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定不能。”林青禾眼睛在林東腰上掛著的槍溜了一遍。
    “要不二條叔，你也可憐可憐我們，把槍給我們一條吧，也算給我們傍身，這樣不是更安全了嗎？你這當大隊長的也不用總操心我們。”
    林東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膽子大。”心眼也多。
    這是仗著他林東是治安大隊隊長，拿這來要挾他呢？
    但林東好歹也混了這麽多年，真要被一個小崽子就這樣拿捏住了，那他不是白活幾十年了嗎？
    “你想拿槍？”他從腰上解下那把步槍。
    林青禾眼睛一亮，激動搓著手道，“這不是為了安全考慮嘛。”
    他正想伸出手去接呢。
    結果沒想到，林東拿著槍伸出去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後又把槍架回自己肩膀上了。
    “別開玩笑了，我就算把槍給你，你會打靶嗎？”
    這麽一說，林青禾就不願意了。
    “我咋不會呢？我上學的時候,可是認真學過的。”
    嗯，跟林嘉樹一樣的說辭，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林嘉樹的本事了。
    他直接把槍遞過去，“兩毛錢，我給你試一發，看看你的本事。”
    “這還要錢啊？”林青禾嘟囔道。
    林東眉毛一立，“不然你還想我出錢請你打槍玩？”
    “你爹在我這，都沒這麽大麵子呢。”
    言下之意，你臉咋這麽大呢？
    林青禾有些不舍得，但他又真的是想要槍啊。
    “青禾，你有錢嗎？”身後他一個小夥伴杵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東見他磨磨唧唧的樣子，就有些不耐煩了，“到底要不要試啊，不試我就走了啊。”
    見林東要把槍收回去，林青禾咬牙道，“試！”
    他從兜裏摸出了兩毛錢，這是他身上僅有的零花錢，還是上個月他堂姐嫁人，他去送嫁從男方那裏拿到的紅包。
    一直在兜裏捂著沒舍得花的，這會給掏出來了。
    林東完全沒有欺負小年輕的自覺，理直氣壯地把那兩毛錢收了，然後把槍遞了過去。
    同時他還不忘警告道，“你可小心點啊，不要對著人，也不要炸膛啊。”
    “我知道。”林青禾接過槍，因為沒有預料到這步槍會這麽重，手拿到槍時還晃了一下。
    這一下，嚇得他身後的小夥伴們趕緊躲開，遠離了他。
    林東倒是沒躲開，但嘴裏說出的話，卻直戳他的心口。
    “你不會連扳機都忘記怎麽扣了吧？”
    林青禾臉上爆紅，有些惱羞成怒，“我隻是太久沒碰過，所以一時大意了。”
    林東才不管他會不會呢，直接指著他們身前二十米的一顆樹。
    “這步槍最遠射程400米。”
    “你一個新手，我也不欺負你，你能瞄準二十米外那棵樹，把子彈打進去，才能算會打靶。”
    林青禾看了一眼那棵樹，距離確實不願，而且枝幹也很粗。
    這應該不難打。
    他一下有了信心，嘴上還要不屑道，“哼，就這點距離，我隨隨便便都能打中，要我說……”
    林東直接打斷他的話，“再磨嘰的話，那就換五十米外的那顆幹枯的小樹苗。”
    隨著他指去的方向，林青禾隻看到一顆大拇指粗細的小樹苗在迎風晃著。
    這……他打得中才怪。
    林青禾尷尬地笑了一聲，“我第一槍，先試試水。”
    “那就別墨跡，快點打！”
    林青禾抿了下嘴，心裏有些不痛快，覺得林東太落他麵子了。
    可他再不痛快也沒用，林東可不是他能跟拿捏和指使的人。
    所以林青禾隻能照辦。
    他努力回憶著好多年前在學校，老師教他們的打槍知識，然後托起了槍柄。
    56式半自動步槍，單單空槍就有七八斤，再加上彈匣和滿彈藥，可是接近十斤重。
    如果是拎著的話，拎十斤重的東西那很輕鬆。
    但要把十斤重，特別還是長條的東西舉起來，那沒點臂力支撐可是不容易的。
    像林嘉樹這體格，因為缺於鍛煉，所以每次架槍的時候，都得找個支點架著槍，才能有更多精力去瞄準。
    可林青禾不懂這些啊，他直接就這樣手臂架著槍，就開始瞄準了。
    林東一看他這架勢，就搖搖頭，“你想打上天呢，把槍頭往下壓，槍柄不要頂在你胸口處，頂在肩窩的地方。”
    林青禾被他說得臉又臊紅了起來，但還是按照他的指示調整了一下姿勢。
    林東回頭跟林嘉成調侃道，“他比你都還不如呢，那手抖得跟什麽一樣。”
    就這能瞄準才怪呢。
    他說這話聲音不算小。
    他越這麽說，林青禾那邊就越著急，最後也不知道瞄準了沒有，手倉促之下就扣了扳機。
    “砰”一聲，子彈飛了出去。
    林東仔細瞧了一眼，“嗤，就這還會打槍呢，都偏到姥姥家去了。”
    林青禾根本就沒注意到子彈打哪去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跑出去檢查了惡意全，那顆在他看來很容易打中，比他身體還粗的大樹毫發無傷，而他打出去的那顆子彈根本不知道落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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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看清了吧？”林東直接從他手裏繳了械。
    林青禾還不死心，“我這是手生了，所以發揮失誤了。”
    “你再給我試多幾發，我保準一會就能找回手感。”
    林東都氣笑了，“還想打啊，也可以。”
    他伸手一攤，“拿錢來，押金兩塊錢，子彈一發兩毛錢，加一塊4塊錢。”
    “然後再拿申請條子來找我來簽。”
    “隻要錢到位，申請條子到位，我立馬就能把槍給你們。”
    林青禾幾個人立馬抱怨道，“我們就玩玩，沒必要弄這麽嚴格吧？”
    林東冷哼，“槍這東西可不是拿來過家家玩的，上邊規定了，每一顆子彈的去處都得做好登記。”
    “你們這些娃兒伸個手來就想拿槍去玩？我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總之，想要槍，錢跟條子一樣都不能少。”
    這話一下就把幾個小年輕給拿住了。
    他們哪裏來的錢呢？
    平日裏像林青禾一樣，能有幾毛錢帶在身上，在同齡人中都算大款。
    他們雖然跟林嘉樹年紀相仿，但跟林嘉樹還不一樣。
    林嘉樹可是能自己拿工資自己花的，這些小年輕就隻能在家裏幹些農活，最多閑暇時間去山上薅點山貨，拿到供銷社去換個幾分幾毛錢。
    就這還得被家裏給薅去大半了。
    不少這個年紀的小年輕，兜比臉都還要幹淨，連一分錢都掏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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