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晉自爆產生的衝擊波席卷四周。
    滾燙的熱浪拍在顧一白臉上，殘留一絲灼燒感，摸了摸臉，確定沒有沾上某些穢物，鬆了口氣。
    看著七零八落，猶如風幹過手一樣的碎肉，不爽地開口：
    “嘖嘖嘖，老東西，要死了都不安生。
    如果不是我反應快，可真就被你陰到了。
    真是的，自爆……也不說一聲！”
    “少祖，你沒事吧？”
    顧雪瑤第一個衝過來，盯著顧一白的臉仔細打量，生怕李海晉自爆的餘波把他燙傷。
    “我沒事，不用擔心，”顧一白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安慰，“隻是可惜……。”
    “可惜什麽？”
    “李海晉身為靈江境，手裏的好東西肯定不少啊，尤其是那招……召喚十幾隻鬼手幫著打架的功法，哎呀，可惜，真可惜！”
    顧允冰這時也跑過來，摟著顧一白的手臂夾在雙峰中間，埋怨起來：“少祖你……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想這個，有沒有受傷呀？”
    “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顧一白又摸了摸顧允的腦袋，重複道。
    嗷嗚嗷嗚……。
    大白虎見兩女都受到了優待，不甘示弱。
    後腿用力一蹬，抬起前爪，使勁往顧一白身上蹭，硬是把兩女都給擠開了？
    “好好好，你也有，你也有。”
    顧一白捧起大腦袋一頓擼，大白虎沒有反抗，一臉享受，許是舒服了，還用眼角在顧一白身上蹭了蹭。
    “前輩，這次……，”
    “這次不關你的事。”
    顧一白打斷秦文龍的道歉，起身拍了拍後者的肩膀，繼續道，
    “那個李家人是我殺的，李海晉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他報仇。
    換句話說，他的第一目標，就是我。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我是誰，又不知道我在哪裏，才會暗中跟著你們。
    你也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
    “多謝前輩寬諒！”
    秦文龍退後一步，恭敬行禮。
    咻咻……！
    就在這時，兩道破風聲從遠處傳來。
    一個血色人影踏空而行，一個腳踩蓮花優雅自如。
    “是高琮前輩和……那位前輩！”
    顧雪瑤率先開口。
    不一會，高琮和張蓮之先後來到顧一白麵前，
    後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抱拳恭喜：“顧道友果然不凡，臨陣突破，成功踏足靈江境中期，恭喜恭喜。”
    “少祖，你突破了？”
    這時，高琮才反應過來。
    “僥幸，僥幸，”顧一白謙虛一句，轉而問道，“你們那邊怎麽樣？”
    兩人頓了頓，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沉默了一陣，高琮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那個叫……對，李海瑞的，跑了。”
    “對不起，顧道友。”
    “少祖，我……。”
    “高長老，張道友，你們不必自責，”顧一白擺了擺手，“我正擔心你們真的一個不留呢，那樣的話，不就沒人給李家報信了嘛！”
    高琮和張蓮之，被顧一白這話說的有點懵，對視一眼，均是不解。
    二人皺眉沉思之際，顧一白眸中閃過一道寒光，解釋道：
    “你們覺得，李家死一個靈江境、四五個靈河境，這件事就能過去了嗎？
    不能……！
    我不能讓允樵，以及顧家七十三名弟子，就這麽枉死。
    李家，需要付出更加沉痛的代價，來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少祖說的沒錯，我們要取李家而代之。”
    欻欻欻……！
    顧雪瑤話音剛落，周圍所有目光瞬間匯聚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是秦文龍，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停，最終定格在驚愕中。
    察覺的眾人的異樣，顧雪瑤自我懷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錯了……也沒錯，”顧一白摸了摸她的腦袋，“是李家先挑起事端的，這第一個條件有了，不過隻是這樣，還不夠。
    畢竟，現在還處於兩域大戰期間。”
    “前輩，你不會真的想……？”秦文龍那張麵具下臉，驚愕變得更重一分。
    如果隻是顧雪瑤這麽說，他可以當作一個笑話，或者說氣話聽，可換成顧一白還這麽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你多慮了，我之前單純想報複李家一下，為我顧家子弟報仇。”
    “那就好，那就好，”秦文龍拍了拍胸脯，“四大家族，任何一個家族的底蘊都非常深厚，而且……李家還與嶽家，暗中還有盟約，真擔心前輩一怒之下……。”
    顧一白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隨手一揮，十幾個玉瓶浮現半空。
    “書元，將這些丹藥收好。
    都是一些複靈丹、回靈丹以及療傷丹，分發給眾家族子弟。
    還有，凡是受傷者、靈力損耗者，抓緊時間療傷恢複，不可拖延，以防留下隱患。
    其餘人，收殮族人屍首，等回到家族後，再請家主鐫刻靈牌，請魂入祠。”
    “是……！”
    眾人齊齊抱拳，滾雷般的聲音響徹密林，震碎大戰過後的陰霾。
    ……
    夕陽漸沉，
    夜幕從東邊開始蔓延，一點一點覆蓋整片密林，喧囂在這一刻沉寂。
    漫天星光灑落，點綴在峽穀的上空。
    李海瑞虛弱的趴在地上，任由夜風握著青草，胡亂地拍在他的後背。
    他一個激靈，從昏睡中驚醒。
    身體半蹲在地上，手裏握著的刀，泛起幽暗的火焰。
    “呼……！”
    發現捅咕他的，是一片草葉時，緊繃的身軀再次癱坐在地上。
    沉默片刻，抬頭看著夜空，呢喃道：
    “不知道大長老他怎麽樣了？還有李山他們，有沒有逃出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目光一沉。
    “張蓮之，沒想到你居然和秦家勾搭在了一起，怪不得當初拉攏你，你會拒絕的這麽堅定。
    還有那個體修，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至於那個綁著黑緞的男子……與秦家有關聯，必定是恒河流域的勢力，隻要認真調查一下，就能確定來曆。
    不行，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說不定張蓮之什麽時候就追了過來。
    得抓緊時間趕回去，將事情經過匯報給家主。”
    掏出一枚丹藥，丟進嘴裏，不等煉化吸收，踉蹌著身體往峽穀外走去。
    他剛離開不久，兩道身影在暗中浮現。
    “要殺了他嗎？”
    其中一人開口道。
    “這不是我們的任務。”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
    “他受了重傷，如今空有一身靈河境後期修為，我們二人合力，有七成把握。”
    “困獸亦能猶鬥，哪怕他隻能發揮出三成實力，我們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他。”
    “那……。”
    “算了，隻要確定恒域出現了內亂，我們的任務便完成了，不要節外生枝。”
    “好吧……！”
    率先開口的黑影鬆開握在武器上的手，接著問道，“對了，給家主遞送情報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那人再次搖頭，隨即轉身道，“走吧，這事不是我們該想的，回去複命了。”
    隨後，兩人相繼隱入黑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高空的繁星一閃一閃，跳動著的微光鋪在峽穀之上，讓安靜的峽穀多了一絲朦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