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省個親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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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廷燁聽到金帥這般強硬且毫不留情的回應,頓時有些懵圈。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金帥,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還真是有種啊!平日裏隻當他是個尋常人物,以前真是小看他了。金帥剛剛那番話,字字如針,紮得顧廷燁不知如何接茬。他心中雖有諸多想法,卻又不敢輕易表露,隻能假裝愣神,眼神遊離,試圖掩飾自己此刻的窘迫。
    金帥見顧廷燁這般模樣,在一旁邪魅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故意提高音量說道:“怎麽了,顧候這是怎麽了?連話都不敢接了?往日裏的威風都到哪裏去了?”那語氣中滿是嘲諷,仿佛在無情地撕扯著顧廷燁的偽裝。
    顧廷燁被金帥這般擠兌,心中一陣懊惱,但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反駁,隻能有些疲軟地說道:“熹哥兒,你就當我沒說過吧!剛剛的話,就當是我酒後失言。”他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金帥的眼睛,生怕再招惹出什麽更難堪的局麵。
    金帥卻並未打算就此放過他,冷笑一聲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冷冷地說道:“怎麽,當了侯爺就沒種了?連個話都不敢傳了?回去告訴你那個什麽狗屁主子,再敢打我的主意。他那個撿便宜得來的太子位置就別當了,再敢在我麵前嘚瑟就別怪我不客氣,趙家能登大統的可不止他一個。”金帥說完,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顧廷燁,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內心,讓顧廷燁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說完顧廷燁,金帥眼神一轉,冷冷地看向梁晗。梁晗原本就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得不輕,此刻被金帥這麽一盯,心中猛地一凜,一種不好的預感悠然而生。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這時,金帥嘴角突然上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緩緩開口說道:“梁公子,平日裏不是最喜歡美女麽?今日我就成全你。我讓人準備了一眾美人,今晚你就和她們決戰到天亮。要是少一刻,可別怪我不客氣,直接打斷你腿。”金帥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梁晗的心頭,讓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金帥揮手打了響指,唰唰唰從陰影中出來三個身影,金帥開口道:“你們帶著梁公子去樊樓,今天包場讓他好好玩一輪,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金帥話音一落,三人駕著梁晗走就走了。
    在後院那靜謐祥和的壽安堂內,陽光透過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盛老太太端坐在榻上,手中的佛珠緩緩轉動,麵色卻因剛剛聽聞的前廳之事而略顯凝重。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嗔怪,看向身旁的明蘭和墨蘭,輕聲說道:“你們說說,怎麽就不好好叮囑一下你們官人呢?怎麽就非要去招惹那煞星呢?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那可是個殺才啊!稍有不慎,就會惹出大禍。華兒,你還是去前廳勸勸吧,別讓事情鬧得太難看了。”盛老太太的語氣中滿是擔憂,她深知金帥的厲害,生怕女婿們吃了虧。
    盛老太太本以為一向乖巧聽話的華蘭會聽從她的安排,可沒想到華蘭隻是微笑著,眼神中透著一絲從容與淡定,緩緩說道:“祖母,男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覺得還是不要摻和的好,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華蘭的聲音輕柔卻堅定,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盛老太太不禁愕然了一下,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驚訝於華蘭的回答。片刻之後,她回過神來,連忙說道:“你就不擔心你官人吃虧嗎?萬一那燁哥兒和梁晗聯合起來對付他,人多勢眾的,可怎麽是好?”盛老太太越說越著急,臉上的皺紋都因擔憂而愈發明顯。
    華蘭卻依舊神色平靜,輕輕握住盛老太太的手,安慰道:“您老還是多擔心擔心他們吧!官人可不是那麽容易吃虧的主兒。隻要他們不太過分,別把官人惹惱了,官人還是不會太嚴厲地懲治他們的。官人心中有數,您老就放心吧。”華蘭的語氣裏充滿了對金帥的信任。
    在壽安堂內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眾人因前廳之事各懷心思。明蘭神色安然,並未表現出太多對顧廷燁的擔心。在她心中,顧廷燁絕非莽撞之人,行事向來張弛有度。畢竟,他長久跟在太子身邊,那複雜多變的宮廷環境,如同一個無形的大熔爐,早已將他磨礪得深諳察言觀色之道。她相信,顧廷燁心裏對分寸的把握猶如一把精準的尺子,即便在與金帥這般強勢之人的交鋒中,也能進退自如,不會輕易做出過火之事。
    如蘭更是滿臉輕鬆,壓根不擔心文炎敬會招惹到金帥。她太了解自己的官人了,文炎敬生來便是老實巴交的性子,為人忠厚老實,行事穩重內斂,就像一潭平靜的湖水,波瀾不驚。在人際交往中,他總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他人,又怎會主動去招惹金帥這樣的厲害角色呢?所以,如蘭對文炎敬的處境毫無憂慮,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
    然而,墨蘭卻顯得坐立不安。她心中滿是擔憂,深怕梁晗一個衝動,徹底惹惱了金帥。畢竟如今梁府正處於多事之秋,局勢本就微妙複雜。雖說從表麵上看,梁府的爵位要比金府高,可明眼人都知道,金帥手握實權,在朝中舉足輕重,行事果敢決絕,連王爺他都敢毫不畏懼地去觸動。一旦梁晗激怒金帥,以金帥的手段,梁府恐怕難以承受其後果。墨蘭越想越害怕,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在一起,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墨蘭滿心憂懼,正為梁晗的處境坐立不安之時,隻見一個丫鬟神色匆匆,腳步急促地奔進壽安堂。丫鬟微微喘著粗氣,趕忙湊近盛老太太,壓低聲音,將梁晗在前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匯報了一番。盛老太太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瞬間一板,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忍不住斥道:“胡鬧!”這一聲嗬斥,帶著長輩的威嚴與對事態的不滿。
    話音未落,盛老太太便急忙起身。歲月的痕跡讓她的行動略顯遲緩,在丫鬟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她步履匆匆地向前廳趕去。身後,一眾女眷們神色各異,或擔憂,或好奇,紛紛緊跟其後。
    一行人來到前廳,廳內眾人見盛老太太到來,紛紛起身相迎。然而,盛老太太此刻滿心都在金帥身上,對其他人的舉動並未理會。她徑直走向金帥,目光直視著他,帶著幾分嗔怪與質問的語氣說道:“猴崽子,你這是要幹什麽?那梁國公府的人,也是你能隨意動的?你做事也該多思量思量!”
