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晴萱出事的的時候，元梓雯正和薑原雅一起收拾著散落的道具和反光板，穿婚紗脫婚紗都是一個體力活，兩人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
    聽到手機裏元泠焦急萬分的聲音，說什麽晴萱出事了，元梓雯拿手機的手微微一抖。
    薑原雅在一旁聽得很清楚，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們立刻回去！”
    她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幾乎是衝出了攝影棚。　……
    地下保姆房的空氣有些沉悶。
    趙晴萱麵無血色地躺在單人床上，雙目緊閉，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元梓雯一進門，目光就死死鎖在趙晴萱的身上，她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身仔細查看。
    那層曾經完美貼合的“皮”，此刻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內部撐著，隱隱有些膨脹的跡象，皮膚下的血管紋路也因此變得異常清晰。
    “麻煩了……”
    這種狀況，她以前從未見過，也未曾在任何資料中讀到過。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轉向旁邊同樣一臉驚惶的李若蘅。
    “若蘅，你…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奇怪過？”
    李若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聞言連忙搖頭：
    “沒有，我……我一直都挺正常的梓雯姐。”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還沒從趙晴萱剛才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元梓雯點了點頭，排除了皮本身普遍存在問題的可能性。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趙晴萱痛苦的臉上，腦中無數念頭飛速閃過。
    她沉吟片刻，問她：
    “晴萱，你…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有沒有做什麽和若蘅……不一樣的事情？”
    趙晴萱的眼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似乎想要睜開眼睛，卻又無力做到。
    她的嘴唇翕動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枕巾。
    過了好一會兒，她蒼白的臉色忽然又白了幾分，元梓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神色的變化。
    “晴萱，有…有什麽就說出來！現在不是…不是隱瞞的時候！
    如果…如果這張皮徹底撐破了，你……這輩子，就…就隻能當林逸雄了！”
    “別忘了，包含你…你基因的複製皮，就…就這麽一張！”
    元梓雯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趙晴萱的心上。
    “我……”
    趙晴萱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濃的絕望與悔恨：
    “我…我把皮…脫下來…做了…做了那個事…我…我不想的…但是…但是那種感覺…太吸引人了…我…我忍不住……”
    元梓雯聞言，如遭雷擊，瞬間明白了症結所在。
    她急得連那點輕微的口吃都徹底消失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度：
    “趙晴萱！我和江曇漪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們，絕對！絕對不能在脫下皮的狀態下做那種事情嗎？！
    你難道忘了嗎？那會引起基因層麵的排異反應！
    脫皮需要伽馬試劑，你的伽馬試劑是哪裏來的？！”
    趙晴萱的身體因為恐懼和痛苦而微微蜷縮起來：
    “昨天……昨天你們做實驗的時候……我……我偷偷拿了一點……”
    元梓雯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幾乎要被這個不聽話的家夥給氣瘋了。
    她看著趙晴萱身上那層已經鼓脹到極限，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撕裂的皮，心急如焚。
    再這樣下去，一切都完了！
    千鈞一發之際，元梓雯猛地一咬牙，她迅速從隨身攜帶的急救箱裏取出一支裝著淡黃色液體的針劑。
    【稀釋的貝塔試劑……】
    江曇漪的聲音在元梓雯的腦海中響起：
    【梓雯，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的風險……】
    元梓雯的內心回應道：“我知道！但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
    江曇漪沉默了幾秒，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的說：
    【算了，這是趙晴萱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不！”
    元梓雯在心中反駁，
    “也是我沒有看好她！明知道她現在男性意識非常強大，卻沒有注意到她偷拿了試劑，我一定要把她救回來！”
    她不再猶豫，拔開針帽，毫不遲疑地將針尖刺入了趙晴萱手臂的靜脈。
    冰涼的液體迅速注入。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從趙晴萱的喉嚨裏爆發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銳，那層鼓脹的“皮”在貝塔試劑的作用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緊繃的皮膚表麵甚至出現了細密的褶皺。
    趙晴萱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仿佛正在經曆一場酷刑。
    但幸運的是，那瀕臨破裂的“皮”總算停止了擴張，並逐漸恢複了原本的形態，重新變回了趙晴萱那玲瓏有致的女性身體。
    藥力過後那層緊繃到極致的“皮”終於停止了收縮。
    除了元梓雯的在場的其他人都悄悄鬆了口氣，懸著的心暫時落回了原處。
    很快，趙晴萱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如同受驚的蝶翼，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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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有些費力地轉動著眼珠，打量著陌生的天花板，還有床邊模糊的人影。
    “我……怎麽會在這裏？”
    趙晴萱的視線慢慢聚焦，落在了元梓雯臉上。
    “你們……是誰？”
    在場的幾個人除了元梓雯以外全部傻眼了。
    元泠搶先一步，湊到床邊世界級：“晴萱，我是元泠，你的泠姐姐啊，你還記得我嗎？”
    趙晴萱眨了眨眼，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若蘅也急忙上前，擠開元泠：“晴萱，我是若蘅啊！你的大學閨蜜！你還記得我嗎？”
    趙晴萱又搖了搖頭，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對這些湧上來的人和話語感到不適。
    元梓雯的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盡管早有最壞的打算，但親眼目睹趙晴萱對昔日好友的全然陌生，那股自責還是讓她喘不過氣。
    複製皮的侵蝕，貝塔試劑的強行幹預讓這一切都指向了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失憶。
    但除了平安無事，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副作用裏相對“好”的一種了，盡管這個“好”同樣讓人難以接受。
    她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泄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情緒：
    “姐…姐姐是元梓雯。你還記得，你…你是誰嗎？”
    趙晴萱微微歪了歪頭，神情困惑。
    她認真地思索起來，像是在一片混沌中努力搜尋著什麽。
    好一會兒，她似乎終於從記憶的碎片中抓住了點什麽。
    “我叫趙晴萱。”
    她的聲音有些飄忽，但很快，她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剛上初二。我記得……我剛考完期末考試，然後睡著了。醒來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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