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想好了，為何還要同意發布招募令。”
    顧承忠臉色有些陰沉。
    在他心裏，顧一白早已經超越了當初的承諾，更多的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
    當年因為遊曆，自己的孫子死在了妖獸腳下，而剩下的唯一孫女，在失去哥哥後，早早變得成熟穩重。
    他不想顧一白出現意外，哪怕一點，否則不僅辜負了當初的承諾，也違背了自己的內心。
    “昨天不是已經說過嘛，如果一千人的指標全部落在顧家，壓力太大了。”顧一白攤了攤手。
    “可是我聽說，你讓他們貼的告示是在每座城池招募兩百人，這已經滿足千人規定了，為何還要讓小輩們去。”
    “這一千人，隻是應付那張征調令的，再者說，能不能招募滿員還兩說呢！”
    顧一白頓了頓，接著道，“而我口中的小輩，並不在那張征調令的範圍裏。”
    “什麽意思？”
    “二次覺醒泉眼過的那批弟子，幾乎都達到靈溪境了吧？”顧一白反問道。
    “不止，其中幾人天賦好，已經靈河境了。”
    “我回來這幾天怎麽沒有見到他們？”
    “你應該知道，無定河流域的幾處資源區以前都是老大他們坐鎮。”
    “原來如此。”
    “一白，你不會是想把他們全帶走吧？雪瑤和冰兒也在你的名單裏？”顧承忠似乎反應了過來，驚訝道。
    “流域大陸，暗合弱肉強食之道，隻有血的洗禮，他們才能快速成長。”
    說著，顧一白拍了拍顧承忠的肩膀，“老頭，溫室裏……可養不出能經受住狂風暴雨的花朵。”
    “唉，看來我真是老了，”後者無力搖搖頭，“那征調令上十個靈河境的事？”
    “你不是已經拿到破界丹了。”
    “明白了。”
    ……
    兩天後。
    第六道靈韻在顧城內飄蕩，強勁的靈力卷攜著城池上空的雲，緩緩向四周蔓延。
    “這……太瘋狂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第六個了。”
    “顧家這是怎麽了，居然在短短兩天時間裏，先後六人突破到靈河境。”
    “難道和張貼的招募令有關？”
    “沒有有關不知道，一下子多出六個靈河境，這是崛起的象征呀！”
    “看來我主動響應招募，是選對了。”
    “……”
    隨著第六枚破界丹發揮作用，顧家最後一名被顧承忠選中的長老，成功突破到靈河境。
    一時間，整個無定河西岸宛如滾油鍋裏灑水滴，炸了鍋了。
    “顧家真是下血本了呀！”
    朱家大殿，朱維方感受到慢慢消散的氣息，低聲喃語。
    “爹，顧家怎麽突然連續六人突破靈河境，事情不正常吧！”朱承傑擰著眉頭看向門外。
    “這是破界丹，顧家為了不讓年輕一代靈河境卷入征調，可是真敢下本，”朱維方感歎道，
    “傑兒，什麽時辰了？”
    “父親，臨近午時，剛剛大長老才將被征調的家族修士，送往河邊。”
    “狗日的楊協生，”突然，朱維方一頓邪火滋生，“為何我朱家的征調名額，要比顧家多出五百人，就連靈河境也多出五人。
    好在顧家的告示給了我們啟發，不然全部調動家族弟子，恐怕朱家已經空了。”
    “老祖，家主……，”這時朱家二長老衝了進來，“他們出發了。”
    “承江，被征調的家族子弟的家眷要妥善安置，尤其是他們那些無法修行的家眷，此去，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再回來。”
    “老祖，已經吩咐下去了，”顧承江回道，隨即又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嗎？”
    “是的，隻是不知為何，顧家居然派出了一艘飛舟，綴在了楊家與秦家的飛舟後麵，帶隊的還是……。”
    “是誰？”
    “顧家少祖。”
    “這……，”
    朱維方與朱承傑對視一眼，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顧一白的身份以及地位，他們是有目共睹的，明明已經拿出破界丹這種東西，為何還要讓他去恒河流域呢？
    霎那間，偌大的大殿裏落針可聞。
    好半晌後，朱維方咻的一下消失不見。
    “你們在家待著，我去顧家一趟。”
    無定河。
    顧一白站在自家飛舟甲板上。
    抬頭看著前方那兩艘比自己腳下的大了一倍有餘的飛舟，內心頓時感慨萬千。
    什麽時候我顧家也能擁有這種高級飛舟呢？
    真是眼饞呀！
    “少主，人都齊了。”
    顧允樓走過來，朝顧一白抱了抱拳。
    “那就出發吧！”
    “真的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跟著他們？”
    “那不然呢？”
    “呃……好吧！”
    ……
    “少主就不能踏踏實實修行嗎？”
    顧辛夷一步步踩在虛空中，跟著下麵三艘沿著河流北上的飛舟，緩步前進。
    “這點就很像主人，你不覺得嗎？”顧清銘嬉笑道。
    “是，是挺像的，如果不是主人太能折騰，也不至於……。”
    “辛夷！”
    “知道知道，不可以隨意議論主人和主母的事，”顧辛夷敷衍的點了點頭，“可眼下就我們兩個人，說說也沒關係吧！”
    “什麽時候都不行。”
    “真沒意思。”
    顧辛夷別開腦袋，嘴巴在顧清銘看不到的地方嘟囔著複製了一遍後者剛才的話。
    就像是一個跳脫的人，碰到了一個喜歡上綱上線的老古板，不想聽話又無可奈何。
    “清銘，少主帶兩百多人跟著去幹嘛？”
    好一會，她才收斂古怪表情，將話題轉移到正題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戰場試煉。”
    “戰場？試煉？”
    “在戰場上經曆過鮮血洗禮且成功活下來的人，要比隻悶頭苦修的人更具韌性，這個你應該深有體會呀！”
    “少主帶的這批人，似乎參加過那什麽逆伐戰，還不夠嗎？”
    “這裏不比在家族，戰爭規模太小，而且……修士品階也不高。”
    “你的意思是，在這片大陸某處，正在爆發一場規模很大的戰爭？”顧辛夷驚訝道。
    “也不算大，”顧清銘搖搖頭，“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那幾個老頭嗎？”
    “當然記得，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早就過去殺了他們。”
    “正是那兩個老頭所在流域，與下麵那兩個家族所在的流域大戰，雙方加在一起，還不到三萬人。”
    顧清銘伸出三根手指，在顧辛夷麵前比劃了一下。
    “不到三萬人？”顧辛夷一頓，“這麽說的話，規模確實不大。”
    她都不敢想，當初他們受顧家培養時，可是被安排到了域外戰場試煉，
    那規模，隨隨便便就是三五萬人，還單純隻是自己一方的修士。
    如果是軍團對戰，雙方加在一起少說二三十萬人，那才叫大規模戰鬥。
    兩人閑談著，身後的無定河流域已經越來越小，慢慢隱藏在茫茫山脈裏。
    與此同時。
    顧城，議事廳。
    “顧看頭，這麽好玩的事，居然不和我通個氣，真把我朱家當外人，居然就連承恬都沒和我說。”
    “好玩？要不我立馬傳訊給一白，讓他等你派人一起？”
    “那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