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靈兒幾乎窒息，“這氣味簡直了…好難聞……好想吐…”
    她感覺那氣味像無數細小的蟲子，鑽進她的鼻腔，直衝大腦。
    “你們沒聞到嗎？嗯？” 她驚恐地問。
    “我完全聞不到啊？哪兒有什麽氣味～” 紅裙女人誇張地擺手，仿佛真的什麽也沒聞到。
    “對啊對啊！鼻子好看的美人兒，嗅覺就是棒～嘻嘻～” 黑裙女人嬉笑著，根本不當一回事兒。
    “瓶子碎了嗎…” 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陰沉，“那可是好不容易弄過來的啊……”
    “什麽瓶？” 喻靈兒下意識追問，心裏突突直跳。
    “嗯…新鮮度不是非常高，但很罕見啊…”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
    喻靈兒感到一陣眩暈和惡心，她想找手機照明，手在黑暗中摸索：“手機去哪兒了啊…”
    剛才震得太厲害，她手機都飛出去了。
    “怎麽了？幹嘛呢？” 黑裙女人問。
    “手機掉了……”
    喻靈兒彎腰在腳下摸索，指尖突然觸到一片滑溜溜、黏糊糊的液體……
    “我靠！！什麽啊，這觸感……”
    冰涼、粘稠、滑膩。
    她觸電般縮回手。
    “怎麽了？又有氣味？”
    紅裙女人也在前麵問道。
    “呃，除了氣味…還有點滑溜溜的感覺…”
    喻靈兒看著自己沾滿粘液的手指，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暗光。
    黑乎乎的。
    “？”
    “什麽啊？太暗了，完全看不清…” 喻靈兒皺起眉頭。
    喻靈兒強忍著惡心，終於在腳墊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她撿起來，下意識地想用屏幕光看看手上沾的是什麽。
    “喂，手機遞給我，妝還沒化完呢。”
    黑裙女人突然朝她伸手。
    “是啊，拿過來吧，嗯？嗯？”
    紅裙女人也催促。
    她們倆急切的話語吸引走了喻靈兒的注意力，她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她們兩個。
    所以她沒看見，就在她的手指順勢按下電源鍵的瞬間——
    屏幕驟然亮起，瞬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同時，映照出，屏幕左下角一片觸目驚心的、尚未完全幹涸的、鮮豔粘稠的紅色！
    光線一閃即逝，她並沒有看見那片血紅。
    “你在幹嘛！趕緊關手機！！”
    開車的男人突然暴怒地厲聲咆哮！
    “我的媽呀！！” 車身劇烈地歪斜，紅裙女人也發出刺耳的尖叫。
    “人在開車，你…你突然開那麽亮的燈很危險的！”
    男人怒吼著，一隻手甚至離開了方向盤胡亂揮舞著，似乎想要搶奪手機，“坐在車上就別妨礙司機！所以快點拿過來！”
    喻靈兒被他們三個人一頓亂吼，手一抖，手機差點掉落。
    “嚇我一跳，抱…抱歉。”
    她慌忙按滅了屏幕，車廂重新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濃得化不開的惡臭中。
    但是她的腳稍微抬起來一下，就重新陷入一片粘稠之中。
    “什麽啊…地上全是……”
    她看著自己依舊沾滿不明粘液的手，胃部痙攣得更厲害了。
    那股混合著血腥味和腐敗的惡臭，如同實質般包裹著她。
    “氣味…越來越重了啊？ 呃……”她幹嘔起來，冷汗浸透了後背。
    “稍微忍忍，很快就到了。” 男人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比剛才的暴怒更讓喻靈兒心寒。
    “這孩子怎麽總說有氣味呢…” 紅裙女人在旁邊嘀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大叔！！等等！好想吐！！！”
    “快停車！！！”
    喻靈兒再也無法忍受，強烈的惡心感衝上喉嚨。她感到車子似乎減速了，不顧一切地推開車門，半個身子探出去，劇烈地嘔吐起來。
