬而去，獨眼大漢倉促舉刀格擋，卻見龍影直接穿透刀鋒，一口咬住他的頭顱。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獨眼大漢的靈力被硬生生抽離體外，整個人如同泄氣的皮囊般癱軟下去。
    其餘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風沐曦的劍氣已經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幻舞劍影！"
    十二道殘影同時出手，每道殘影斬出百道劍氣，整個空間仿佛被青色劍光填滿。
    十幾名修士的護體罡氣如同紙糊，瞬間被撕得粉碎，鮮血在空中綻放出妖豔的花朵，殘肢斷臂四處飛濺。
    但這僅僅是開始。
    更多的身影從遠處飛遁到這裏，轉眼間又有五十餘人將二人團團圍住，一名白目青年陰笑道："小子，把符石交出來，本少可以給你個痛快。"
    蘇哲狂笑，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殺意："家族子嗣也來湊這個熱鬧，但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想讓我束手就擒？"
    說完，他猛地一拍儲物戒，數十張符籙如天女散花般飛出，火雨符、冰錐符、雷暴符同時激活，方圓百丈瞬間化作元素地獄。
    熾熱的火球與刺骨的冰錐交織，粗大的雷霆從天而降，將五名躲閃不及的修士劈成焦炭。
    "趕緊殺了他！"白目青年心神俱震，連忙對著身後的十名護衛大喊。
    十名護衛迅速組成劍陣，劍氣如虹直取蘇哲咽喉，蘇哲不閃不避，右手斷刃泛起漆黑光芒，左手掐訣："虛無之瞳！"
    十雙巨大的虛幻眼眸同時在劍陣修士的識海中睜開。
    十人動作齊齊一滯，蘇哲的斷刃已經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噗噗噗！"
    十顆頭顱衝天而起，血柱噴湧如泉。
    “到你了！”蘇哲獰笑，抄起斷劍瞬息衝到白目青年的身邊，刀起刀落，這名者階中期的家族子嗣立時斷成了兩半。
    在他頭顱落地的那一刻，這名修士滿眼的震驚，嘀喃道：“馬不凡，你騙我他絕不是散修”
    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藥，也不是所有家族的子嗣都有天人境高手布下的替死符。
    另一邊，風沐曦也沒閑著，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飄忽不定，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數道劍光。
    一名者階中期的壯漢怒吼著揮動巨斧，卻被她輕巧地繞到身後，一劍貫穿後心。
    這幾個時辰之中，她也殺了近乎一百人，儲物戒中的丹藥也在急劇的消耗，若不是蘇哲為她補充，恐怕早已堅持不住了。
    隻不過，盡管蘇哲和風沐曦的丹藥眾多，可前來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任憑二人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殺不完，且這裏的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到最後蘇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
    殺戮一直持續到落日，血色的殘陽將這裏染成一片猩紅，風沐曦也被仿佛無窮無盡的修士圍攻中身負重傷，經脈全裂，喪失了一戰之力。
    這對於蘇哲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他不得不分出心神保護風沐曦，同時又要對抗四麵八方趕來的修士。
    風沐曦望著不斷殺伐中的蘇哲道：“公子，莫要管我了，突圍出去，尋一個安靜之地捏碎符石傳送走吧。”
    “不行！”回應他的隻是蘇哲拒絕。
    風沐曦目露蒼白之色，如今的她連一絲源炁都提不出來了，更別說捏碎符石傳送走了，她深知此刻的自己以成了蘇哲的累贅。
    可就在這時，又有數百名散修齊齊的向著蘇哲攻來，其中居然還有十幾位者階巔峰級別的高手。
    “公子”風沐曦焦急萬分。
    “莫要多言，等我殺完這些人就帶你走。”蘇哲喝道。
    說完，蘇哲放聲大笑，吞噬了十枚上品靈丹，天地源炁瘋狂匯聚，在他的頭頂形成漩渦，他麵對著急速飛來的眾多修士張狂道：“今日我倒要看看第二關當中有多少修士不怕死！”
    他右手虛握，一柄血色長劍憑空出現，劍身纏繞著黑色煞氣，這是血氣化成的血劍，靈丹的藥力崩碎他的身體，形成了體外之劍。
    "既然都想死，那就一起上路！"蘇哲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第一個照麵，蘇哲就衝入人群最密集處，血劍橫掃，半月形的劍氣橫掃而出，三十多名修士攔腰而斷。
    內髒與鮮血潑灑在空中，形成恐怖的血雨，有人祭出防禦法寶，卻被劍氣連人帶法寶劈成兩半。
    "星光鎖鏈！"一名者階巔峰修為大漢怒吼著，九環大刀綻放出土黃色光芒。
    在他的號令下，七十多名修士迅速組成七星殺陣，道道星光鎖鏈纏向蘇哲，卻不料蘇哲不閃不避，左手捏碎一枚青色符石，一層強大的護身玄甲頓時籠罩他的全身！
    星光鎖鏈加身的瞬間，蘇哲渾身金光大盛。
