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穗篇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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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不敢說了,隻能繼續哭著,心中又不免想起了爹娘,哭的大聲了一些。
    “不準哭!”芸姐又吼了一聲,估計夥房的大家都能聽見。
    我也隻能收聲,但是還有些收不住。
    “說了不準哭。”芸姐的一巴掌又招呼到了臉上,卻真的幫我收住了聲音,但心中卻有萬般煎熬。
    “偷的誰的?”
    “我不是偷的。”我這麽說著,巴掌又按慣例落了下來。
    當時我感覺再多挨一巴掌我真的要暈過去了。
    “誰的?”芸姐咬牙切齒的說著。
    “一個穿著綠色衣服姐姐的。”
    芸姐沒再多問,隻是去了夥房,我就在後院裏站著。
    過了一會兒,芸姐帶來了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姐姐,就是給我手鐲的那個姐姐。
    “妹妹,我真是瞎了眼,把賊帶到了家裏,你看看你丟的是不是這個。”
    “對就是這個,我說怎麽我放的好好的就沒了呢?”那個姐姐連忙應著芸姐的話。
    !?什麽?不是她親手給我的嗎?她怎麽可以這麽說?!
    騙人!!!
    我那時變得又難過又生氣,還害怕芸姐扇我巴掌,隻能默認了這一切。
    芸姐,還有穿那個綠衣服的,原來都不是我以為的好人。
    都是壞人!
    “你等我給她胳膊打斷了丟出去。”說著芸姐就抄起了後院用的斧子要來打我,當時我害怕極了。
    “芸,你消消氣,孩子她不懂事情,興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她們這鄉下的孩子哪懂這些。”另一個姐姐連忙攔住的芸姐,開始給我求情。
    “沒事的,這鐲子也不比石頭貴多少,她喜歡就拿著玩吧。”那個姐姐邊說,邊用手拉住了芸姐的胳膊。
    “你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而且離梳妝的時間也不多了。”
    “唉,真是家賊難防。”芸姐由生氣一轉成為難過,哭了起來。
    那姐姐又安撫了好一會兒芸姐,芸姐這才又想起了我。
    “今天看在這個姐姐的份上,我饒你一次。”這麽說著的時候,芸姐還要用那斧頭指著我。
    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隻是站著。
    “還不謝謝你這姐姐?”芸姐又開了口。
    “謝謝姐姐。”我也隻能聽芸姐的,給這姐姐道謝,心中卻有說不出的不甘,緊接著又想起了廚子爺爺,又哭了出來。
    那姐姐便連忙走了過來給我擦著眼淚。
    “你看你為了這點小事給孩子打的。”她輕輕的用手絹撫著我紅腫的臉說著。
    芸姐也不作聲,隻是把斧子扔回了地上,依舊是陰著臉說。
    “回去吧,這幾天就不用你幹活了,明天照常來找我。”
    我這才一個人回了房間裏,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好委屈啊,我好難過啊,我該怎麽說啊。
    我沒偷東西,是那個姐姐給我的,可是為什麽她也說是我偷的。
    嗚嗚嗚嗚嗚......
    我就捂著臉在房間裏哭,卻也不敢捂得太緊,哪怕弄疼腫脹的臉。
    芸姐她為什麽要打我啊,我心想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爹爹,娘......
