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元梓雯加上旁邊薑原雅的敘述，李若蘅和趙晴萱兩個人總算是勉強搞明白了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那個穿著休閑家居服，頂著一頭柔順黑發的“薑原雅”，竟然是元梓雯。
    而那個穿著華麗女仆裝，束著淺金色長發的，才是真正的薑原雅本人。
    李若蘅消化著這些信息，看看這個“薑原雅”，又看看那個“薑原雅”，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億點點衝擊。
    趙晴萱則沉默地站在原地，她看著那個穿著女仆裝、臉上帶著無奈笑容的真正薑原雅，又看了看那個坐在沙發上，穿著屬於薑原雅的身體，卻流露出元梓雯獨有局促感的黑發“薑原雅”，心裏也複雜到了極點。
    元梓雯正襟危坐，感受著來自李若蘅和趙晴萱兩人探究的目光，隻覺得如坐針氈。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突兀地在她腦海裏響了起來。
    【噗嗤——】
    是江曇漪。
    元梓雯的意識瞬間緊繃。
    “喂！你笑什麽！”
    她在意識空間裏沒好氣地回應。
    江曇漪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
    【笑你啊，我的小梓雯。被人當成更衣人偶感覺怎麽樣？】
    元梓雯的臉頰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燙，幸好現在用的是薑原雅的臉，看不太出來，她反駁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被雅雅和冷妹抓去當模特換衣服的時候你人呢？怎麽不出來幫我說句話？”
    江曇漪輕笑起來，聲音裏充滿了愉悅：
    【你當時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你買女仆裝的時候我還在昏迷當中呢。等我醒過來，你已經拿著手機在那兒拍羞恥小視頻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沒打擾你的雅興啊。】
    元梓雯語塞。
    好像……確實……一開始是有點羞恥，但後來換上那些漂亮衣服，看著鏡子裏薑原雅那張臉，還挺有意思的。
    江曇漪繼續說道：
    【怎麽樣？那些漂亮衣服是不是很好穿？比起你衣櫃裏那幾套萬年不變的校服，是不是好看多了？】
    元梓雯下意識地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小聲地在意識裏嘟囔。
    【那些衣服是好看，但是穿起來好麻煩啊……又是裙子又是高跟鞋的……而且，我的腿不好看，穿裙子不好看。】
    江曇漪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循循善誘的味道。
    【穿起來麻煩，可以買一些款式簡潔、方便活動的寬鬆連衣裙嘛。
    至於腿不好看……
    【腿不好看就練嘛，多大點事兒。網上一搜一大堆矯正腿型的運動教程，每天堅持做一點，總會有效果的。你現在不是正好用了薑原雅的身體嗎？先用她的身體感受一下標準體態是什麽樣的，以後自己練起來也有個參照。】
    元梓雯愣了一下。
    矯正腿型……
    這個想法以前不是沒有過，但她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比如學習忙、覺得麻煩、或者幹脆就是懶，而沒有真正行動起來。
    江曇漪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她平靜的心湖。
    【而且啊，梓雯。】
    江曇漪的聲音放緩，帶著一種蠱惑的聲音說：
    【女孩子，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要學會打扮自己。變漂亮了，心情也會跟著變好，不是嗎？你看看薑原雅，再看看元泠，她們哪個不是漂漂亮亮的？】
    元梓雯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認，江曇漪說得有道理。
    看著鏡子裏那個穿著各種漂亮衣服的“薑原雅”，她確實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愉悅。
    雖然那份自信是建立在薑原雅優越的外形條件上的，但那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好吧。”
    元梓雯在意識裏輕輕歎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等這次事情結束，我就……試試看吧。0
    聽到元梓雯的回答，江曇漪在意識空間裏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很好。
    小梓雯終於開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受到她的影響，開始朝著更積極、更自信的方向轉變。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好事。
    李若蘅聽完解釋，那股子剛進門時的詭異感總算消散了些，轉而被一種興奮取代。