    金帥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看似溫和的笑容,眼神卻隱隱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銳利。他不急不緩地開口,語調雖輕柔,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強硬:“那今天我就偏要讓您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動。是不是我最近行事太低調了,又或者是我離開這東京城沒幾日,有些人就忘了我金帥是什麽樣的人了。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敢湊上來踩我一腳?既然他們有膽子踩,那就得有膽子扛下後果。”金帥的話語如同重錘,一字一句地落在眾人心中。
    盛老太太微微皺眉,看著金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如今都已經當爹的人了,行事也該成熟穩重些,怎麽還不知道收斂一點身上的戾氣。你這樣衝動行事,難免會惹出麻煩。”她的語氣中,既有長輩的責備,又飽含著關切。
    金帥聽聞,仰頭爽朗地笑了幾聲,笑聲在廳內回蕩。隨後,他依舊笑眯眯地看著盛老太太,不緊不慢地說道:“哈哈,盛老太太,您這話可就不對了。當爹和我有脾氣,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啊!該有的脾氣,我自然得有,不然誰都能來騎到我頭上。”金帥眼神堅定,似乎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墨蘭見勢,心中愈發焦急,趕忙上前幾步,臉上滿是楚楚可憐之色,以一副柔弱小女子的姿態,輕聲細語卻又帶著幾分哀求地說道:“姐夫,您向來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能放過梁晗麽?他這人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要是有什麽衝撞您的地方,小妹在此代官人給您認錯了。還望姐夫您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饒過他這一回吧。”說著,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眼中隱隱泛起淚光,似乎生怕金帥不答應。
    金帥麵色依舊冷峻,眼神中沒有絲毫鬆動,冷冷地說道:“墨蘭,我這次明著針對他,已經算是給你婆家的麵子了。你想想,以他的所作所為,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明天恐怕就得當寡婦了。老太太,您也別操心我們小輩之間的事了,回吧!真沒什麽大事。”金帥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寒冰般透著刺骨的寒意,讓在場眾人都感受到他態度的堅決。
    盛老太太微微皺眉,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警告,看向金帥說道:“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適可而止即可。別把事情做得太絕,大家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深知金帥的脾氣和手段,擔心事情鬧得太過難堪,難以收場。
    金帥聽聞,臉上的表情瞬間緩和,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容,恭敬地說道:“明白,您老放心,我心裏有數。我不會讓您為難的,肯定會把握好分寸。”此時的金帥,仿佛剛剛那冷酷強硬的模樣隻是錯覺,此刻的他又恢複了那副看似溫和的樣子,可眼中偶爾閃過的寒芒,心想:“老子,放過你們梁一家老小,還敢冒頭,省個親不讓人省心,那我就玩死你。”
    在梁國公府那靜謐幽深的書房內,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梁國公此刻正處於盛怒之中,隻見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他猛地一揮手臂,桌上的茶杯便如遭重擊,“嘩啦”一聲,摔落在地,瓷片四濺,茶水也在地麵上肆意蔓延開來,恰似他此刻淩亂而憤怒的心境。
    家丁剛剛匆匆來報的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徹底點燃了梁國公心中的怒火。家丁告知,他的兒子梁晗竟被人強行送入了樊樓,而且更為離譜的是,樊樓裏所有的女子今日都隻陪他梁晗一人。這消息猶如一道驚雷,在梁國公耳邊炸響,讓他怎能不惱怒萬分。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好歹也是梁國公府的當家,在這東京城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自己的兒子鬧出這般荒唐事,這在整個東京城的達官顯貴眼中,梁晗豈不是成了十足的色中餓鬼?這讓他梁國公府的顏麵何存?那些平日裏與他往來的權貴們,又會在背後怎樣嘲笑、譏諷他?想到這裏,梁國公隻覺得一股氣血湧上心頭,差點站立不穩。
    而此刻的情形更是讓他有苦難言。就在前些日子,他才剛剛因為兗州義倉一事被官家狠狠地痛斥了一頓,如今兒子又在這節骨眼上鬧出如此醜聞,這簡直就是把他的老臉按在地上反複摩擦。他滿心的憤怒與無奈,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能有所行動。畢竟剛剛遭受官人斥責,若是再貿然行事,恐怕會給自己和家族帶來更大的麻煩。他隻能在書房裏,獨自承受著這份屈辱與憤怒,徒然地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今日,京城之內已然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在熱議一件勁爆之事——國公府的梁晗竟豪擲千金,包下了樊樓之中所有的女子。傳言如野火般蔓延,說他正於樊樓之內,肆意享受,讓那些女子輪流陪伴。
    更為關鍵的是,在金帥手下人的精心策劃與刻意引導之下,這一消息在傳播過程中不斷發酵。梁晗漸漸被京城眾人冠上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豔名。此名聲迅速傳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達官顯貴的府邸,還是市井百姓的茶餘飯後,皆在談論此事,使得梁晗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