    “哇啊啊啊啊啊......”想起爹爹和娘都不在了,我也不再掩飾的大哭起來。
    在我剛放聲大哭不久,突然門響了,給我嚇了一哆嗦,想哭的感覺刹那間便不見了。
    我真害怕芸姐突然出現再給我一巴掌,讓我不準哭。
    我向門走去,心中卻有萬般煎熬,邁出的每一步都讓我感受到疲憊。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早上給我鐲子那個姐姐。
    “我找來了一些跌打的藥。”她心疼的看著我說,隨後拉著我的胳膊在旁邊坐下給我上了藥。
    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但心中總有不甘。
    “你......你為什麽不跟芸姐說是你給我的。”我還是把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她不作聲,停下了擦拭著藥的手,過一會兒才緩緩道。
    “你芸姐她就這樣,你看她就不講道理咬定你偷東西,我哪敢多說什麽東西。
    我說是我給你的話,她也會覺得是我在給你求情。
    若是讓她氣急了,怕是還要接著打你,她心再一狠說不定真就把你胳膊打斷了。”
    我聽了這個姐姐說的話,又想起剛剛芸姐的可怕樣子,好像還真是這樣,我趕緊捂住了我的胳膊。
    我當時覺得好像抱怨錯了人,原來這個姐姐也是為我好。
    “......”我累了,不想再說什麽了。
    “好啦好啦,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你這娃子也是命苦,以後有什麽事不方便跟芸姐說,也可以來找我。”那姐姐又說。
    說著她又拿出了一包點心給我,跟我說疼的時候就吃點甜的,心裏能好受點。
    她又安慰了一會兒我,給我上完了藥之後,便匆匆去招待客人了。
    她們不像芸姐,並不是隻有晚上才會去招待客人。
    我看著那點心,也不太敢吃,生怕又被怪罪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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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麽晚飯時,我才反應過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件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知道我滿穗是個手不幹淨的小偷。
    於是便沒出門,心想著明天臉好些了再出門吃飯,防止別人看到我的臉問我發生了什麽,再傳的大家都知道了。
    可是心想的東西總歸不是現實。
    現實是——
    “穗兒,昨天晚上你沒來吃飯,大家都說是你偷了人家東西,不好意思了,所以沒吃,這是真的假的啊。”經常和我說話的一個大哥在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問了我一嘴。
    這一問不要緊,讓我又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眼淚又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我真沒偷!”我向著問我話的大哥揚起我腫脹的臉,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
    “好好好,看出來你委屈了,我信我信。”大哥連忙安慰著我。
    這時候我才知道了事情有多糟,就因為我沒去吃飯大家開始討論我怎麽了,然後就都知道了我是小偷了。
    那個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我自覺臉上掛不住,第二天我就沒沒敢抬起頭,感覺誰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小偷一樣的充滿鄙夷。
    吃完了早飯之後,我便照舊去到了芸姐那裏學東西。
    進芸姐房間的時候,我還是非常害怕,但是看芸姐的表情卻依舊如往日,是嚴肅而不失溫和的端莊。
    和昨天的芸姐像是兩個人,然後又想起了昨天那些姐姐說的,芸姐或許真的有兩副麵孔。
    我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芸姐也沒再提昨天的事情,也沒怎麽安慰我,隻是教我學新的東西,考考前幾天教過我的。
    我也慶幸芸姐沒有安慰我,我其實看到芸姐就想哭。
    她分明就像我的姐姐一樣,尤其是她昨天抱著我的時候,怎麽就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而且都說打人不打臉。
    ......
    好在芸姐沒有趕我走,也還教我東西,所以我慢慢也就放下這件事了。
    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芸姐在每天問我問題的時候問了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
    “穗兒,你說我教你的這些多少是有用的?”
    “芸姐教的都很有用啊,這些天我跟著芸姐又知道了很多東西。”
    “我就喜歡你這天生嘴甜。”芸姐誇了我一句,然後摸了摸我的臉。
    “還疼麽?”芸姐問我臉還疼不疼,應該就是問前幾天打我的事。
    “不疼了。”
    “是麽?那我下次再下手重點。”芸姐又笑話起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芸姐那天的可怕我已經有點記不住了,隻有細想才會覺得有點委屈。
    “當時還挺疼的。”我連忙說著。
    芸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看到芸姐皺眉的我又有些害怕。
    她又摸了摸我的臉。
    “這是我唯一一次狠下心教你的東西了。”
    芸姐說的是,她打我的事情麽?可是我本身就沒偷東西,之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根本不用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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