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爛人真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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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破曉,曦光輕柔地透過百葉窗,以最溫柔的姿態匍匐入室。
暖融融的光線,肆意潑灑在女人身上,像為她量身定製的紗裙,一群小天使手拉手,灑下淡金色的粉末。
撥開這層金下,是細膩到近乎透明,又白裏透粉的肌膚。
她像寒風料峭,搖擺在風中的花蕊,抱緊自己的膝蓋,繾綣的睡姿,用盡全力合攏花和葉,保護自己全部的柔嫩與脆弱。
潔白修長的脖頸華美優長,仿佛窺見一隻動人白天鵝的輕盈孱弱,魏梟忍不住用手去摸,她卻醒了過來。
哭紅的雙眼,朦朧與他對視。
魏梟罕見的對女人生出自責。
扯起被子,往她那個方向靠。
想要裹緊她,好好安慰下她。
蘇瀾音卻別開臉,把他冷冷推開,不稀罕他的事後關懷。
甚至不惜忍著全身的痛意,掙紮起身,從手包裏抽出美鈔,得有十幾張,摔在他的胸肌上!
“管好你的嘴!”
威脅人時,這俄語聽著還像那麽回事兒。
但也還是過於軟了。
“如果出去亂傳,我爸爸會割了你的舌頭。”
俄黑近些年一直在尋求與金三角合作,轉型聯手共贏。
所以魏梟聽了這話,懶洋洋的,一點不受脅迫。
反倒覺得小女人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樣子有趣。
他寸目不移,盯著她。
直到瞥見她腿根一抹往下淌的紅,男人一下子驚坐起來。
可蘇瀾音已經進了浴室,嘩啦啦衝洗。
當她洗幹淨自己出來,但見男人倚著床頭,嘴裏叼著一根事後煙,表情欲言又止,嗬了口煙,麵對她。
蘇瀾音重新認真審視了他一遍,很滿意這個男人的身材和體力,臉長得也不錯,吸煙的樣子更是瀟灑有型。
能被閻老板選進島上當他婚禮的安保,體檢報告一定合格,不必擔心有什麽問題。
不管他是俄裔還是俄籍,離開這座島,他們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跟他不是一個世界,雖然呼吸著同一個地球的新鮮空氣,但有些人堂堂正正站在大太陽下,而有些人,見不得光。
自己第一次,能享受到這樣的男人,也還行,不算虧,總好過給雲維白那種人渣!
但她清楚,逃,自己是逃不掉的。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雲維白對幫派老大那個位子勢在必得,一開始他對她倒也不是這幅態度,可男人嘛,一旦掌握了真正的權勢,就掩蓋不住獸類本性了。
男人,都這樣。
蘇瀾音沒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猜想到小保安可能還是想要錢。
雖說是保安,但能接到這種等級的活兒,自然不是等閑月薪三兩千那種。
所以或許自己的幾千美鈔,他確實瞧不上,不滿意。
其實她手頭也不寬裕,但還是再次翻開手包,抽了十張美鈔出來。
這次是態度溫和遞給男人的。
“兩清。”
魏梟用俄語重複:“兩清?”
蘇瀾音沒搭理他的戲謔,沒再閑聊。
就算他不滿意,她也沒更多的錢再給他了。
背對著他,踢掉浴巾。
把紅裙子重新套上,穿上高跟鞋。
女人抬腿跨過那隨地散落的,衣料粗糙的保安製服。
一走了之。
對著被摔上的門,魏梟沉默抽完整根煙。
而後突然風馳電掣穿好衣服,快跑追出去兩步,摸上門把手,又退了回來。
坐回床上,眼睛發直盯著滿床綠油油的鈔票,他一張張撿起,整理好。
即將揣進兜裏的瞬間,又被他全部丟進了垃圾桶裏,狠狠踩上蓋子。
總之,整個人活像抽風!
魏梟最終沒有把女人追回來。
沒有去好好跟她解釋,自己不是保安,更不是鴨子,不是出來賣的,跟她睡是因為喜歡她。
原因可能是他清楚自己的喜歡不值幾個錢。
也可能是因為,記起葉寧說,她有未婚夫。
看她讓自己保密的態度,她不一定想分手。
就算自己強行讓她跟了他,他能保證,自己比雲維白強到哪兒去呢?
他們都是人渣。
不同類型而已。
想對人家負責,也得看人家稀不稀罕要。
人家推開他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要。
魏梟抽完整整一盒煙。
下床穿好褲子,告訴自己直接就當沒這回事。
就當昨晚酒喝多了,悶頭睡了一覺就完事了。
管它睡的是葷覺還是素覺。
反正他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可正式離島這天,他還是沒忍住,尋了個最蹩腳的理由,把雲維白給暴揍了一頓!
遺憾的是那紅裙小瞎子沒有看到。
要不她該多解恨呀。
他這才知道,她先一步坐直升機離開了島嶼。
按時間推算,也就從他屋裏出去不到一小時。
他還抽著煙,勸自己想開點的時候,人直接拍拍屁股回莫斯科了。
嗬嗬。
行!很行!
