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接著往下說書。
    “閱兵結束後，邊關風雪中，有兩駕馬車碰頭。
    馬夫分別是徐風年，與拓拔菩薩。
    北莽女帝，舊涼王徐囂乘於車中。
    這個愛慕徐囂幾十年的老婦人，終於也承認自己老了
    北莽女帝說，會等徐囂死後才率兵南下，等將太安城付之一炬，就當是給徐囂上墳燒香了。
    她說，年輕時遼東分別回頭看過徐囂兩次，想著要是回頭第三次是不是就能看到他的臉。
    徐囂轉身徑直離去，平淡道：“不會。”
    徐囂走後，老婦人駐足原地，沉默不語，雙手捧麵，看不清表情。
    隨後老婦人鬆開手，理了理兩邊霜白鬢角，低聲笑道：“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笑它像隻喪家犬。”
    至此，徐風年世襲罔替北涼王。
    徐囂也漸漸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這一夜，清涼山王府表麵並沒有什麽異樣，仿佛明天起床還會一如往常。
    但徐囂居住的小院內，徐龍相腦袋低垂，徐未熊淚流滿麵。
    徐風年一直緊握著老人的手。
    老人斷斷續續的說起這一生，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子女麵前流過眼淚的老人，終於在此今天淚流不止。
    他說這一生虧欠了很多戰死的老兄弟。
    他說這一生最愛的從來隻有妻子一人。
    他說，最欣慰的就是幾個子女長大了。
    他說，“院子裏那棵枇杷樹，是妻子到這兒後親手種下的，以後有了枇杷，兒女恰巧又想爹和娘親了，記得摘下一些放在墳頭。”
    他說，“年兒，爹把你二姐和黃蠻兒都交給你照顧，還有咱們徐家，咱們徐家的三十萬鐵騎，以後就都得你一個人扛著了。你會很累的，別怪爹讓你接下這份擔子啊。”
    徐風年點了點頭。老人最後說了句：“爹睡會兒。”
    至此，北涼王徐囂，安詳離世。”
    聽到這裏，客人們紛紛感歎道。
    “沒想到，北莽女帝，居然愛慕著北涼王。”
    “這徐囂也算是一代梟雄了。”
    “這麽多人的身家性命，都係在了徐風年一人的身上，壓力確實很大啊。”
    北莽。
    女帝望著天幕，看著徐囂緩緩合上了眼。
    “唉……”
    偌大的宮殿當中，隻有一聲深深的歎息，再無其他。
    聽書樓內。
    “哈哈哈，我這結局倒也不錯。”
    徐囂看到了自己的最後一幕，倒是豁達。
    他並不懼怕自己的死亡，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惜的。
    他已經老了，一身的傷病，是該歇歇了。
    大廳當中。
    徐風年默不作聲。
    隻是拿起了桌上的酒，一口一口地喝著。
    仿佛這樣，就能衝開，堵著的心。
    “老黃，我突然很想回家，想回去看看。”
    “少爺想回，那便回。”
    “來，少爺，別喝悶酒，咱們走一個。”
    老黃能夠體會，徐風年這時的心情。
    但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陪著他，一起喝酒。
    也在這時。
    東方不敗也是長歎一聲，“堂堂北涼王，戎馬半生，一代嫋雄，最終還是要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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