    “嘔——！！”
    胃裏的酸水和晚餐殘渣噴湧而出。
    車子完全停下。
    喻靈兒虛弱地趴在車門上喘息，冰冷的夜風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她下意識地想用手背擦嘴，卻借著車燈的光線，赫然看到自己剛才沾了粘液、又撐在地上的那隻手上——
    沾滿了暗紅色、粘稠溫熱的液體！
    那不是泥土，不是嘔吐物，
    那分明是……血！
    “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平靜得可怕，“先趕過去再休息吧。”
    喻靈兒渾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著滿手的血汙，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電般擊中她：這血……是從車裏流出來的？後備箱……那碎裂的瓶子……？
    她猛地回頭，看向還穩穩地坐在車裏的兩個“姐姐”。她們臉上依舊掛著快樂的笑容，似乎沒有煩惱。
    那個大叔…有古怪…要是殺人犯該怎麽辦？先下車再提醒她們兩個吧…先下車…畢竟我們人數多……
    她冷靜下來，尋找著說服她們兩個一起下車的借口：
    “姐…姐姐…那個……” 喻靈兒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胃好…好難受，頭暈……”
    她強撐著想要下車，“胃太難受了…我們要不先下去…一下……”
    她假裝虛弱地掙紮著要下車。
    “哥，怎麽搞的！！”
    紅裙女人突然尖叫一聲，狠狠地撲到後座，扯住了她的長發，不再是之前甜膩的好姐姐模樣。她語氣變得凶狠急促，“給我待著別動！！”
    旁邊的黑裙女人竟然也同時撲上來，死死抓住喻靈兒的胳膊，將她按回座位！
    喻靈兒驚恐地掙紮：“姐，你在幹嘛！！！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還掙紮？啊！！” 黑裙女人用膝蓋頂住喻靈兒的腰，力氣大得驚人。
    “媽x…” 駕駛座上的男人低聲罵了一句，“我哪兒知道瓶子會碎掉…”
    “這丫頭從剛才開始就嘰裏咕嚕個沒完！”他煩躁地拍了下方向盤。
    “在幹嘛！快放開我！！！”喻靈兒尖叫著，使勁踢打。
    “你知道我們為了把她帶到這裏，廢了多大勁嗎！！”
    紅裙女人對著身邊的兩個“同夥”吼道。
    “哥，在這兒打針？你瘋啦！！” 黑裙女人一邊按住喻靈兒，一邊朝駕駛座喊。
    “現在除了這個…還有更好的方法嗎！要行，你自己想辦法讓她安靜！”
    駕駛座的男人咆哮著，似乎在翻找什麽。
    “哎呀，居然有劃痕…”
    紅裙女人突然惋惜地低語，手指粗暴地捏住喻靈兒的臉頰，湊近端詳，“鼻子是我的！”
    “喂…誰規定那是你的了…”
    黑裙女人不滿地抱怨，也湊過來，貪婪的目光在喻靈兒臉上逡巡，“喂，這次該我選了！！你呢，這次就整眉毛吧！”
    “鼻子是我的！你這整容狂！”
    紅裙女人尖聲強調。
    駕駛座的男人似乎找到了東西，發出金屬器械碰撞的輕微聲響。
    “這次的貨質量不錯…死掉就可惜啦…”
    他陰沉地說著。
    “哥！” 黑裙女人催促。
    “這真是上天在眷顧我們啊！！”
    駕駛座的男人轉過身，手裏赫然拿著一支閃著寒光的針管和一把小巧鋒利的解剖刀！
    “幸好還有意識…” 他眼中閃爍著狂熱而殘忍的光，“忍一會兒就好了，很快的哦～”
    “哥！哥！快點準備啊，快！！” 紅裙女人興奮地催促，按住喻靈兒的手更加用力。
    “一會兒，要是疼，就喊出來，那就更清醒了！！一定要忍住哦！” 黑裙女人的聲音帶著病態的愉悅。
    駕駛座的男人，用解剖刀的刀尖輕輕劃過喻靈兒冰涼的臉頰，最終停留在她挺翹的鼻梁上。
    他舔了舔嘴唇，聲音低沉而充滿非人的興奮：“有意識的時候，撕開才能保持新鮮度……”
    “要不，也不能像我這樣用到現在哦。” 紅裙女人在旁邊更加興奮地補充道。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皮膚。