越想越氣,越氣,對傻啵一下手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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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周圍人都止不住驚呼:“天啦!那顆椰子是救過梟爺的命嗎?就為個椰子把人往死裏打!”
是的,雲維白隻是在經過他時,把他手裏插吸管的椰子給碰掉了,他就暴走了。至少在別人的視角看來是這樣。
“特麽的!這麽好的……你不知道珍惜!”
雲維白人都要瘋了!
感覺閻釗跟這個魏梟,簡直都特麽有病!病得不輕!
難怪他倆能玩到一起,真是近墨者黑!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俄羅斯黑手d近年在國際上式微,瘦死的駱駝再比馬大,這駱駝它也是快瘦死了。
他未來準嶽父老阿列克謝在年初內鬥失敗出走後手裏僅剩一小撮殘餘,在莫斯科苟延殘喘。這也是他敢對蘇瀾音不耐煩的原因。
他忍辱負重說:“梟爺不就是嫌我浪費東西嗎?我碰掉的,我撿起來喝幹淨不就好了。”
雲維白作勢撿起那個椰子。
魏梟咬牙切齒,一腳踢過去:“讓你動了嗎你就動?老子的東西你也敢碰!”
他特麽有病吧!啊?
他有病是吧!!!啊!!!
雲維白一張嘴,噴出一嘴老血,好幾顆牙。
魏梟隻見閻釗摟著老婆孩子,冷冷看著他。
落地瑞畹,負責護送每位賓客安全到家的隨行安保人員,把一顆半空的椰子遞給他:“閻總特意囑咐的。”
和椰子一起的,還有一張字條。
正麵是:救過你命的椰子,祝你們百年好合。
反麵是:有困難跟爸爸講,不管多少錢,也不管你腦子病的有多重,爸爸不會放棄給你治療。
魏梟:“……”
服辣!
三個月後。
“梟爺,看看這批國選美比賽的冠軍。”
魏梟撩起眼皮兒,無緣無故瞪給自己遞花名冊的下屬。
“怎……怎麽了?梟爺。”
“沒什麽。”魏梟收回視線,故作平常。
把相片集拿過來,隨手翻閱,全是比基尼類的寫真照。
不知怎麽了,無端端覺得有些燙手。
眼前閃過一截雪白的天鵝頸。
一雙朦朧哭紅的眼睛。
下屬在那殷勤道:“您身邊快空了三個月了,我琢磨著,可能是膩了,專門給您留意的新人。”
他身邊兒三個月沒女人了嗎?
魏梟自己也挺詫異。
把集冊扣起來丟回給下屬。
“別特麽選了!老子又不是種豬,空三個月,你擔心我要絕種了?”
“沒,當然沒!”
下屬就是有點不理解。
他選得,這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呀。
哪個男的看了不眼饞。
“我就是覺得奇怪,是這些不合梟爺的眼緣了?”
是他眼光變差了。
還是老大的口味變了。
不要質疑他的審美呀。
不想魏梟大發雷霆:“滾!”
下屬發現,自家老大,僅僅一個下午,竟然去浴室洗了十三遍澡!
皮都要洗皺了吧。
仿佛突然有了什麽潔癖,要麽就是重度強迫症!
他大著膽子問:“梟爺,要……要不要給您請一個醫生?”
魏梟點煙的手一頓:“心理醫生?”
下屬本來想說,是感染科醫生,您老是不是在大西洋小島感染啥寄生蟲了,渾身刺撓,洗澡洗個沒完沒了。
但又一想,心理毛病,也有可能,甚至腦毛病也未可知呢,隻是他不敢說。
隻能點頭:“嗯嗯。”
男人修涼的手指,夾著細長的香煙。
表情冷寂半晌。
像是放棄什麽。
他神色倦懶:“不用了。你幫我查個人。”
“誰?”
“俄羅斯黑手d,雲維白的未婚妻。”
雖然是二十一世紀了,但有些事情,你成心想要忽略,那麽你可以一輩子都不知道。
關鍵是……
他做不到啊。
“查到了,梟爺。”
“說。”
魏梟沒骨頭似得癱坐椅子上,眼簾半垂著,也瞧不出個真正的表情。
下屬摸不清他什麽意思。
於是照實一板一眼的說:“雲維白的未婚妻,是俄羅斯黑手d現任頭目老阿列克謝跟一個華裔情人生的女兒,名叫安琪莉亞,今年23歲。”
“沒有中文名?”
“有。她在華國上的大學,也是剛畢業回到莫斯科不久,她的中文名叫,蘇瀾音。”
“蘇,瀾,音。”
魏梟輕念了好幾遍。
最後一遍,聲音輕的,像念什麽詩。
下屬便有點感覺到什麽。
臉色不是很好看。
繼續往下說道:“一周前,老阿列克謝被自己的女婿造反,被殺了。蘇瀾音蘇小姐下落不明,有消息說,雲維白正……正帶人搜捕她。”
魏梟眼皮跳了一下。
但,還穩得住。
他聲音嘲諷說:“有的時候不珍惜,現在開始追妻火葬場了?搜捕她幹什麽?逮回去結婚?”
下屬弱聲道:“小道消息,蘇小姐失蹤的時候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可能……可能不是雲維白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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