    “那……梓雯姐，”李若蘅的眼睛亮晶晶的問：“既然這複製皮能完美模擬一個人的樣子，那是不是可以隨便捏一張臉出來？”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武俠小說和電影，對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時候看的黑妖狐智化，於是她語氣中都透著興奮繼續問：
    “就像那些易容大師的麵具一樣，想變成誰就變成誰？”
    元梓雯下意識地搖頭，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因為暫時擺脫了身體缺陷，說話流暢了不少：
    “哪有那麽容易。我們這個複製皮的製作，基礎是需要目標的dna樣本的。隻有基於特定dna序列，才能精確複製出對應的生物特征。”
    “而且，”她頓了頓，補充道，“我和江曇漪對於dna的提取、分離和編輯，其實還處在很初級的階段，能成功分離出皮刀提取液裏保存的記憶和身體數據，很大程度上是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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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刀提取的液體裏，記憶信息和身體的dna恰好可以通過一些比較簡單的物理分流方法分開。
    但如果想要像捏泥人一樣，隨意調整身高、體型、五官，甚至創造一個全新的人出來，那起碼得是世界頂尖的生物科研團隊，投入大量資源才有可能做到。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和江曇漪目前的能力範疇。”
    李若蘅臉上興奮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透出幾分失望：
    “啊……這樣啊。
    那看來，捏出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是不可能了。”
    她心裏那個小小的念頭也隨之破滅了。
    剛才她還在想，能不能讓梓雯姐幫忙，用自己的dna，捏一個男性身體版本的李若蘅出來。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如果能有一個和自己原本樣貌相似，但卻是男性特征的身體，或許能讓她和趙晴萱更好地適應現狀，至少在心理上能有一個過渡期。
    就在客廳陷入短暫沉默的時候，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趙晴萱忽然開口了：
    “說起來……”
    “如果……複製皮同時接收好幾個不同來源的dna，會發生什麽呢？”
    “誒？”
    客廳裏的幾個人都愣住了，齊齊看向趙晴萱。
    元梓雯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腦海裏江曇漪的聲音已經興奮地響了起來。
    【哦豁？這個想法有意思！】
    江曇漪的聲音帶著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激動，直接搶過了元梓雯身體的控製權，元梓雯知道她很激動，於是便沒有反抗。
    頂著薑原雅臉的江曇漪嘴角勾起一個略顯狂熱的笑容，眼神發亮地看向趙晴萱讚許道：
    “趙晴萱！你這個想法雖然聽起來有點荒誕，但可行啊！簡直是天才般的想法！”
    真正的薑原雅和旁邊的元泠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看著“元梓雯”臉上那不屬於她的狂熱表情，她們知道這是江曇漪，警惕地望著她，但江曇漪本人並不在意
    江曇漪繼續說道：
    “複製皮的培養基有很強的包容性和可塑性！就算實驗失敗，大不了就是培養出一堆奇形怪狀的生物組織，直接銷毀處理掉就行了！走！我們現在就去實驗室，馬上就去試一下！”
    她說著，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拉著薑原雅和元泠的手腕，就往地下實驗室的方向走。
    李若蘅和趙晴萱對視一眼，雖然心裏都有些打鼓，但那份強烈的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猶豫。
    幾個人一起來到了位於別墅地下室的那個略顯簡陋的實驗室。
    這裏沒有高端精密的儀器，隻有一個用來培養複製皮的恒溫培養皿，旁邊放著醫用級別的血壓儀、血糖儀，心率監測儀，以及一些用於萃取、分離和混合溶液的玻璃器皿和離心機。
    江曇漪站在操作台前，摩拳擦掌，顯得興致高昂。
    她回頭看向李若蘅和趙晴萱。
    “若蘅，晴萱，我要給你們提取一點dna樣本了。”
    “過程可能會用到皮刀，你們……能接受嗎？”
    提到皮刀，李若蘅和趙晴萱的臉色都微微白了一下，顯然對那個留下心理陰影的東西有些抵觸，但那份好奇心最終壓倒了恐懼。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可以。”
    江曇漪立刻行動起來，動作麻利地從消毒櫃裏取出皮刀，分別在李若蘅和趙晴萱的手臂上輕輕劃過，提取了微量的組織樣本。
    她將兩人的dna樣本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離心管中，進行初步的混合與處理，然後將混合液注入了培養皿中的培養基裏。
    培養皿內的透明液體開始變得渾濁，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
