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該入場了。”
    溫若菱提著裙擺，款步而來。
    霍言琛聞聲收回了視線。
    煩悶的心緒讓他對舞會失去了興趣。
    但很快，他想到了林向晚的話。
    她對誰都是一時興起，心緒頓時平靜了下來。
    若他跟溫若菱共舞，林向晚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不。
    不行。
    他賭不起。
    林向晚才不會在乎他跟誰共舞。
    若他跟溫若菱共舞，她一定會嘲諷他。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他覺得林向晚一定會嘲諷他。
    “嗯，你去吧。”
    霍言琛想了想，便沒有打算跟溫若菱共舞。
    聽到霍言琛的話，溫若菱心底一沉。
    雖然料到了他會這麽說，但親口聽他說出來，心裏還是很酸澀。
    他果然聽信了林向晚的話。
    他果然還是向著林向晚。
    對男人不使點手段，不抓住男人的心，男人就永遠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說到底，還是她當時思想不夠成熟，眼界不夠寬闊。
    如果她當時堅定地選擇霍言琛，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霍家與林家聯姻。
    到最後，溫家為了利益把她送到了國外。
    其實，從被接到溫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任人拿捏的傀儡。
    可她腳下無路。
    隻能靠溫家。
    離開了溫家，她無法立足。
    “阿琛，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你曾許諾我一個條件。”
    溫若菱聲線平緩，但神色堅定。
    “記得。”
    霍言琛以為溫若菱會要求與她共舞。
    也罷。
    隻是一場舞會而已。
    溫若菱察覺到了霍言琛細微的神色變化。
    他可能想到她想用此條件換一次共舞的機會。
    但她不。
    霍言琛的承諾，當然的充分利用。
    否則，她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這般地步都沒有讓他兌現承諾。
    “阿琛，我們先聊聊？”
    溫若菱微微一笑，朝舞池輕輕瞥了一眼。
    霍言琛還是有所顧慮，遲疑了片刻。
    從霍言琛第一次拒絕她共舞時起，溫若菱就想到了霍言琛會拒絕她的邀請。
    他現在很在意林向晚。
    縱然很在意，卻絲毫不了解林向晚的過往。
    想來他很想知道關於林向晚的事情。
    “我們聊聊向晚姐姐的事情？”溫若菱緩緩說道。
    霍言琛狐疑地瞥了一眼溫若菱，不懂她要說什麽。
    “阿琛，你已經見識到林家千金和林家少爺；
    甚至是林家父母對向晚姐姐的態度了，他們對向晚姐姐很苛刻……”
    溫若菱故意拖緩了語調。
    “苛刻？”
    霍言琛一想起不久前林家一家人對待林向晚的態度，心裏莫名的悶。
    那是苛刻麽？
    那分明是惡劣的針對。
    “我和向晚姐姐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我比較了解她，隻是後來我們因為各種原因各自分開。”
    說到這裏，溫若菱長歎一口氣。
    霍言琛懂她的心思。
    “走吧。”
    霍言琛主動邀請溫若菱前往舞池。
    舞池邊緣。
    林向晚和傅君之麵對麵而站。
    傅君之不喜歡跳舞。
    林向晚喜歡看別人跳舞。
    確切來說，她喜歡看嫦娥仙子起舞。
    旁邊的人皆是跟隨音樂節奏舞動。
    “我就不應該來。”
    傅君之懊悔地歎了口氣：“真無聊。”
    “是不是柯阿老爺子喜歡跳舞？”
    林向晚掃了一眼舞池裏的人。
    竟然有不少人的態度和傅君之一樣。
    “是。”
    傅君之很意外林向晚的洞察力。
    “再撐半小時。”
    林向晚注意到了主舞台上掛鍾旁邊的沙漏。
    沙漏造型很常見，但上麵有個標誌很特別。
    是一個倒著的烏鴉。
    如果把沙漏反過來，就能看到烏鴉的頭朝四十五度角望天。
    微微張開的嘴巴，是在啼叫。
    林向晚神色陡然凝重。
    她常用這個標誌標記發明物。
    從位列仙班後，她大大小小的發明物有三萬餘件。
    每一件上麵都有一個四十五度角望天的烏鴉。
    之所以選擇用烏鴉標記發明物，主要與位列仙班之前的經曆有關。
    大家隻知道她慣用此標誌。
    但沒人知道本質原因。
    甚至連一直跟她作對的謝淮都不知道。
    如今竟然在凡間看到了這個標誌物。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
    “半小時……”
    傅君之順著林向晚的視線瞥了一眼主舞台的沙漏：
    “有點久。”
    “叮！”
    林向晚再次看到了傅君之的姻緣線。
    他的正紅姻緣線很短很短，幾乎看不到。
    一堆灰色姻緣線糾纏在一起，導致另一端的畫麵很雜亂。
    但相比於上次卡畫麵的情況，這次能零星地看到幾個片段。
    第一個畫麵。
    另一端是簡星月。
    但是，簡星月雙目通紅，眼含淚水，倔強而憤恨地盯著傅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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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條姻緣線的另一端是身穿紅衣、留著短發戴著墨鏡的女生側影。
    林向晚記得這個女生。
    是溫若風姻緣線裏出現的女生。
    有人喊她緋姐。
    在傅君之姻緣線這裏。
    緋姐拿著槍，指著傅君之。
    第三條姻緣線的另一端是顧憐君。
    雨夜裏，顧憐君邊跑邊哭。
    撕心裂肺地喊著：
    “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某一條姻緣線的另一端是溫若菱。
    溫若菱啜泣著：
    “你若不肯接受我，你一定會後悔！一定會！”
    某一條姻緣線另一端是盈盈。
    盈盈懷裏抱著一張相框，眼裏滿是絕望，落寞地走在滿是落葉的長街上。
    盈盈……
    盈盈抱的相框裏裝著誰的照片？
    盈盈為什麽會絕望？
    那條長街，是原主記憶中與喬盈盈放學後愛去的街道。
    梧桐街。
    那條街的盡頭，有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
    老爺爺在那裏賣了三十多年糖葫蘆了。
    她們兩個很喜歡。
    她因被貶下凡，積攢夠了姻緣功德便會回去。
    她想著，等她走後，托傅君之護著點盈盈。
    他們之間，彼此不是正緣，所以傅君之這邊才是灰線。
    可為什麽盈盈那麽悲傷？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林向晚暗中發動法力。
    這一次，她集中注意力。
    “叮！”
    在密密麻麻的灰線中找到了盈盈的那條線。
    “是你殺了她在乎的人，是你殺了她！”
    盈盈情緒失控，連續質問傅君之：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你為什麽還要逼死她？
    是你害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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