    他雙手握劍，以劍為刀，一記簡單的力劈華山。
    血色劍光暴漲至十丈，將整個七星殺陣一分為二，陣眼處的十七名修士當場爆體而亡，餘波將地麵劈出三丈深的溝壑。
    "他是殺神！"有散修開始崩潰大叫。
    蘇哲卻已殺紅了眼，他感到體內力量在快速流失，必須速戰速決，儲物戒光芒連閃，十二張金色符籙懸浮身前：“去！”
    "天罡雷符？快散開！"有識貨的修士驚恐大喊，但為時已晚，蘇哲咬破手指，在虛空劃出血符。
    十二張天罡雷符同時燃燒，晴朗的夜空突然烏雲密布。
    "轟隆隆。"
    水桶粗的金色雷霆從天而降，每一道都精準劈向人群，被擊中的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焦炭，雷光在地麵跳躍，形成恐怖的電網，僅僅三個呼吸，就有上百人葬身雷海。
    蘇哲趁機又吞下一把丹藥，苦澀的藥汁混合著血腥味在口腔炸開，他看見那名大漢帶著殘部躲過了雷劫，正試圖重組陣型。
    沒有任何猶豫，蘇哲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撲去。
    大漢舉刀格擋，卻見血劍以詭異角度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拉過身旁同伴擋在身前。
    "噗嗤"一聲，血劍貫穿那替死鬼的胸膛，餘勢不減，劍尖從大漢肩頭劃過，帶起一蓬血花。
    "你怕了！"蘇哲冷笑，左手成爪直取對方咽喉。
    大漢慌忙後撤，卻見蘇哲突然變招，五指張開，五道水線激射而出，瞬間纏繞住他的四肢和脖頸。
    "這是水龍彈？！"大漢驚恐掙紮，卻越纏越緊。
    蘇哲猛地握拳，將水龍彈運轉到極致，水線收縮，將這名者階巔峰的高手生生分屍。
    鮮血如雨噴灑，蘇哲站在血雨中，宛如地獄歸來的修羅。
    又過去了三個時辰，蘇哲感到視線開始模糊，幾乎站不住腳跟，連虛無之眼都無法發動，這已經不是道源三變的副作用了，而是道源三變的反噬開始了。
    他瘋狂地從儲物戒中掏出各種丹藥，不管種類胡亂吞下，有恢複源炁的，有壓製傷勢的，甚至有毒藥，此刻隻要能提供能量，他都照單全收。
    "他快不行了！大家一起上！"剩下的散修看出蘇哲狀態下滑，鼓起勇氣再次圍攏。
    各種暗器、毒砂、飛針如暴雨般襲來。
    蘇哲獰笑著拍出一張青色符籙，符籙燃燒間形成青色光罩，所有暗器撞在上麵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該我了。"蘇哲沙啞道。
    他雙手各持三張紅色符籙，猛地拍向地麵："烈焰地湧！"
    六條火蛇從地下竄出，所過之處土石融化，十幾個閃避不及的修士瞬間變成火人，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戰鬥變成單方麵的屠殺。
    蘇哲完全放棄了防禦，每一劍都帶走數條性命，他的白衣早已被染成暗紅色，長發被血漿黏成一綹一綹。
    有散修的精神終於崩潰，丟下兵器轉身就逃。
    "想走？逃得掉嗎！"蘇哲甩出五張風刃符，符籙在空中化作數百道透明風刃，將逃跑的二十多人盡數絞殺。
    斷肢殘骸如雨落下，樹木上掛滿了血肉碎片。
    當蘇哲將血劍從最後一名散修的胸口拔出時，整個試煉場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原本近乎千人的散修隊伍，此刻還能站著的不足五十，整個試煉之地到處都是斷臂殘骸，屍體與屍體重疊在一起，堆成了五丈高的小山峰，蘇哲站在屍山之上，俯視著下方的眾人。
    這些幸存者退到百丈開外，握著兵器的手不住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蘇哲拄著劍喘息，每口呼吸都帶著血沫，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散修們齊齊後退，有個年輕修士甚至嚇得跌坐在地，褲襠濕了一片。
    "還有誰？"蘇哲嘶聲問道，聲音如同砂紙摩擦。
    他向前邁了一步，對麵數十人竟同時後退三步，血從他身上滴落，在腳下匯成小小的血窪。
    終於，有人丟下兵器轉身就逃。
    這個舉動引發了連鎖反應，轉眼間所有幸存者都倉皇逃竄，甚至有人慌不擇路推到了通道之中。
    蘇哲望著他們逃遠的背影，突然再次大笑。
    笑聲牽動傷勢，他噴出一口黑血，踉蹌著跪倒在地，道源三變的效果開始消退，劇痛如潮水般湧來。
    他顫抖著取出最後一枚保命丹藥吞下，眼前陣陣發黑。
    試煉之地的風裹挾著未散的血腥氣息，蘇哲佇立在屍山血海之間，忽覺這一切荒誕得可笑。
    那些人為虛無縹緲的晶石葬送性命，卻不知他儲物戒中的晶石堆積如山，足以讓試煉之地每個活人分得千枚有餘。
    他踉蹌起身，抹去臉上凝結的血痂，東方天際已泛起魚肚白。這一戰，他殺戮了整整一天一夜，倒在他劍下的散修不下兩千之數。
    除去數百名主動退出第二關的懦夫，以及被世家聯手絞殺的千餘名散修，整個試煉之地的散修幾乎被他屠戮殆盡。
    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蔓延，濃稠的殺意如附骨之疽纏繞周身。
    直到此刻，蘇哲才真正領悟修煉界的殘酷真諦。
    有人生來錦衣玉食，有人至死蓬頭跣足。天道不公催生爾虞我詐，為了利益可以無所顧忌，為了生存可以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