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雯的大腦放棄了思考。
    被窩裏的溫度好像又升高了一點。
    算了，她閉上眼。
    也不是睡不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擺爛吧。
    當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元梓雯最後的念頭是，雅雅的身體，真的好軟。
    ……
    薑原雅感覺自己正躺著，身下是藤條編織的涼爽觸感。
    晚風帶著花園裏不知名花朵的甜香，輕輕拂過皮膚。頭頂的夜幕深邃，綴滿了清亮又密集的星點。
    身下是別墅寬闊的露天陽台。
    一個身影倚在白色護欄上，背對著她，那件黑色蕾絲睡裙薄得近乎透明，在星光下勾勒出身體的輪廓。
    是梓雯。
    元梓雯似乎聽見了她的心聲，緩緩轉過身。那雙平日裏有些迷糊的眼睛，此刻在夜色中清亮得驚人。
    “雅雅。”她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結巴，“你讓我等了好久。”
    薑原雅喉嚨發幹，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隻能看著元梓雯赤著腳，一步步向她走來，薄薄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元梓雯在她麵前站定，俯下身，雙手撐在藤椅的扶手上，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溫熱的呼吸噴在薑原雅的臉上。
    “怎麽不說話？”元梓雯嘴角翹起一個狡黠的弧度，手指沿著她的鎖骨輕輕劃過，“在想什麽？”
    薑原雅的視線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睡裙的布料太少，幾乎遮不住什麽，蕾絲花紋下是起伏的誒嘿。
    元梓雯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輕笑一聲。她直起身，纖長的手指勾住肩上一根細細的吊帶。
    “你不是……一直想看嗎？”
    吊帶滑落，順著肩頭垂下。
    睡裙鬆垮下來，更多的風光暴露在夜色裏。薑原雅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她看著元梓雯的手繼續向下，解開了腰間那根絲帶。睡裙徹底失去了束縛，從她身上剝落，輕飄飄地落在地磚上。
    現在，元梓雯的身上隻剩下最後兩件黑色織物。
    她抬起腿，膝蓋抵在藤椅邊緣，身體微微前傾。這個姿勢讓胸前的柔軟物被擠壓，她的手繞到背後，解開了內衣的搭扣。
    隨著一聲輕響，束縛被徹底解開。
    薑原雅的腦子已經不會轉了。
    夢裏的人卻還在繼續。她的手指，最後探向了那片神秘的區域，勾住了黑色蕾絲內褲的邊緣。
    她直視著薑原雅的眼睛，就在那片蕾絲即將被褪下的瞬間——
    她直視著薑原雅的眼睛，就在那片蕾絲即將被褪下的瞬間——
    薑原雅猛地睜開眼睛。
    天色還未亮，房間裏隻有一片朦朧的灰。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香薰味。
    是夢。
    薑原雅長長吐出一口氣，心髒還在胸腔裏砰砰狂跳，夢境的餘溫仿佛還貼在皮膚上。
    她居然做了這種夢，對象還是梓雯。夢裏那個大膽火辣的形象，和現實裏那個說話都有些磕巴的女孩重疊在一起讓她整張臉都開始發燙。
    都是泠泠和若蘅害的，給自己刺激太大了。薑原雅自嘲地想著，都開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她動了動身體，想翻個身，動作卻猛地僵住。
    懷裏的觸感不對。
    不是她抱來的那個軟塌塌的枕頭。這個……更溫熱，更柔軟，帶著活生生的彈性和緊實感，甚至能感覺到輕微的起伏。
    她的手臂正緊緊環著一個溫熱的身體，掌心不偏不倚地貼在對方平坦的小腹上。她的一條腿，也霸道地纏著對方的腿，幾乎將人完全鎖在自己懷裏。
    這個姿勢……
    薑原雅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夢裏元梓雯俯身將她圈住的畫麵。她僵著脖子，一點，一點地低下頭。
    一頭熟悉的，柔軟的黑色短發，正枕在她的臂彎裏。
    完啦！
    薑原雅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衝上了頭頂，她才發現自己正從背後像抱巨型玩偶一樣，嚴嚴實實地抱著梓雯。這姿勢曖昧得過火。
    她趕緊要鬆開手，抽回自己的胳膊和腿。
    自己怎麽會……！
    她從沒和別人一起睡過，根本不知道自己睡覺居然這麽不老實。
    她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生怕驚醒懷裏的人。元梓雯的呼吸平穩而綿長，似乎睡得很沉。
    幸好。
    薑原雅在心裏默念著，開始了一場堪比拆彈的行動。
    她屏住呼吸，用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將自己的手臂從元梓雯的脖子下往外抽。
    手臂被壓得發麻，每移動一毫米都像是在和全世界的重力作對。
    就在她即將成功的時候，懷裏的人忽然發出一聲模糊的鼻音，身體還下意識地向她這邊蹭了蹭，似乎在尋找更舒適的位置。
    薑原雅瞬間石化，連心跳都停了半拍。
    她等了足足一分鍾，確認對方沒有醒來的跡象，才敢繼續自己的撤退行動。手臂抽出來後，是腿。當身體徹底分開的瞬間，被窩外的冷空氣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悄悄坐起來，側過身去看元梓雯的臉。
