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綴在顧一白身後。
    死死盯著被他拉住的那隻小手，不知想到了些什麽，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小臉紅撲撲的。
    “就在這裏吧！”
    顧一白鬆開兩女的手，轉身說道。
    “在這裏？”顧雪瑤驚呼一聲，眼神慌亂地說，“不好吧！”
    顧允冰倒是沒有說話，兩隻小手緊緊捏著身前的衣袍，差點沒摳出個洞來。
    “對呀，這裏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會不會太空曠了點，連一點遮掩的東西都沒有。”
    “修煉有什麽好遮掩的？”
    “修煉……？”
    兩女齊齊抬頭，異口同聲道。
    “對呀，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麽？”
    “我們……，”兩女尷尬對視一眼。
    “修煉，對，我們也以為是修煉。”
    顧雪瑤眼珠子一轉，眼神堅定地開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嗒、嗒……！
    顧一白反應過來，頓時覺得有些無語，抬手分別在兩個丫頭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們兩個，腦子裏都裝的一些什麽……，”長呼一口氣，接著道，“都坐下，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們。”
    兩女不敢說話，欻的一下盤腿坐在地上，那叫一個板正。
    見兩女坐的端正，顧一白隻覺得好笑，一甩袍子席地坐在對麵。
    “我問你們，之前動用意境，施展功法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啊！在意境的催動下，功法的威力明顯大了許多。”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覺得，覺得……，”顧允冰給出不一樣的回答，但不知道怎麽形容。
    “是不是感覺……別扭，”顧一白幫著回答。
    “對，就是別扭，”顧允冰點頭，“在意境與功法之間，莫名有種不協調感，就像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將它們分開。”
    “有嗎？我怎麽沒感覺到。”
    “冰兒，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沒什麽呢？”
    “之前沒有在意，如果不是少祖你剛剛那麽一問，我可能也發現不了。”
    “你一向仔細，當時我與李海晉戰鬥，他在動用意境時，你有發現其中的端倪嗎？
    又或者說，和你使用意境戰鬥相比，有什麽區別嗎？”
    “嗯……，”顧允冰低頭回憶，好一陣才吐出四個字，“比我施展的流暢，協調。”
    “沒錯，他施展火之意境和火屬性功法時，給人一種一體的感覺，之前我嚐試將意境與功法武技融合，可越是研究，那種不協調感越發明顯。”
    “少祖，你知道了其中緣由？”
    “不太確定，”顧一白搖頭，“隻是有一些猜想，把你們拉過來，就是想聊一聊，抽空驗證一下。”
    “……。”
    喂，怎麽沒我的事了？
    少祖你不是要問“我們”問題嗎？怎麽隻問冰兒一個人？
    不行，我得參與進去。
    顧雪瑤擠著眉頭嘟著嘴，誰說話看誰，差點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瞅準時機，趕緊開口插一句：“少祖，你說吧，要我們怎麽做！”
    “不著急，那些隻是我的猜測。”顧一白組織了一下，接著道，“我之前嚐試用丹道意境與功法融合，每次效果都不理想。
    回想李海晉，他領悟的是火之意境，修習的是火屬性功法，所以我想，意境與功法之所以能融合使用，屬性相同就是必定條件。
    你們領悟的意境與修習的功法，正好相互匹配，我想讓你們嚐試嚐試，驗證一下我的猜想。”
    “少祖，我願意嚐試。”
    “少祖，你盡管說，我們一定配合。”
    “說了不要著急，你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盡快恢複靈力和傷勢，”說著，顧一白看向顧雪瑤，
    “尤其是你，雪瑤，靈力枯竭狀態下燃燒氣血戰鬥，已經傷及了根本。
    現在雖說看上去狀態不錯，但是這種隱患一旦埋下，損傷的是未來，且是巨大的，不可忽視。”
    “明白了。”
    顧雪瑤嘟著嘴點頭。
    “嗯，你們就在這裏恢複，你們什麽時候恢複到了全盛狀態，再談意境和功法融合的事，”顧一白站起身，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草屑，
    “流斷山脈裏資源豐富，我去周圍轉轉，收集一些對根基恢複有幫助的靈藥。
    雖說這裏是山脈邊緣地帶，大概率不會有人來，但你們還是要警惕一些。”
    離開前……
    顧一白又找到高琮和張蓮之，簡單囑咐了幾句，主要內容，還是保護弟子們的安危。
    原本二人想跟著一起，卻被他拒絕了。
    ……
    密林中。
    潺潺流水往下遊流去。
    腐食動物沿著溪邊走過，留下一排深淺不一的梅花腳印。
    忽然它腳步一滯，眼睛放出光芒，像是發現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不一會，叼起地上一塊如煙熏過的碎肉，心滿意足的咀嚼起來。
    咻……！
    就在它準備撿起另一塊碎肉時，破空聲響起。
    一團火焰劃破空氣，裝了定位一般，轟在腐食動物的身上。
    眨眼間，烤肉的味道彌漫開來。
    踏踏踏……！
    布鞋壓在潮濕的地麵，擠壓出滲透在地表的水，留下一個個平底腳印。
    李廣元來到腐食動物的屍體跟前，躬身蹲下，打量著那塊碎肉。
    “這是……自爆後留下的血肉，可這種感覺？”他想到了什麽，心頭一顫，“看來是海晉無疑了。”
    “這……絕對不像海豐說的那樣。
    兩個靈江境一層，不可能逼的海晉在施展「凝魄訣」的同時，還需要燃燒氣血來獻祭。
    ……凶手另有其人。
    難道……是海豐口中那個神秘的年輕人？”
    嗯？
    忽然，李廣元看向一旁，眼神變得淩厲，
    “還不出來嗎？”
    話音落下，一團火焰瞬間從手裏飛出，砸向不遠處的一棵樹幹上。
    卟……！
    火焰剛要炸開，一道水膜瞬間將它包裹，濃密的蒸汽乍起，宛如天空上的白雲。
    等到蒸汽散去，一道人影從樹幹背後走出。
    頭戴鬼臉麵具，身穿黑色衣袍，挺直的腰背展露著年輕有活力。
    “你是誰？”
    李廣元背手而立，一團火焰在指尖燃燒，隨時準備出手。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眼前這個人很神秘，不僅修為探不出，就連麵具下的樣貌也是一片朦朧。
    除了衣著有些像秦家弟子的裝扮，沒有其他任何信息。
    可秦家弟子的衣袍上有特殊圖案，而眼前這個人的衣袍卻沒有，由此可以判斷，他不是秦家弟子。
    “前輩稍安勿躁，晚輩隻是路過，如有打擾，還望恕罪，”顧一白撐開紙扇，扇了扇還沒有完全散開的霧氣，恭敬道。
    “我問你是誰？”
    “遊者而已。”
    “可敢將麵具取下，讓老夫看看。”
    “這……？”
    顧一白扇扇子的動作一滯，為難的盯著李廣元。
    後者見狀，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