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在哪？”萊恩蘇醒後的第一句話，聲音嘶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執著。
    莫吉托如實相告：“他帶著你的‘替身’去見白寡婦了。”
    “冷靜點。”萊恩目光如炬，輕易洞穿了莫吉托焦躁的偽裝，語氣像在下達不容置疑的命令，“聯係使徒，警告他們。”
    莫吉托眉頭緊鎖。
    他雖不喜深思，但絕非無腦：“我……無法聯係他們。”
    他斷然否決了萊恩的提議，“為了雙方的安全。”
    隨即拋出替代方案：“但我有一支撤離小隊，正通過衛星監視，設定了會合點。”
    “我們一動身，他們就會知道。”
    說罷，他轉身欲走。
    “不，我留下。”萊恩臉上竟浮現一絲愜意的神情。
    莫吉托腳步猛地頓住。
    萊恩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我還沒和白酒……做個了斷。”
    莫吉托猛地轉身，臉上交織著不解與強烈的不耐煩，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咆哮：你腦子裏除了白酒還有別的嗎？！
    他一步跨到萊恩麵前，身體前傾，表情因憤怒而扭曲，咬牙切齒：“你為什麽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
    萊恩身體微微後仰，迎著莫吉托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語氣卻異常淡然：“我不懂你的意思。”
    莫吉托額頭青筋暴跳，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狠狠擠出來：“當初的交易很簡單！我幫你陷害白酒，你就把鈈核給我！”
    他猛地提高音量，“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萊恩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不先曆經劫難，就不會有和平。劫難越大，和平越久。”
    “我寫這些話時，”莫吉托冷冷打斷，如同在宣讀冰冷的法律條文，“指的可不是你的和平，或者白酒的劫難！”
    他厲聲糾正，“舊世界的秩序必須被廢除！我們有工具實現它！但你似乎隻關心——”
    他猛地俯身，氣勢如山般壓下，“讓白酒背負罪孽活下去！你這根本不是無政府主義，是徹頭徹尾的報複！”
    萊恩不為所動，從容地迎視著他。
    “沒錯。”萊恩坦然承認，語氣平靜得可怕，“等我如願以償，使徒自然會給你鈈核。”
    莫吉托再也無法忍受眼前這個偏執狂，憤怒地轉身，衝向厚重的鐵門，粗重的喘息在狹長的通道裏回蕩，如同困獸。
    他忽然在門前停住，猛地回身，氣急敗壞地吼道：“白酒是你唯一的朋友！你能活到今天，是因為他沒膽量殺你！”
    他歪著頭，臉上露出刻薄的譏諷，“斯隆說得對，白酒小組就是場萬聖節鬧劇！就是幾個成年人戴著……”
    話音戛然而止！莫吉托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被凍住！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萊恩不動聲色地將頭轉向一旁——他腦後的方向，正對著那台冰冷的易容機器。
    萊恩臉上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怎麽了？”
    莫吉托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大步衝到“萊恩”麵前，雙手猛地抓住那張臉皮，狠狠撕開——
    露出的，是麥卡倫那張帶著冷笑的臉！
    麥卡倫扯了扯嘴角：“職責所在，別見怪。”
    一股暴怒直衝天靈蓋！
    莫吉托閃電般抽出懷中的匕首，寒光一閃，直刺麥卡倫心髒！
    “哢噠！”
    冰冷的金屬扳機扣動聲自身後驟然響起！
    飛機頭手持手槍，目光如鷹般銳利，穩穩地瞄準莫吉托的後心：“我壞了你的好日子，是嗎？”
    莫吉托“唰”地轉身，一把奪過飛機頭手中的槍！
    “噔！噔！噔！”他連扣扳機——槍膛裏空空如也，隻有撞針徒勞的空響！
    飛機頭不緊不慢，嘴角帶著一絲嘲弄：“你之前的偽裝確實天衣無縫。”
    他從容地從懷裏掏出另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穩穩指向莫吉托的心髒，“我覺得這把槍才有子彈。你想試試嗎？”
    麥卡倫從座位上起身，站到莫吉托身側，用眼神示意他離開這間禁閉室。
    莫吉托識時務地緩緩舉起了雙手。
    他被押回了之前他慷慨激昂批判白酒的那間會議室——隻不過這次，被押在被告席上的，換成了他自己。
    飛機頭和麥卡倫手持武器，在他身後保持著安全距離，槍口始終不離他的要害。
    而在他麵前，白酒和老黑早已等候多時。真正的萊恩站在他們中間，歪著頭，眨著那雙小眼睛看著莫吉托，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說：‘怎麽樣？你鬥不過他們的。’
    白酒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莫吉托點了點頭，心底竟對白酒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佩服——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如此徹底地戲耍。
    白酒小組能在組織裏聲名赫赫，果然有其過人之處。
    在飛機頭和麥卡倫的槍口逼迫下，莫吉托被迫向前，與白酒麵對麵。
    麥卡倫朝白酒拋去一個眼神，像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我演得怎麽樣？”
    白酒和藹地笑著，給予毫不吝嗇的肯定：“我從未懷疑過。”
    得到白酒的誇讚，麥卡倫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心裏比中了頭彩還甜。
    飛機頭在一旁笑道：“我開始明白你們為什麽喜歡這麽玩了。”
    麥卡倫露出深有同感的笑容：“恭喜你，部長先生。”
    “那家夥是天生好手。”老黑也笑著附和。
    “歡迎加入我們，長官。”白酒露出久違的、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像在歡迎一個新成員，“想玩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莫吉托表情嚴肅地看著他們，聲音低沉：“你們這一步走錯了。”
    “不。”白酒立刻糾正，眼神銳利，“犯錯的是我，我不該在巴黎救你。”
    莫吉托強作鎮定，試圖維持最後的底氣：“這證明不了什麽。我就是在演戲。跟你們一樣，都是為了拿回鈈核。”他仍在狡辯，試圖用表麵的冷靜蒙混過關。
    “可是，”部長犀利地指出關鍵疑點，“這無法解釋你為什麽要給斯隆那份檔案，並且試圖陷害白酒。”
    “他說的有道理。”白酒點頭附和。
    莫吉托麵不改色，依舊鎮定：“拉克，他有妄想症，精神錯亂，正如檔案裏寫的一樣。”
    部長再次拋出致命一擊：“那斯隆又是從哪兒得到那份檔案的呢？”
    莫吉托反問：“我怎麽知道。”
    “我知道。”一個冰冷的女聲響起，正是莫吉托的上司——斯隆。
    聽到她的聲音，莫吉托如同被雷擊中，瞬間僵在原地，徹底懵了。
    飛機頭舉起手機：“你都聽到了吧，艾麗卡。”
    屏幕那頭，艾麗卡正優雅地坐在辦公室內，如同欣賞一出好戲的觀眾。
    她緩緩開口，絲絨般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寒意：“聽到了。”
    她頓了頓，語氣驟然轉冷：“我不喜歡被利用的感覺，莫吉托。”
    “哎喲，真不乖。”老黑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刺撓著。
    莫吉托有火無處發泄，隻能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你想要把他送到哪？”部長問道。
    “我會去找你的。”艾麗卡抿了抿嘴唇，眼神冰冷。
    話音剛落，整個隧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