    女孩的睡顏很安靜，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嘴唇微微嘟著，毫無防備。
    應該是沒醒。
    薑原雅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鍾。四點十分。天還早。
    她躡手躡腳地躺回原位，背對著元梓雯，然後抓過自己那個可憐的枕頭緊緊抱在懷裏。
    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吧……她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髒，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回味著剛才的觸感。
    她不知道，在她身後，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睛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元梓雯其實早就醒了。
    在薑原雅抽出手臂的那一刻她就再一次醒了，仔細想想也知道，除非睡的非常死，否則從身下抽出手臂的動作做得再輕柔，上麵的人想不醒也不大可能，
    她同樣僵得一動不敢動，當薑原雅開始那場漫長的“拆彈”行動時，她更是緊張得手心冒汗，全程配合著裝睡。
    她也不想突然清醒讓雅雅尷尬。
    剛剛那聲無意識的鼻音和磨蹭，是她實在沒忍住的本能反應。
    元梓雯盯著天花板，黑暗中，她能清晰地聽到身後薑原雅故作平穩的呼吸聲，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緩緩將手放在剛剛被薑原雅抱過的腰上，那裏的餘溫似乎還沒散去。
    ……
    早上六點，手機鬧鍾的震動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薑原雅幾乎是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按掉了鬧鍾。
    她不敢回頭看床的另一側，隻是用最快的速度抓起自己的枕頭說：
    “梓雯，我……我先去洗漱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溜出了房間，房門被輕輕帶上。
    元梓雯這才坐了起來。
    她盯著空蕩蕩的身側，被窩裏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後背、腰間、腿上……那些被緊緊環抱過的部位，似乎還留存著觸感，那種感覺太過鮮明，以至於她現在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像是自己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全是昨晚半夢半醒間的細節。
    她掀開被子下床，雙腳踩在地板上，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上來，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客廳裏，薑原雅已經洗漱完畢，正站在廚房的開放式吧台前倒水。
    元梓雯走進自己的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頰有點紅。
    她歎了口氣，整理好自己也走進了廚房。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沉默。
    兩人誰也不說話，隻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元梓雯從冰箱裏拿出吐司放進烤麵包機，薑原雅則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水，視線始終落在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上。
    “叮”的一聲，麵包烤好了。
    元梓雯取出麵包片，放到盤子裏，猶豫了一下，還是推了一片到薑原雅麵前。
    “雅…雅雅，吃點東西吧。”
    “……好。”薑原雅的回應很輕，幾乎聽不見。
    她拿起麵包，卻不吃，隻是用手指無意識地在麵包邊緣摩挲。
    元梓雯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主動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我們……今天還按計劃去找陳沐沐嗎？”
    這個話題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薑原雅立刻抬起頭，臉上緊繃的表情明顯鬆動了些。
    “去，當然要去。”
    “嗯。”元梓雯點點頭。
    有了共同的目標，氣氛總算不再那麽僵硬。
    兩人迅速吃完早餐，各自回房換好了衣服。
    當她們在玄關處匯合時，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樣子，薑原雅就當元梓雯不知道，元梓雯也裝成自己不知道。
    “走吧。”薑原雅率先推開了門。
    元梓雯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高挑的背影，心裏卻不像表麵那麽平靜。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過，就不可能再當做沒發生。
    就像昨晚那個緊實的擁抱，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感官記憶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