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
    朱子明和母親才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二人臉上滿是淚痕。
    在房間中，母子之間說了很久的心裏話。
    “你們走吧，我會送你們離開，隻要你們保證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朱子明沉聲說道：“我要準備高考，以後和你們不會再有交集。”
    方鎮笑了笑：“果然可以離開，隻不過我很好奇，究竟什麽辦法才能離開這個地方呢。”
    “很簡單。”朱子明說道：“真的有一輛公交車會開過這裏，不過是私人承包的大巴車，司機以前是這裏的村民，每周三和周日才會繞遠路來一趟，而且一天隻有這麽一趟。除此之外，其他方法都無法離開。”
    那輛大巴車是存在了很多年的公交車，在安平村的人徹底走光之前就存在。
    所以，它也屬於村子的一部分。
    安平村的規則，認可那輛大巴車。
    方鎮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自己怎麽也找不到離開的路。
    這種離開方法，除了本地人，你就是讓文曲星下凡也猜不出來啊。
    “行了，我帶你們走吧。”朱子明態度顯得很疏遠。
    因為他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在外人眼中看來有多可怕。
    路妙妙和周澤潤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但唯獨方鎮十分平靜，甚至帶著淡笑。
    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朱子明心中想著。
    居然一點都不怕。
    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不急，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方鎮道。
    朱子明警惕的問道：“什麽事？”
    “關於你的盒子。”
    “哼，盒子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任何人都別妄想染指！”
    方鎮搖頭：“我想說的是，你的願望其實挺好實現的，完全沒有必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這盒子限製太大了。”
    朱子明神情微惘，遲疑了許久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你，你說什麽？”
    “你說你願意用自己的眼睛，交換母親恢複光明？”
    “沒錯。”
    “那你介不介意隻交換一隻眼睛？”
    一隻眼睛.....
    朱子明愣神許久。
    那自己和母親豈不是都有一隻眼睛能看見了？
    這，這當然是太願意了。
    可是.....
    方鎮直接走到朱子明身邊：“別緊張，不會有任何疼痛，隻是感覺有些奇怪而已，放輕鬆。”
    就在朱子明還沒反應過來時，方鎮伸手掠過了他的左眼。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眼前的視野消失了一半。
    像是左眼被什麽黑色幕布遮蓋住了。
    緊接著，方鎮來到了朱子明母親身邊：“阿姨，你也不用太緊張。”
    朱子明媽媽顯得很穩重，毫不擔心。
    她經曆過太多歲月的折磨。
    什麽都已經不懼怕了。
    方鎮摘下了母親的眼珠，隨後換上了一顆新的眼珠。
    或許不應該說新的眼珠，因為這眼珠本來就屬於母親，隻是贈予了兒子，此刻隻是收回了一半的饋贈。
    b級能力【屠宰】
    能力表現：對身體與器官，進行任意切割與交換。
    能力前置條件：接觸。
    朱子明母親眨了眨眼，那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重新出現。
    光芒入眼，無比燦爛。
    隨後方鎮將摘下的眼球按進了朱子明空洞的眼眶中。
    眼珠，交換完成，
    “我，我能看見了。”朱子明母親此刻難掩激動。
    十七年的黑暗，如今消散。
    再怎麽說著不介意。
    但忍受黑暗的日子，終究是不好過的。
    朱子明此刻也終於明白方鎮做了什麽，他再次淚水決堤，心中被幸福感籠罩。
    母子二人再度擁抱在一起。
    兩人內心的激動，毋庸置疑。
    隻不過母子二人，都擁有一顆正常眼睛，以及一隻渾濁發白的異變眼珠，場景看著有點滲人。
    當然，他們肯定是不會介意這個的。
    “所以我才說，你完全沒必要這麽做。”方鎮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神秘力量，比求助一個破盒子靠譜多了。”
    朱子明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恍惚，聽著方鎮理所當然的話語，又顯得十分迷茫。
    這大概就是信息差吧。
    普通的人，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井蛙奮進一生爬出井口，隻為尋找一塊寬闊的池塘，卻意外看到了廣袤無垠的大海，或許心情也會像朱子明一樣迷茫。
    周澤潤一臉不可思議：“眼球移植？怎麽可能，現代醫學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這，這太有悖於常理了！”
    “這個世界上，有悖常理的東西太多了，其實隻是有悖於你熟悉的規則罷了。”方鎮淡淡說道。
    當初魔女楚小圓，靠著血肉化作絲線，能在一分鍾之內，完成一場精密到極點的複雜手術。
    這同樣離譜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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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醫學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
    其實已經可以靠“玄學”來解決了。
    隻是沒辦法公布出去。
    一旦公布出去，衝擊太大了，不僅是對秩序的衝擊，那些絕症病人的家屬肯定也會發瘋，但是擁有這種能力的覺醒者又太少太少。
    除了引發暴亂外，沒有任何意義。
    周澤潤認知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他苦笑著搖頭。
    覺得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朱子明無比感激的看著方鎮。
    能讓母親在生命的最後半年裏，看到光明。
    他已經徹底滿足了。
    方鎮問道：“你母親還有什麽病？”
    “肝癌晚期。”
    果然還有大病。
    隻是目盲，不至於過得如此窮困潦倒。
    可惜這個病自己沒有什麽辦法解決。
    “能不能聊聊你手裏的木盒？”方鎮問道：“我對這個很感興趣。”
    朱子明母親擦去眼淚道：“子明他知道的不多，就由我說吧。這是子明爸爸死前留下的遺物，是一個古董，聽說是從一個古墓裏被盜出來的。”
    “聽我丈夫說，這木盒絕對是老東西，已經被證實是從一個明朝大官的墓中偷出來的，不僅僅是陪葬品，還是墓主屍體親手捧著的東西。”
    “絕對價值連城，是國寶級別的。”
    “所以我丈夫聯合幾位合夥人，一起出錢買下了木盒。”
    “但後來生意失敗，幾人想要賣掉木盒回籠資金。”
    “結果卻出人意料。”
    “這個木盒隨著時間變遷，越來越新，造型紋理竟然也發生了變化，與原先的樣子天差地別，以至於根本賣不出去。”
    “最終公司徹底破產。”
    “我的丈夫，和另外四個合夥人選擇在公司裏上吊自殺。”
    “隻留下來這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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