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閻家父子,綠!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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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絲綢薄被裏探出一個人的手腕,虛虛軟軟搭著枕套的刺繡飛邊,另一隻大手很快包攏過來,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那小巧一顆的腕骨,感歎著怎麽會有人連身上的一塊小骨頭都長得這麽合他心意,不怪他輕易上癮,緊接著全麵淪陷。
    真的很想賴床,想摟著懷中小人兒繼續這麽虛度一整天光陰,什麽經濟價值也不創造,就簡簡單單窩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很心滿意足。雖然他曾經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傻逼的事兒,隻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這麽幹。
    但可能他現在就是腦子有病吧,一種腦子裏隻裝著葉早的疑難雜症,連專家來了都隻會束手無策。十年前打打殺殺的自己想也不敢想,這輩子還能撿著這麽香香軟軟知他冷熱的一個寶。
    “葉早,起床。”可惜今天有著實在推不掉的外出行程,不光是他,就連葉早想多睡會兒也不行。
    小姑娘“唔”得一聲,依稀記得周一有重要安排,倒也不是不想起,而是渾身實在沒力氣。
    “噢對了,我老婆昨晚辛苦了。”耳邊落下男人匪氣十足的一笑,慵懶饜足的嗓音裏滿是食髓知味,葉早幾乎全身都因為害羞染上了粉紅色。隨後被人抱起來,在對方幫助下洗澡。
    不是她樂意當個無能小草包,而是她實在精力不濟。自己何止是昨晚辛苦,是連續這兩天都體力耗盡。
    早知道才不說什麽試著愛你,就說有嚐試喜歡他一點就好,程度輕點兒,還不至於讓他這麽瘋。這波是自己把自己給害了。
    被套上某大牌成身的國風燙金提花裙,很富麗華貴的款,在小姑娘身上卻是另一種味道,那種浮華氣被充沛的靈氣衝淡,嬌俏可人沒有倨傲驕矜的感覺。
    見閻釗進衣帽間裏又精挑細選一番,隨後拎了條新中式的黑色灑金領帶出來。“幫我係上。”
    “我不太會。”葉早小聲說。然後就被男人握著手背,他手把手教她係成一個溫莎結,不算成功,有點歪,閻釗卻沒有要拆開重打一個的意思,繼續彎腰給她穿鞋,穿完把人一撈,行雲流水的出門。
    快要到公司門口了,葉早手裏的三明治還剩大半個,她磨磨蹭蹭不好好吃,早上起來人本來就沒胃口。可是在平板上審閱郵件的男人投來一記眼神,接過三明治遞到她嘴邊:“你這小身板還不抓緊補足營養。早餐要吃光。”
    她以前也經常不吃早飯,或者隻胡亂吃兩三口,但閻釗就很嚴格,明明他自己的生活習慣也沒優秀到哪裏去。因為她分明看到左維在悄悄腹誹:[說人家時一套一套的,自己不也是經常工作忘我,不吃飯虐待自己的胃。]
    就是就是!總之葉早還是不適應別人對她麵麵俱到的監管,真的覺得他太強勢太霸道。
    “你是我老公,又不是我監護人。”她成年了,她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
    男人濃睫顫動的幅度幾若不可見,似乎周末被喊了一聲又一聲老公,防禦力已經大大提升,簡單來說就是不好對付了。
    “這兩個衝突嗎?”閻釗笑容遊刃有餘:“我可以都是。”
    [葉早的老公。]
    [葉早監護人。]
    [葉早是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已經到了,男人卻不緊不慢的,簡直一點兒都不著急,手上稍用力就將三明治捏扁,再重新把防油紙揭下來:“等你吃完我們再下車。”
    他真是捏準她的命脈了,就算有心在男人麵前硬氣一回,她也不好意思讓那麽多人在外麵苦等啊。
    於是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葉早被男人虛扶著腰從藍白配色定製款幻影車上下來,集團高管們早就見識過閻釗對這個小姑娘有多寵著護著了,然而男人抬手特別體貼的擦去女孩唇邊一點點麵包渣的畫麵,還是叫一眾人看直了眼。
    好家夥,這跟看特效片似得,好魔幻呀。更有甚者被這一幕重重灼傷了眼。尤其當司衍細看之下,發現葉早的裙子跟閻釗的領帶交相呼應,是情侶裝。謙謙君子麵具明顯出現裂痕。
    這時一輛豐田埃爾法登場,大股東蘇雄擔任司機,繞到後車廂跟他親姐姐蘇毓晴一起將行走不便的閻天野攙扶下車,放到輪椅上麵。這一家的亮相低調太多,而且三人臉上掛著如出一轍溫和具有親和力的笑。
    葉早頓時特別理解了為什麽普羅大眾叫嚷著閻釗是吸血鬼,該被吊死在路燈上的資本家,卻願意與同樣出入豪宅吃穿不菲的閻天野跟蘇毓晴母子倆共情。
    一個是出身不正還不低調的私生子,一個是極具修養樸素親民的真少爺,真少爺因為體弱多病而被私生子鳩占鵲巢,天……這對比都不能說是慘烈,她仿佛就看到閻釗腦袋上飄著比鬥還大的倆字兒:該死!
