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深宅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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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蘭與祖母、娘親在壽安堂中圍坐一團,親密無間地說著體己話。她們的話語如潺潺溪流,流淌著生活的瑣碎與溫情,從家中的日常瑣事,聊到華蘭在金府的點滴生活,每一個細節都飽含著家人之間的關懷與牽掛。
    用過午膳後,盛紘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恰好長柏和金帥正在談論著朝堂局勢與家族未來的規劃。盛紘的加入,讓這場交流變得更加熱烈。他們時而神色凝重地分析著朝廷中的風雲變幻,時而又為家族的發展出謀劃策。金帥憑借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引得眾人頻頻點頭。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了絢麗的橙紅色。華蘭和金帥這才意識到時間不早,起身告辭,在盛家人的目送下,踏上了回金府的路途。
    幾日後,盛家學堂內,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如蘭一臉得意地從袖間掏出一支筆,高高舉起,大聲炫耀道:“你們瞧瞧這支筆,可是齊小公爺送給我的,珍貴著呢!”她的聲音清脆響亮,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墨蘭聽聞,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嘲諷的口吻說道:“不過是一支筆罷了,瞧你這得意的樣子,難不成還能因為一支筆就攀附上齊小公爺了?”墨蘭自幼被林噙霜教唆,一心做著嫁入齊家的豪門夢,在她心中,庶女若得寵,便能壓過嫡女一頭,享受眾人的尊崇,所以平日裏處處與如蘭爭個高下。
    明蘭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神色平靜。她心裏清楚,這支筆本是齊小公爺送給自己的,她又怎會不明白小公爺的心意呢?可身份的懸殊、現實的無奈,像一道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她隻能將這份感情小心翼翼地深埋心底,隨後便將筆送給了墨蘭和如蘭。二人見此,臉上綻放出歡喜的笑容,眼中滿是得到心愛之物的滿足,卻絲毫沒有對明蘭流露出感激之情。
    眾人陸續來到書塾,齊衡也早早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不經意間瞥見如蘭手中那支眼熟的筆,心中一緊,不禁開口問道:“如蘭,你這支筆是從何處得來的?”如蘭倒也坦率,毫無隱瞞地說道:“是明蘭送給我的。”齊衡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失落。他下意識地看向明蘭,隻見明蘭拚命低著頭,專注地研磨著墨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墨蘭見狀,也湊了過來,添油加醋地說道:“多謝小公爺了,有所不知明蘭也送了我一支。”齊衡聽了這話,心情愈發沉重,仿佛被一塊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學堂放學時,齊衡看到小桃捧著食盒走過來,心中湧起一絲期待。可當小桃將點心還給他,並替明蘭道歉時,他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小桃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滿心都是明蘭的決然。最後,小桃傳達了明蘭的話:“以後不要再帶東西來了,若是傳出些流言蜚語,會有損小公爺的清譽。”齊衡知道明蘭這是在刻意疏遠他,可他又能如何呢?他隻能暗自神傷,離開盛府後,便徑直讓馬夫帶他去了酒樓,借酒消愁。身為齊國公府的小公爺,他自幼生活在眾人的簇擁與尊崇之中,又怎能真正體會明蘭這個無出身、無寵愛的庶女內心的苦澀與無奈呢?
