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製人。”
    顧一白思考片刻，吐出四個字。
    “此話何意？”嶽淩峰問。
    楊晨和柳棕同樣露出好奇，疑惑的看著顧一白。
    頓了頓，顧一白說“傳送陣不會因為我們調兵遣將，而停止修複與傳送魔獸進入大陸。
    說不定，就在我們談論之際，在傳送陣法外，已經集結了一大批魔獸，隨時準備穿過傳送陣法。
    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破襲魔族營地，盡可能削弱對方有生力量，從而給後續援軍爭取時間。”
    “可是，那個靈海境後期的魔族，不好對付呀！”楊晨憂愁道。
    “還有，”柳棕接過話來，“葬身嶺裏還有數十個靈江境魔獸，五千魔族大軍，我方不過三千多人，優勢不在我。”
    “表麵上看，確實優勢在祂，”顧一白不知道從哪裏掏出紙扇，扇了扇肚皮說，“可是，我方靈海境有五人，靈江境修士比對方多出十幾人，這……便是我們的優勢。”
    見幾人鎖眉的鎖眉，摸下巴的摸下巴，顧一白就知道他們沒有聽明白。
    於是接著道“滅其生力軍，並非是要斬殺那個靈海境魔人，或者那些靈江境魔族，而是盡可能的滅殺低階魔獸。
    沒有足夠多的軍隊，哪怕魔族真的衝破了流斷山脈，往兩域城池進軍，可後方無法固守，這邊是祂們的弱點所在。
    因此，先發製人，便是製那些低階魔族，給各家弟子減輕壓力。”
    “顧道友的意思是，騰出一絲高階修士，去滅殺低階魔獸？”嶽淩峰問。
    “沒錯。”
    “這樣做，不太好吧，如果以後魔族同樣用這個辦法針對我們，豈不是……！”
    “你倒是心善，”顧一白突然冷下臉，“這位道友，如今是魔族入侵，外來者入侵我流域大陸，你敢確保祂們未來不會對低階修士出手？”
    “我……！”
    “各位，”顧一白打斷他，繼續道，“如今不是人族之間的摩擦，而是各族都將麵臨的存亡之戰，對祂們仁慈，便是對自家弟子的殘忍呀！”
    “言之有理，”楊晨點頭，“嶽兄，麵對魔族，不可有仁心。”
    嶽淩峰深吸口氣，道“那就依顧道友所言。”
    又交流了幾句，嶽淩峰三人朝恒河流域遁去，以血祭聯通浮空島。
    顧一白沒有跟著他們去，轉而身形一閃，來到高琮和張蓮之麵前。
    二人一愣，他們怎麽都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顧一白居然成長到能與靈海境老祖平起平坐的地步。
    尤其是張蓮之，內心居然有些小確幸。
    如果當時在東南密林拒絕了顧一白的邀請，沒有成為顧家客卿長老，說不定已經死了。
    “見過少祖。”
    張蓮之與高琮齊齊抱拳，恭敬行禮。
    “二位長老無需多禮，”顧一白一手扶著一人，笑著說道，“如今我已是靈海境，想必能清除掉那個印記。”
    “真的嗎？”
    兩人異口同聲。
    張蓮之的驚呼，是對能解除印記的控製而驚訝；高琮的驚呼，是對顧一白突破到了靈海境的驚愕。
    高琮驚訝過後，說“怪不得，剛剛見到少祖與三位靈海境相談甚歡，還以為是因為這位前輩呢，沒想到是少祖已經突破到了靈海境。”
    “你不認得它了？”顧一白指了指人形妖蛟。
    “這位前輩是……？”
    “小崽子，居然把本座忘了。”
    “你是，蛟龍前輩？”高琮再次喊了出來，“您，您突破無量境了？”
    “沒有，隻是恢複到了靈海境中期而已，至於能化作人形，這是本座的秘密。”
    化作人形？
    張蓮之聞言一驚，目光灼灼的盯著妖蛟。
    且從高琮的隻言片語裏，他發覺這個人形妖獸，還是一頭妖蛟。
    他實在是想不通，前有幽冥白虎跟著顧一白，如今又是妖蛟出現在他身邊。
    他到底有什麽魅力，能吸引大陸上血脈如此高級的妖獸跟著他。
    要知道，人族與妖獸常年大戰，早已經成了死敵。
    人族占據流域，以及沿河周邊蘊含靈氣的山脈作為地盤。
    而妖獸，則是被擠進了毫無靈氣的荒野，想打破桎梏，隻能自相殘殺，吸食同類血氣提升。
    “好了好了，敘舊之事過後再說，”顧一白打斷高琮與妖蛟的談話，“高長老，張長老，敢不敢讓我嚐試？”
    “有何不敢，少祖盡管施為。”
    高琮伸出胳膊，將袖子往上一拉，露出那塊黑色印記。
    張蓮之猶豫片刻，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慢慢提起袖子。
    “等等。”
    顧一白剛運轉靈力，便被妖蛟打斷。
    “前輩，怎麽了？”顧一白疑惑道。
    “你們這塊印記從何而來？”
    妖蛟沒有回答，反而盯著高琮二人問。
    兩人對視一眼，見顧一白點頭，高琮如實說道“這塊印記乃是楊晨老祖種下的。”
    “前輩，難道有什麽不妥之處？”顧一白問。
    “沒有，”妖蛟搖頭，拉著高琮的手臂道，“本座從這塊印記裏，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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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顧一白眉頭一挑，急忙說“它叫黑龍印。”
    “黑龍印？”妖蛟輕笑一聲，“真會誇大其詞，明明是用低階獸血作為原料，再用特殊手段輔佐，刻畫下來的契印。”
    “是什麽獸血？”
    “與本座同出一源的妖獸。”
    “蛟類？”
    “非也，此獸還達不到稱之為蛟的層次，頂多算蚺。”
    過了一會，它又歎息一聲，“隻是可惜了，如果蚺蛇的精血還在，本座煉化的話，必定能徹底恢複到五階巔峰。”
    “我可以幫前輩問一下，楊晨是否把蚺蛇精血全部用完。”
    “不用了，本座感覺到，蚺蛇精血已經被煉製過，對本座已經無用。”
    “著實有些可惜。”
    “算了算了，再另尋機緣吧，”妖蛟擺擺手，看著高琮二人道，“來，本座幫你們拔除這塊契印，會比這小子的手法輕快些，你們受到的痛苦也會減輕。”
    “那就麻煩前輩了。”
    張蓮之臉上一笑，激動的湊過來。
    “你們既然是跟著這小子的，不用這麽客氣。”
    妖蛟話音落下，一團冰寒氣息浮現在手心，緩緩從黑色印記上拂過，黑色印記化作黑氣，慢慢被寒息吸出來。
    幾個呼吸後，黑色氣體被凍結成黑色冰塊，掉在地上。
    “多謝前輩。”
    感受到那道若有若無的限製沒了，兩人急忙抱拳答謝。
    “客氣什麽。”妖蛟不以為意道。
    恒河邊上。
    楊晨眉頭一皺，猛的扭頭看著流斷山脈深處，呢喃道“有兩道印記被破開了，難道是他們？”
    “楊晨，愣著幹嘛，輪到你了。”
    嶽淩峰見楊晨手上的動作一滯，趕緊催促。
    三滴鮮血滴入恒河，化作紅色流光，沿著河水蜿蜒曲折，消失在盡頭。
    一切完畢，嶽淩峰服下一枚丹藥，說
    “走，我們回去，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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