    這些年他聲名狼藉,老百姓恨不能將他脊梁骨踩碎碾爛!蒼天無眼,才讓這種人活著而且得權得勢!甚至連葉早都曾經這樣以為。但這麽久朝夕相處下來,她發現閻釗一不是所有的權勢都是大風刮來的,二不是寡情寡義真的待人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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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團上下如此多人誰是棟梁誰是蠹蟲他一清二楚。除蟲除害罵名他背了,好處大家夥兒分。連最底層農民工的利益他都考慮在內,盡心竭力安排。這些是很多能坐上他那個位置的人所無法想到的。因為閻釗是真正在泥潭裏摸爬滾打過,吃過數不盡的苦,他才會明白民生裏什麽真正重要。
    閻釗是不對清白之人動手的。閻釗的問題隻是在於,他對有罪之人實在太狠,狠得讓人恐懼他,敵對他,容不下他。
    而也許是複雜的家庭關係與成長環境所導致,他不是喜歡裝模作樣,說好聽話,給自己臉上貼金為自己辯解什麽的人。
    那個被生父遺棄在三不管地帶,靠拳頭打出一片天,被死亡如影隨形相伴的少年,早就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愛恨難過孤獨這種讓人會變脆弱的感情。
    被閻釗發現自己盯著他看,男人先是愉悅而縱容的笑笑,接著好像發了什麽,眉心聚攏:“慘兮兮的人都在那邊,你怎麽拿看可憐人的眼神看我?”一臉你搞錯同情對象了吧。
    葉早卻搖頭:“蘇毓晴跟閻天野是很慘,但不是你害的。你不是加害者,你也同樣是受害者。”
    “我這個受害者。”閻釗自嘲笑笑,感受到來自不遠處怨念十足的一抹注視,迎上對方,不甚在意的表情,不過倒回憶起有趣的事,因此改了口:“我這個野種。反正我不是一下子翻身當主人了嗎?”閻家老宅他不住,但閻家沒哪個人說話能比他更算數。這就夠了。
    不,不是這樣的。
    葉早想了想,眨著烏黑明亮的眼珠,裏麵太過幹淨,就藏不住任何心事,那束心疼也太明顯:“我聽人說過,從京城到瑞畹有三千多公裏,飛機票的價格差不多是一千。所以閻伯伯從京城到瑞畹,花了有一千。你從瑞畹到京城呢?花了十七年。”
    葉早想到,萬一在這之前,閻釗就死在瑞畹了——這根本也是大概率的事情吧,那麽不愛他的母親也不怎麽會為他哭泣,遺棄他的父親都得不到消息為他悲傷,自己更不會認識他,都沒有機會為他掉眼淚。葉早就覺得好難過。
    她以前總念著閻智琛對她天大的恩情,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自己應該最沒資格說什麽了。但她現在真的很想大聲質問閻伯伯他老人家,你是閻釗的親爸嗎!你怎麽能這樣!萬一閻釗的拳頭沒那麽硬,堅持不到你來找他怎麽辦!就算堅持到了,那些日子也非常難熬吧!為什麽要出軌,為什麽包養情人,明明已經很對不起兩個女人了,又為什麽鬧出人命,而且還對這個孩子的人生渾不負責!
    “……我老婆這麽會說?幸好不識字,不然還得了,追你要從法國開始排隊了。”閻釗很不正經回她一句,眉心早已放鬆,眼底的冰川也融化成很深沉的暗河。
    “雖然我想說我並不喜歡被人用可憐跟同情的眼神盯著。但你能這麽想,說明你已經開始站在我的角度了。”
    而以前她更多是偏向閻智琛。沒辦法老狐狸更早認識她,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又有細心關照,雖然全是虛與委蛇,但足夠把她騙得團團轉了。
    這時一輛懷舊款保時捷停在幻影與埃爾法之間,然後一名同車一樣飽經洗禮的滄桑老人出現。
    閻智琛在大兒媳的攙扶下才勉力下車,鞋子落到地麵上還是很明顯踉蹌了下,葉早這才發現老爺子原本完好的那一條腿,竟不知為何打上了恐怖的醫用鋼釘!
    閻智琛臉上起初是驚慌,然後便是濃濃的難堪,當對上葉早無比震驚的眼神,他神情卻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苛責誰怨懟誰以及要告什麽狀的樣子,甚至滿是寬慰,仿佛在告訴她,我不打緊。“早早啊。”然而往前一走,就倒抽口涼氣。
    閻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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