    明蘭從小桃那裏得知齊衡的反應後,心中一陣刺痛,如被針紮一般。她又何嚐忍心如此對待齊衡呢?可在這深宅大院之中,身份地位決定了太多。她想起齊衡偷偷送給她筆和帕子時的情景,那些看似普通的物件,卻承載著他滿滿的心意。那時的她,收到禮物時,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閃爍著驚喜與感動的光芒,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如今,為了兩人的將來,她不得不狠下心來,斬斷這份情絲,隻願齊衡能早日放下,尋得屬於自己的幸福,而她,也隻能在這深宅之中,將這份美好的回憶永遠珍藏在心底,獨自麵對未來漫長的歲月。
    顧廷燁這幾日也在活動,他站在寧遠侯府的庭院中,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著自己坎坷的處境。家中父親對他動輒打罵,後母小秦氏笑裏藏刀,大哥更是處處使絆子,就連科考之路也因前幾日家人的惡意舉報而斷絕,他在這侯府之中,猶如困獸,滿心抱負卻無處施展 。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想辦法擺脫這困境 。”顧廷燁喃喃自語,眼神中透露出堅定。他深知,在這個時代,要想分家另過,唯有先成家。而餘家嫡長女餘嫣然,在馬球會上的溫柔模樣與楚楚可憐的神情,讓他有了求娶的想法。餘嫣然溫柔賢良,他想著,若娶了她,一來能給外室朱曼娘和孩子一個名分,二來婚後分家,便可擺脫侯府的桎梏,還能借助餘閣老的人脈為自己謀得仕途轉機 。
    主意已定,顧廷燁立即行動起來。他先是備下豐厚的聘禮,又請來城中有名望的媒婆前往餘家提親。然而,媒婆第一次上門,就吃了個閉門羹。餘大人和餘夫人本有些心動,畢竟顧廷燁是寧遠侯嫡子,可餘老太師卻堅決不同意,在府中大發雷霆,訓斥二人目光短淺,怎可將孫女嫁給名聲不佳的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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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廷燁並未就此放棄。他多方打聽,得知餘老太師近日要去城外的寺廟上香,便早早候在那裏。待餘老太師一行人到達,他快步上前,恭敬行禮,而後誠懇說道:“太師,晚生在馬球會上見了餘大姑娘一麵,便覺她溫柔善良,實乃良配。晚生雖此前有些荒唐,但自遇見大姑娘後,決心改過自新,往後定當一心一意,給大姑娘幸福。且晚生正準備分家另過,婚後定不讓大姑娘受委屈 。”
    餘老太師聽了,神色稍緩,上下打量顧廷燁一番,心中暗暗思忖:這孩子看著倒有幾分誠意,且既然要分家,嫣然嫁過去或許也不會被侯府複雜的關係所累 。但他仍未鬆口,隻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
    這邊顧廷燁在努力,那邊餘嫣然卻滿心憂愁。她來到盛府找到好閨蜜盛明蘭,眼眶泛紅,委屈道:“明蘭,你說該如何是好?那顧廷燁名聲那般差,聽說通房就有七八個,還常去秦樓楚館,我實在不願嫁給他 。”
    明蘭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嫣然姐姐莫急,顧廷燁雖有這些過往,但那日在馬球會上,他幫我奪回你母親遺物,倒也看得出他有熱心腸的一麵 。隻是這終身大事,確實得慎重。若姐姐實在不願,我們再想辦法 。”
    可命運的齒輪已然轉動,顧廷燁的堅持漸漸打動了餘老太師。就在餘家即將鬆口答應婚事時,朱曼娘得知了消息。她心中一驚,害怕自己正妻的位置被搶走,一想到要以妾室的身份在深宅大院裏仰人鼻息,還要時刻擔心被正室刁難,便心有不甘。於是,她精心謀劃,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餘府門前。
    朱曼娘在餘府門口放聲大哭,引得眾人紛紛圍觀,朱曼娘叫嚷著要見餘嫣然,說有要事相商。隻是沒人注意在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悄然離去……
    餘嫣然得知後,又驚又怕,不知所措。圍觀的人越聚越多,餘府沒辦法隻能讓朱曼娘先進府,朱曼娘待見到餘嫣然後,朱曼娘撲通一聲跪地,淚流滿麵地懇求:“大娘子,求您給我和孩子一個名分,我願做牛做馬伺候您 。”說著,便拿起茶杯要給嫣然敬茶,若餘嫣然不答應,就聲稱要帶著孩子撞死在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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