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俠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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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如今也明白了些為什麽這世上的大俠少了。
若是一個人嫉惡如仇,大概會被這諸如此類的事情活活氣死,這種家破人亡的事情如今可太多了。
哪怕惡人被懲治,也無法掩蓋作惡帶來的傷痛。
滿穗倒是沒想這麽多,她蜷著身子蹲在一旁,並沒有太多心思想九瞿的事情,雖然九瞿很不幸,但是她覺得妻子被人傷害的這種仇一定要自己報才好,為什麽要找良幫忙?
但隻是一瞬,她便又回到了月事帶來的痛苦中,隻覺得腰又酸又脹,小腹裏像是裝了一個鐵砣般墜著她的身體。
“好了,快起來吧。”良這時和九瞿把事情說的也差不多了,九瞿也願意站起身來。
“良爺,有機會再請您到家中坐坐。”九瞿支支吾吾的說著,很難說這話不是趕良走。
九瞿的屋子如此簡陋,家中糧也都沒了,自然也沒法招待良。
“我和穗兒還要早點回去。”
良這時才想著看看身後的穗兒,發現她一個蹲在路邊,還喘著粗氣。
“穗兒,你怎麽了?”看穗兒不對勁,良便蹲了下來問她。
滿穗也沒法說話,隻能捂著肚子。
“肚子疼?”良又問,滿穗這才點點頭。
“還能走麽?”
滿穗猶豫著緩緩站起身表示能走,良也發現了她現在估計是很不舒服,畢竟走了這麽久的路,外麵的天氣又涼。
有可能是著涼了。
“能不能去你家中休息會兒?”良又回頭看一旁打算送行的九瞿。
九瞿先是一愣,再答應了下來。
“好。”良看著九瞿答應了下來,立刻就扶著穗兒往九瞿的家中走。
這一進去良才發現屋子除了一個火炕,什麽都沒有,甚至火炕上也看不到有什麽布或者被子。
這屋子外麵看來太髒,裏麵又太幹淨了。
良原本打算帶穗兒進去暖和下身子,但真的進來了,才發現冬日的寒氣已經充滿了整個屋子。也感受不到任何開火的痕跡,即使是屋子外麵,也還有些溫暖的陽光。
火炕此時摸起來都是冰涼的,穗兒根本沒法坐上去休息。
“呼~”良深吸了一口氣,再盡可能平穩的坐到了炕上,來避免屁股受到的刺激太強烈。
良沒辦法,隻能自己先坐上去,再一把攔住穗兒的腿和後背放在自己的腿上,好讓她休息會兒。
九瞿站在屋中,看著良無奈和迷惑的樣子,便解釋了一下。
“家裏實在沒飯吃了,我就把能賣的都賣了。”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三五個銅錢。
良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從懷裏掏點錢出來,可是他把手放進口袋裏,才想起了一件事。
因為當初良在牢中趴了許久,導致衣服上全都是塵土,原本的黑色的布料都呈現出了白色,滿穗沒事幹的時候覺得這衣服髒,便給他洗了,裏麵的東西也都被拿出來了,包括一些銀兩。
此時良的口袋裏已是空空如也。
良抬眼看了一下九瞿,才又把手慢慢的掏了出來。
“要不你跟我...”良說著的時候,一個手便在良的麵前晃起了荷包。
在懷中的穗兒疲憊的看著良,接著把荷包放到了良的手裏。
雖然屋子裏十分昏暗,但依舊可以明顯的看到那白色的安字。
“回去還給你。”良看著穗兒的眼睛說,她卻微笑著搖了搖頭。
根據九瞿說的,這五兩銀子大概率就是他的,是被那姓李的捕快搶走了,然後又送給良賠禮道歉。
滿穗對此也有些無語,說到底那做壞事的人一點都沒虧,拆了九瞿的家去給良補償。
“如今能物歸原主,就好。”滿穗是這麽想的,她經曆過吃不飽飯的時候,也願意幫幫九瞿,也能讓她心裏舒服些。
良便把荷包的銀子倒了出來,大大小小的碎銀子在良的手中陳列著,他一數,就是五兩多一點。
“這應該是那姓李的搶的你的錢,還給你吧。”說著良便遞給了九瞿。“你趕緊去把當的東西贖回來吧,這日子還得過。”
“這怎麽可以?”九瞿看著良手中的銀子,並不敢接。
“你拿著吧,我又不缺這個。”良此時為了讓九瞿收下這銀子,也裝了起來。
當然九瞿也是相信良有錢的,馬車這個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我不打算在這裏了,我要出去再找找我的妻兒,能走到哪就算哪。”九瞿喪氣的說著,良聽這“走到哪算哪”倒不像是說路的。
“這陝州城,你就沒別的親人了麽?”良還是希望九瞿有個好好把日子過下去的理由,便問。
“親人?沒有。
有個熟人...,現在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你幫不上忙?”良不太明白,熟人不是互相幫扶的麽?怎麽先說自己幫不上忙了?
“對...是個腿腳不太好的奶奶...,之前我每天都會去看看她,但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良聽了九瞿說的這些也沒話說,遇到九瞿這種事,多半人也會沒了做好事的心。
先是被人追殺,又被冤枉下獄,同時又發現自己的妻兒被迫害導致下落不明。
“拿著吧,路上花銷肯定不少的。”
終於在良的堅持下,九瞿才把錢接了過去。
“你敢跪我要揍你了。”良生怕九瞿又做出一些尷尬的事,連忙先表態。
說罷,良又看回了在懷中的穗兒。
“好點了麽?”
滿穗確實感覺好點了,畢竟是坐在良身上,還是很暖和的,但是對於她來說,好的程度還不夠。
尤其是想到等會兒還要趕路,更不願意起來。
便搖了搖頭。
“那咱們也該走了。”良對穗兒說著,直接一把給她抱了起來,起身就要走。
滿穗一看良執意要走,便又不肯被良抱著了,若是被抱一路可太羞人了,掙紮著就要站起來。
“老實點兒。”良看懷裏的穗兒撲騰了起來,便大聲說了一句。
“走了。”他又沒回頭的拜別了九瞿,滿穗看良根本沒打算把自己下去,也老老實實的躺在了良的懷裏。
雖說被抱著趕路可以免去腿腳的勞累,但時間久了,無論是脖子、腰還有背,都開始疼痛起來。
滿穗實在沒辦法,隻能拉一拉良領口的衣服。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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