    幾分鍾後，一張扭曲怪異的皮狀物體逐漸成型，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非男非女的混合特征，皮膚表麵凹凸不平，甚至隱約能看到一些錯位的組織結構。
    李若蘅和趙晴萱看著那張皮差點沒嚇瘋。
    這……這是什麽東西？
    簡直像個縫合起來的怪物！
    江曇漪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也不滿意。
    她迅速把這張皮泡入處理液中將那張獵奇的皮膜迅速溶解。
    “失敗了。”
    江曇漪的語氣卻沒什麽沮喪，反而更加興奮了：
    “看來不同個體的dna直接混合，排異反應很強烈。不過沒關係，繼續試！不要在意剛才那個小小的意外！”
    接下來的時間裏，實驗室變成了大型抽卡現場。
    幾個人輪流貢獻出自己的dna樣本，進行各種排列組合的嚐試。
    元梓雯、薑原雅、李若蘅、趙晴萱、元泠都貢獻了很多樣本。
    然而，實驗結果證明，這種混合dna的嚐試，其結果完全是隨機且不可控的。
    大部分情況下，培養出來的都是一些令人san值狂掉的詭異造物。
    比如，手臂上長出了一條細長的腿。
    眼睛長在了胸口的位置。
    各種光怪陸離、違背生物學常識的產物層出不窮。
    而且，不同dna的混合比例稍有差異，出來的結果就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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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不知疲倦地嚐試了十幾次，每一次失敗，江曇漪都隻是更加興奮地調整參數，然後投入下一輪實驗。
    薑原雅和元泠已經看得有些麻木了，李若蘅和趙晴萱則臉色發白，強忍著不適。
    隻有江曇漪依舊樂此不疲。
    “可惡！還是不行嗎？”
    江曇漪看著又一次溶解掉的失敗品，有些喪氣地錘了一下操作台：
    “這玩意兒果然跟抽卡一樣完全看臉啊！我們根本不知道調整哪個參數，才能穩定地融合不同dna的特征。”
    她揉了揉眉心，似乎也有些累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次實驗要以失敗告終時，江曇漪像是想起了什麽，目光落在了元梓雯和真正的薑原雅身上。
    “等等……或許可以試試這個組合？”
    她再次行動起來，分別提取了元梓雯和薑原雅本人的dna。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混合，而是小心翼翼地調整了某種溶液的配比，似乎在嚐試中和dna之間的排異性。
    處理過的dna樣本被注入培養皿。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培養皿。
    這一次，培養基的變化似乎比之前都要緩慢、溫和。
    透明的液體逐漸變得如同牛奶般溫潤，一張人形的皮在其中緩緩舒展、成型。
    幾分鍾後，一張完整的、看起來沒有任何畸變的人形複製皮，靜靜地懸浮在液體中。
    實驗室裏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張皮……成功了？
    它看起來非常完整，沒有任何扭曲或錯位的結構。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落在皮的身體兩側，發量看起來結合了元梓雯和薑原雅兩人的優點。
    透過皮可以看到薄薄的眼球呈現出一種如同黑曜石般的色澤，那是屬於元梓雯的特征。
    而五官的則巧妙的融合了元梓雯和薑原雅的特征，形成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美感。
    這張臉，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最關鍵的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掃過這張皮的全身。
    從頭到腳，無論是四肢比例，還是身體的發育狀態……
    這張皮，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江曇漪立刻將肉質填充進皮內，拿起周圍的所有儀器：心率、血壓、血糖等各項生理指標開始跳動，並且都穩定在正常人類幼童的範圍內。
    呼吸正常。
    心率平穩。
    各項指標都顯示，這是一件生理功能健全的成功的作品！
    但是……
    為什麽？
    為什麽把元梓雯和薑原雅的dna混合在一起會製造出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的身體？！
    薑原雅的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
    她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身體，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一個荒謬、羞恥又帶著一絲甜意的想法，不受控製地湧上了她的心頭。
    這張皮……
    這個小女孩的身體……
    不就等於……
    等於她和梓雯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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