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姨娘的話，讓端王一怔。
    在他的認知裏，孫老姨娘就是一個後宅婦人。
    而且還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姨娘，又不是當家主事的夫人，能有什麽見解？
    他的心裏，是看不上孫老姨娘的。
    隻不過是愛屋及烏，為了讓慕瑾言高興。
    這些日子，才表麵上對孫老姨娘顯得特別的尊敬。
    因為被皇後警告，端王現在正在氣頭上。
    導致心情特別的不好，也沒有了耐心。
    所以聽到孫老姨娘的話，臉色就有些不悅。
    心裏想著，你一個姨娘，跟著添什麽亂？
    還真把自己當作本王的嶽母了？
    “王爺，姨出身官宦之家。
    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見識也是不凡，我們就聽一聽姨娘怎麽說吧？”
    顧瑾言是了解端王的，看他的神色略顯不耐煩，馬上撒嬌的說道。
    別人不知道，但是作為孫老姨娘的親生女兒。
    顧瑾言可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可不簡單。
    “姨娘請說！”
    端王看著慕瑾言，有些無奈的說道。
    “多謝王爺，其實王爺不必憂心！
    以老身拙見，皇後娘娘此次送禮。
    並不是跟王爺宣戰，也沒有王爺想象的那麽嚴重。
    老身斷定，皇後娘娘接下來，並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舉動。”
    孫老姨娘輕聲慢語的說道，她剛才已經從端王的神色變化中。
    看出了對自己的態度，但臉色依舊。
    看破不說破，心裏有數，是她遵循的處事準則。
    其實她本不想多事，但是，端王不僅是她女兒的儀仗。
    也是二房的靠山，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端王胡來，自毀根基。
    “姨娘為什麽這麽說？”
    端王很好奇，皇後這麽做，分明是在跟自己宣戰。
    手指頭都送來了，接下來一定就是撕破臉，放大招啊！
    孫老姨娘從哪裏看出來，皇後是虛張聲勢，沒有後手。
    “王爺，老身問一句。
    您在皇後手中，可有把柄？
    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您挑唆她去對付德妃？”
    孫老姨娘笑著反問。
    “這個....還真沒有。
    唯一的證據，就應該是這張銀票吧？
    但是，這也隻是證明，本王給過雲嬤嬤銀子。
    不過本王當日，隻是讓雲嬤嬤把德妃出宮，六皇子訂婚之事，說給皇後聽。
    從未讓雲嬤嬤挑唆皇後，對付德妃。”
    端王思索片刻，指著地上的銀票說道。
    “這就是了，無憑無據的，皇後娘娘憑什麽針對王爺。
    而且，她要是想把事情鬧大。
    何必又把這唯一的證據，給您送回來？
    她要是有心報複王爺，完全可以拿著這張銀票去找陛下。
    別的不說，告你一個與後宮勾結，圖謀不軌的罪名，還是可以的。
    但是她把對您不利的證據，送了回來。
    為什麽這麽做，是她沒有想到，是一個蠢笨之人？
    但是以老身所知，皇後娘娘以太子側妃身份，坐上皇後之位，成為國母。
    並且在後宮十幾年，屹立不倒，又怎麽是個蠢人？
    況且，這銀票已經送出去一月有餘。
    她早就應該知道，你與雲嬤嬤的事。
    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處置了雲嬤嬤，把銀票給王爺送回來？
    老身推測，之所以等到現在。
    是因為無論雲嬤嬤這個人證，還是銀票這件物證，現在都沒用了！
    所以，才會拿來警告王爺。
    就想著給王爺添堵，自己出口氣罷了！”
    孫老姨娘聲音平緩，娓娓道來，分析的頭頭是道。
    端王不住的點頭，臉色逐漸恢複。
    但是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忍不住問道。
    “姨娘，給本王添堵，本王明白。
    你說皇後原本留著雲嬤嬤和銀票有用，現在又沒用了，是什麽意思？”
    “王爺，應該是這樣的。
    皇後應該是一個心機陰沉，且萬分謹慎的人。
    她發現了您和雲嬤嬤的事情，沒有立即處置雲嬤嬤，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應該是在籌謀一件大事，要是老身猜得不錯，就是要對付德妃。
    之所以這麽做，是要把王爺當作退路，甚至是替死鬼。
    如果她得手，要是查到她的頭上。
    可以將雲嬤嬤推出來，然後牽連出王爺。
    那麽就可以讓陛下認為，是王爺因為言兒的事情，買通雲嬤嬤陷害德妃。
    皇後也隻是落得個，治下不嚴的罪名。
    銀票就是證據，王爺到時候想解釋也解釋不清。
    但現在，皇後把銀票送了回來，顯然是她計劃的事情失敗了。
    而且，她也不敢讓人知道，王爺和雲嬤嬤的事情。
    怕的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引人注意。
    所以，才會處置了雲嬤嬤，派人把銀票送回來。
    就是告訴王爺，不要亂說話，就當從沒有跟雲嬤嬤有過交易，就是怕牽連到她。
    還有就是警告王爺，她不是傻子，王爺不要把她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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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老姨娘侃侃而談，僅憑一張銀票，就把皇後分析了透徹。
    而且邏輯清楚，就像是親眼看見一樣。
    這讓端王心中欽佩，對她另眼相看。
    “姨娘心思緊密，實在是讓本王佩服！
    依姨娘看，本王接下來應如何做？”
    端王尊敬地看著孫老姨娘，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心服口服的說道。
    “王爺，皇後既然隻是警告，並無其它。
    王爺何苦還要樹敵？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
    況且，王爺並沒有任何損失。
    要是為了爭一口氣，毀了王爺多年在宮中的布置，實在是不值！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有道是，將軍有劍，不斬蒼蠅！
    這樣的道理，王爺應該比老身更清楚！”
    孫老姨娘苦口婆心的勸道，就是怕端王作死，讓她們一家失去靠山。
    “姨娘說的有道理，皇後的事情，本王可以放下。
    就當是沒有發生過，畢竟是本王先利用的她。
    但是德妃欺負了言兒，本王必定不能善罷甘休！”
    端王覺得孫老姨娘說的有理，但是對於德妃的報複，他不想放棄。
    孫老姨娘一聽，心中暗道。
    說的口幹舌燥，白說了！
    算了，為了女兒，為了外孫，她出手一次吧！
    於是，她對端王說道。
    “王爺，其實為言兒出氣，對付德妃。
    用不著興師動眾，大張旗鼓，很簡單的！
    王爺聽老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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